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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09:26 作者: 松子茶
梁沐秋一開始還落個清淨,但連著幾天沒見岑南,又回到了靠外賣過活,一個人吃完三餐的日子,他居然還有點不習慣。
所以當岑南一周後暫時得以從律所脫身,問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梁沐秋想了想,沒拒絕。
但是岑南那兒還有一點工作沒處理完,他問梁沐秋,「你要先來我公司嗎?我剛才車還出了點小問題,開不了,可能需要你開車。」
梁沐秋轉悠了下鋼筆,「行吧。」
開車加入下班大軍的時候,梁沐秋琢磨著,自己跟當年去接參加競賽的岑南回家,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多月前,岑南要是敢和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大概會被一腳踹遠。
他細想,總覺得自己像被岑南溫水煮青蛙了。
可是想歸想,他開車的速度卻不慢,六點一刻到達了岑南的律所底下。他還沒來過岑南的律所,跟前台說了岑南的名字,就被請了進去。
這律所中等規模,現在遠不到律師們能下班的時候,裡面人還很多,梁沐秋一走進去,就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他頓時又有點後悔,尤其是他看了一圈,居然沒找到岑南。
但他卻看見了另一個熟人——任啟涵。
他跟這位任師兄也好些年沒見了,任啟涵本來在跟一個實習律師說話,抬頭看見他,先是愣了愣,隨後驚喜地笑起來。
「梁沐秋,」他徑直走過來,熱情地抱了梁沐秋一下,「好多年不見了呀。」
他還像當年在學校里,揉了揉梁沐秋的頭髮。
梁沐秋有點不好意思,叫了聲「師兄」,聽得任啟涵老懷甚慰,畢竟岑南那王八蛋就從來不叫。
他看著梁沐秋,很快意識到他是來找誰的,笑了笑,「你是來等岑南的吧,先進休息室吧,岑南現在還在跟客戶談話。」
梁沐秋乖乖地跟了過去,他坐上沙發,對任啟涵道,「師兄你有事兒就先去忙吧,我在這兒等就行。」
「沒事兒,」任啟涵泡了兩杯茶,「我今天沒什麼事情,咱倆也好久沒見了,我一直想請你吃個飯,岑南那混帳東西死活不讓。」
梁沐秋不解,「為什麼?」
任啟涵摸了摸臉,「他大概是覺得我過於英俊,不肯讓我比下去。」
梁沐秋噗嗤一聲笑出來,等任啟涵看過來,又立刻同仇敵愾地點頭,「你說得沒錯。」
等岑南結束跟客戶的談話,找到休息室里,看見的就是任啟涵攬著梁沐秋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還掏出手機,不知道在給梁沐秋看什麼。
他立刻黑了臉,一點也不給上司面子,啪得用文件捲成筒,把任啟涵的手拍了下來。
任啟涵「嘶」了一聲,「岑南,你簡直是目無法紀,」又轉頭跟梁沐秋告狀,「你瞧瞧,這小肚雞腸的男人。沐秋啊,你脾氣這麼好,可不能給他拿捏了。」
言談間,儼然已經覺得他們是一對。
岑南鎮定自若,梁沐秋卻不知該怎麼回答,當年在學校里,他倆戀愛沒避著任啟涵,後來分手,離別,如今又磕磕碰碰地再續,任啟涵也都是知道的。
梁沐秋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無人注意他這點羞赧,岑南面無表情地跟任啟涵抬槓,說完,又換了副臉孔面對梁沐秋,「等久了吧,走吧,我們吃飯去。」
任啟涵本來想蹭頓飯,但是接受到岑南像冰刀一樣的視線只能作罷,他也識趣,沒再瞎摻和,只是一路把梁沐秋送到電梯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切道,「以後常來,師兄請你吃飯。」
梁沐秋笑著說好。
他對任啟涵其實一直還挺有好感的,豪爽,明快,畢業斷了聯繫,一是因為不同專業,二是他看見任啟涵,總難免想起岑南。
進了電梯,岑南按了下行鍵,猶豫地問,「任啟涵……沒跟你瞎說什麼吧?」
他倒不是不相信任啟涵的為人,他是不相信任啟涵那張四處跑火車的嘴。
梁沐秋抬了抬眉,揶揄道,「你指望他跟我說什麼?說你最近接了個離婚案子,客戶是個大美女,還對你有意思?」
這確實是任啟涵告訴他的。
剛才岑南也就是在跟這位客戶商談,大概是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有些久,那客戶的香水味又太濃,他在岑南身上甚至聞到了一點女士香水的味道。
這讓他無端有些不悅,像自己的領地被人侵犯了。
岑南失笑。
他最近確實遇上了這樁桃花官司,按理說剛從失敗婚姻里掙脫的女人應該無心戀愛的,但這位客戶也是個灑脫明艷的性格,離婚對她似乎就是眨個眼皮的事情,扔了就扔了,轉頭就開始約他吃飯。
但他很顯然拒絕了。
他望著梁沐秋,「我早就拒絕人家了,於公於私,我跟她都不可能。那位客戶對我也不是多麼認真,沒再追求。我到底喜歡誰,你應該最清楚。」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梁沐秋倒不好意思刁難了,別的不說,他對岑南這點基礎信任還是有的。
其實像岑南這樣的人,一直是有狂蜂浪蝶想招一招他的,容色出眾的人天生能得到更多的喜愛,所以既容易激起別人的占有欲,也容易不把別人的感情當回事。
但岑南卻是另一個極端,他並非感情上的潔癖,對別人的私生活也從無貶低,他只是單純地對人不感興趣。拋開與梁沐秋在一起的那兩年,他都像一棵世外的竹子,清冷疏淡,沒什麼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