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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46:02 作者: 居尼爾斯
    馬真真也接著在下面回復了一個吃瓜表情。

    文景韻喉嚨里像被人塞進一團棉花,有一股窒悶感。

    「記不記得大學追你那個,學生會的,宣傳幹事還是什麼,忘了,和田樂追你的路子有點像。」向荷說。

    「王幹事。」

    「對,是姓王。」

    「哪裡像?」文景韻記憶有些模糊。

    「像,王幹事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畢竟是學生會會長的順位人選,每天下面那麼多部委吹捧他,他人長得也不差,追求者眾多,總覺得自己無往不勝,什麼樣的女孩子都不在話下……田樂不是這種嗎?」

    文景韻想了想,「像,也不太像。田樂是真有才華,王幹事多少有點權欲薰心了。」

    向荷失笑。「所謂才華,到最後也會變成某種權欲,本質還是一樣。」

    「田樂是個很感性的人。」之前拍馬真真的哭戲,由於她演得太好,田樂在現場也跟著流了眼淚。這點挺令文景韻意外,畢竟他外表上看著像是絕不輕易哭的人。因著這點意外發現,讓文景韻找到田樂本人和他電影作品的共性,他容易被細膩純粹的情感打動。

    「不矛盾,人性本來就是多面的。」

    向荷對田樂的評價很快被他本人證實。

    探班這些天,向荷本以為田樂對她很看不上眼,因她總妨礙他找文景韻。可這天,他卻突然在片場找到向荷。

    「田導……是找我?」向荷當時還有些不大相信。

    「是找你。」

    向荷常年和人打交道,早練就討人喜歡的多變臉,絕不泄漏一丁點真實情緒。與田樂交談的當下,她甚至能扮演出一個崇拜者的角色。

    「是我們家景韻哪裡表現不好嗎?」向荷貼心地問,「您要是不方便說,跟我說是一樣的,我回頭告訴她,不讓您難做。」

    「沒有沒有。」田樂連忙否認,「景韻戲沒什麼問題。我找你,是想問她接下來的檔期。」

    「接下來的檔期是指?」

    「就是拍完《浮城》以後,她有沒有接其他的戲?」

    「暫時還在聊。昨天不是剛見了平台製片人嗎,製片人對景韻在這部劇里的表現和造型都很喜歡,說是有一些籌備中的項目適合她。」

    「所以還沒定?」

    「對。」

    田樂撓了撓頭,神情有些不自然。「我這邊在開發一個故事,電影。前期做了很久,主要是磨劇本,講民國上海風月場的,景韻……這次合作下來,覺得她挺不錯。」

    「還是田導調教得好。」向荷揣摩著田樂的意思,問:「您是還想找她演?」

    「有個角色挺適合她,本來想直接找她聊,只是我最近老找不見她人,就沒說上。」

    「那還真是不巧啊。」向荷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部主演敲得差不多,梁知秋目前確定會來。」

    「梁知秋老師?」儘管知道田樂人脈很廣,很有演員號召力,但聽到這個名字,向荷還是當先感到震驚。

    田樂將她的驚訝俱都收入眼中,頃刻間找到談話的主控權。「這些年影視泡沫,梁知秋接戲很謹慎。我在做的這個故事是買了個版權,原著他看過,很喜歡,主動空出檔期想演。」

    「看來是故事底子很好。」

    「景韻如果檔期沒定,拍完《浮城》,來我工作室試試吧。」

    「沒問題,我回去立刻和她溝通。」

    39、

    說是馬上溝通,向荷實際耽誤了挺久。

    《浮城》這兩天拍攝走到六姨太和大少爺的重感情戲,見她壓力很大,向荷不想她分心。

    和文景韻合作這麼多年,向荷難得見她真正為表演發愁。這天拍完一段感情戲,文景韻獨自在化妝間舒緩了許久情緒。

    期間內,向荷一直在外面安靜等她。當她終於換好衣服出來,向荷也不多問什麼,兩人一路沉默搭車回酒店,下了車,文景韻沒有立刻進去,扭頭跟向荷說:「到外面走走吧。」

    向荷跟她一起往外走。

    這時節,鎮上桂花開得旺盛,夜風吹散了香氣,文景韻和向荷兩人不約而同地感到了心曠神怡。

    走了一會兒,向荷問文景韻今天拍戲感受,文景韻說:「田樂很會營造氛圍,這幾場戲,我代入感很強,一下子就入戲,很快。」

    「我說什麼來著?一流團隊的魅力。」

    「大象,」文景韻忽然喊她,「我有個青梅竹馬你知道嗎?」

    「大概……猜到過。」

    「這幾天常想起他。」

    「是因為拍戲?」文景韻在這部戲被調教出來的表演方式,向荷早有耳聞。田樂要求演員用真實情感表演,總要她挖掘記憶和經歷來代入,所以文景韻最近經常被迫搜腸刮肚地回憶過去。

    「嗯。」

    「以前很少聽你提他。」

    「自尊心作祟吧,他不主動來找我,我就總覺得輸了,我不喜歡輸。」

    「所以為什麼今天願意提?」

    文景韻腳步一停,忽然在路上蹲下來。向荷見她捂著臉,也和她蹲在一起,柔聲問:「哭了?」

    「不是,我就是,太想他了,有點忍不住。」

    向荷極少見文景韻這樣示弱,不免感到心疼。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文景韻有自己對待感情的方式,她願意講的,向荷可以聽,她不願意講的,向荷不能問,問了她也不會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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