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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08:08 作者: 夸小言
    沈東流身心俱疲,「偏偏又看上了我們軍中有名的大鐵樹,如今追到眼前,是公主的名節都舍了。」

    「你怎麼不說我的名節呢?」戚尚坤抱胸,「我的名節就不重要了?」

    沈東流攤手,「你看我們將軍,在這一方面,是一點人話都不會說。」

    ——他從不在乎我的情意,不珍重我捧到他面前的心,甚至堂而皇之,毫不費力地就撕毀我所有的、所有的自尊。

    上一世寇姑娘泣珠嘔血的話,忽地響在秦淵如耳中,他微微闔目,心疼的胸口發悶。而他愈想,就愈像有柄大錘,一下一下,敲得他透不過氣,心口隱有發木。

    他真的,想殺了戚尚坤。

    這個念頭一直存在,從上一世,到這一世。

    他搭在膝間的手微微蜷縮,藏著無人發現的隱忍。他想閉眼,想平復洶湧不停的情緒,想恢復冷靜,想克制。

    可很難做到,秦淵如微闔的眸子睜開,瞳中滿是血絲。

    他離戚尚坤很近,只需咽喉處一擊,一擊就可以斃他命,而沈東流是文人,反應定不及,他只需要——

    秦淵如摸向靴間藏好的匕首。

    而匕首柄處冰涼的手感,竟激的他一驚。

    他不能。

    秦淵如早已空白的大腦中忽地閃過念念的身影。那道身影不再穿著素白染血的衣裳,而是帶著濃淡適宜的華彩,甚至在衝著他溫柔淺笑。

    ——淵如,不是說要帶著我活下去麼。

    秦淵如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可虛幻中他的眸子卻連眨一下都捨不得。

    住手,秦肅。

    逞一時之快只會後患無窮。

    別忘了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極艱難的,那匕首上仿若有無窮手在強拉他的手指,可他還是一點一點的離去,直至徹底鬆開。

    呼——

    秦淵如喘了一口氣,他緊緊握拳,才發現額角全是冷汗。

    一旁,沈東流還在陳述他家將軍的「罪證」。

    「之前,還有太傅的侄孫女,黃老太傅都七十六了,愣是拄著拐到戚府說媒,給戚伯嚇得魂都要沒了,而將軍呢,面都不照。」

    「還有那誰,禮部尚書的千金,小姑娘是王妃的人選,也非得找將軍,這不是麼,禮部尚書都要罔顧禮法了,也沒讓我家將軍垂青。」

    「你考狀元用嘴考的是罷」,戚尚坤不滿,「你能不能先拿主意把韶安轟走?」

    一陣靜謐。

    戚尚坤一拍石桌,「都沒主意,那就按我的方法來,我現在就把韶安捆了送回中都。」

    「你為什麼不提親?」

    秦淵如半眯著眼,讓人瞧不見他眸中的血紅。

    「上次回中都匆匆忙忙,還沒來得及準備,三書六禮這些,一個沒有」,戚尚坤也是鬱悶,「早知如此,我放下李霄安不抓,也得備齊了再上路。」

    沈東流嘆曰:「何必當初。」

    三人圍坐小半個時辰,一點用沒有。

    而此時,冬梅小跑著來了。

    她應該是找了幾人許久,氣喘吁吁的,直到尋到了,也急急喘了好一陣,才堪堪開口:「見過王爺,戚將軍,沈軍師…您們怎麼躲這來了。」

    冬梅將手中一個錦囊遞送到石桌上,「大小姐讓我送完公主回房,就來將錦囊交給戚將軍看,可我找了好一陣,才終於找到您。」

    寇姑娘的錦囊總是讓戚尚坤心生畏懼,可這一次卻如救命稻草般,惹得他眸子都亮了。

    他剛要拆,只聽冬梅又道:「給秦王爺也看看,我家大小姐說,不給他看他總要鬧。」

    秦淵如:「……來。」

    給他看看也行。

    第61章 才女

    「——不日江南第一才女評選, 可邀公主來觀禮,禮畢,同返中都, 言公主深明大義,敢入亂江南, 撫民心。」

    什麼都能被她利用來撫民心,這個寇念念竟把民心看得這樣重?

    戚尚坤心裡嘀咕幾句,又覺得這招竟然真的還不錯。

    倒是沈東流,不遮不掩, 耍著羽扇在掌心裡轉了個圈,「寇姑娘好生聰慧, 如今看,她只怕是早早就料到了, 哎, 江南第一才女何必再選?魁首舍寇姑娘其誰?」

    下一刻, 沈東流價值不菲的羽扇就到了別人的手裡。

    再下一刻,只聽「撕拉」幾聲、「嘎嘣」兩聲,沈東流來不及奪回的羽扇扇骨,已經攔腰碎成了幾段。

    「這是羊脂白玉的扇骨!」

    沈東流心痛欲絕, 「……還有我的上等孔雀翎。」

    秦淵如指尖還有生掰白玉骨時壓出的紅痕,他冷笑一聲, 「讓你嘴欠。」

    沈三元和秦淵如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除卻上次求秦淵如去救他家將軍外, 基本無甚交集,這會兒一鬧, 反倒是多了點人氣兒。

    沈東流撇嘴,「不就你先認識的人家寇姑娘, 得意什麼?」

    「廢話,老子都把命扔了,這一世就得我先認識念念!」秦淵如肺火燎原,差不多是吼出來的。

    「什麼這一世那一世的」,沈東流一手握拳,捶捶另一手掌心,「沒看出來啊秦王爺,你這講起話來還酸溜溜的。」

    不知怎的,許是「重生」一秘積壓在心裡太久,壓的他既沉重又興奮,猶如困獸籠中,一邊懼怕到渾身戰慄,一邊又不住舐爪,妄想與鐵籠子抵死相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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