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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09:26 作者: 松子茶
    一個禮拜後坐下來聚餐,也是客客氣氣的。

    梁沐秋瞅著他倆,心裡還挺美,覺得自己果然是個調節氣氛的小天才。

    他們吃得是火鍋,趁著宋唯去拿調料,梁沐秋望著他的背影,本著發小的情誼,還挺關心宋唯感情生活,他偷偷摸摸問岑南:「你們律所有沒有年輕帥哥啊,要180以上的,陽光又溫柔的,宋唯就喜歡這種。他成天泡在時尚圈裡,都跟小妖精一樣,跟他不合適。」

    岑南認真想了想,「180的有,但體重也180。」

    梁沐秋瞬間失去興趣,「那還是讓宋唯在妖精堆里泡著吧。」

    吃過這頓聚餐沒幾天,梁沐秋又要出差了。

    他去年寫的一個電影劇本,今年終於要啟動了,導演在圈內還是年輕,得過幾個不大不小的獎項,跟他也是熟人,打電話問他能不能來跟組一個月,有些場景需要現場調整,有編劇在會方便一點。

    梁沐秋想想,答應了。

    其實他一般不跟組,但是這個本子他也挺上心的,還挺想去看一看拍攝現場。

    他在岑南來他家的時候說了這件事情,兩個人正在玩象棋,岑南一點不帶讓著他,把他殺了個片甲不留。

    梁沐秋盯著棋局眉頭緊縮,順口說道,「我下周出差,去雁都,我之前有個本子《寄生》賣了出去,快開拍了,我得跟組一個月。」

    他說完抬頭看了岑南一眼,果不其然,見岑南皺著眉,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他從前就沒出息得很,也怪岑南長得太好看,他一見岑南露出點委屈的樣子,就心疼得不知怎麼是好。

    但這是已經商議好的事情,又是工作,他也不能真當紂王,為博美人一笑昏了頭。

    他一隻手撐著下巴,懶洋洋道,「別繃著臉了,撒嬌也沒用,你要是能請假,我倒是可以帶你一塊兒去。」

    他也就是這麼一說,岑南的律所不比他輕鬆,前幾天岑南基本都加班到半夜。

    岑南也沒說什麼,一舉吃掉了他的帥。

    「你輸了。」岑南手指摁在棋子上,白皙如玉,漂亮得像尊玉雕。

    梁沐秋撇了撇嘴,心裡頗為哀怨。

    他的象棋就是岑南教的,下不過老師也正常。

    岑南現在什麼都順著他,棋盤上卻不肯讓他半步,就喜歡看他跳腳。

    梁沐秋撅了下嘴,「你等著,玩遊戲的時候,我讓你叫爸爸。」

    岑南鎮定自若,「那等你贏了再說。」

    他把棋盤收拾好,隨口逗梁沐秋,「剛剛我們也沒說賭注,現在你輸了,我該怎麼罰你?」

    梁沐秋睜圓了眼睛,隱約意識到他好像坑了自己。

    他飛快道,「我才不叫你。」

    岑南嘴角勾了勾,「我也沒在床上之外聽你叫爸爸的愛好。」

    他說得雲淡風輕,像在庭上陳述己方證據一樣正經,但他端著張禁慾的臉說這話,倒是有種別樣的色氣。

    梁沐秋差點被水嗆住。

    而岑南望了望梁沐秋,倒像是想到了什麼,認真道,「你叫聲哥哥吧。」

    梁沐秋不大肯,彆扭地瞪著岑南。

    岑南哄他,「以前又不是沒叫過。」

    這一句話倒是把兩個人的記憶都勾了起來。

    梁沐秋確實叫過不少聲。

    岑南比梁沐秋大幾個月,高三的時候,梁沐秋經常玩得忘了寫作業,為了抄岑南答案,面子裡子都不要了,小狗一樣趴在岑南胳膊上叫哥哥,眼睛水汪汪的,比毛豆萌多了。

    岑南當時也才十八歲,怎麼招架得住這個,表面鎮定端方,其實早就偷偷紅了耳朵。

    也就梁沐秋傻,從來沒發現。

    如今叫著他「哥哥」的少年人早就長大了,變成坐在他對面的漂亮青年,不再輕易撒嬌,也不再總是圍著他轉。

    這都只能怪他自己。

    而梁沐秋想起的卻是另一樁事,他叫岑南哥哥的次數早就多的數不過來了,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倆私下相處的時候,岑南有時候叫他秋秋,有時候叫他寶寶。

    說來很肉麻,也壓根不像從岑南這種冷淡矜貴的人嘴裡說出來的,但他難過的時候,要找岑南撒嬌安慰的時候,岑南都會這樣叫他。

    但是在遇見岑南以前,他並不是這樣愛撒嬌的性格,他跟著媽媽和外婆長大,早早就學會了獨立,因為要足夠堅強才能人家裡人少操心。

    唯獨岑南,明明看著不像個溫柔的人,卻縱容了他所有小脾氣,跟他說想偷懶也可以。

    他一時間說不上高興還是難過,心底像壓了一顆話梅,是酸的,又是甜的。

    而岑南不知什麼時候從座位上離開了,輕輕一抱,把他抱進了懷裡,兩個人換了個位置,梁沐秋坐到了岑南腿上,與岑南面對面。

    二十八歲的岑南褪去了年少時候的青澀,更為英俊冷肅,也更為有魅力。

    他輕輕蹭了下樑沐秋的額頭,像是懇求,「叫我一聲吧,秋秋。」

    梁沐秋猶豫了一下。

    他都這麼大了,早就沒以前這麼厚臉皮了。

    但是岑南懷抱太舒服了,幾乎要讓他忘了這麼多的離別。

    就好像岑南只是出了一次遠門,回來後又把他抱進了懷裡。

    他不知道為什麼鼻子有點酸。

    他揪著岑南的衣襟,最終還是遲疑著,小聲叫了一句,「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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