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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5:59:42 作者: 一個米餅
誰想越拽,沈南星捂得越嚴,最後整條毛毯都匯聚到了上半身,只留一雙白皙泛紅蜷著腳趾的腳丫子裸露在深藍色的床單上。
易風辭盯著那雙腳無聲地笑了半晌,儘量壓住笑聲說:「要不然我還是回去吧,反正時間還早。」
「剛兩點多。」
說完轉身要走,右手的兩根手指就被沈南星緊緊拽住。
易風辭扭頭,看到沈南星正趴在床上遮遮擋擋的露出一雙眼睛,悶聲說:「不許走。」
「那我去李哥的房間住?」
沈南星猶豫了一會兒,心想這個時間給李哥打電話多少有些不好,於是跟自己妥協,「算了,湊合一下吧。」
第26章
第二天一早。
沈南星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睡覺前面對一面牆,醒來後,竟然又莫名其妙地鑽進了易風辭的懷抱里。
前段時間他想改掉這個壞毛病,但無論如何都改不了,有些習慣經年累月,就像深入了骨髓,好像在他熟睡之後,身體會自然而然地往易風辭那邊跑,攔都攔不住。
他甚至懷疑,這種習慣已經形成了某種肌肉記憶,並不是他人為所能控制的。
而且他以前沒有發現,原來他和易風辭一起睡覺的時候竟然抱得這麼緊?交纏的四肢好像古樹上低垂瘋長的藤蔓。藤蔓鮮活的纏繞在一起,上下摩娑,互相吸引,原本極柔軟的衣服布料,此時粗糙的好像一張樹皮,似乎只要蛻掉這層皮,就能窺到他富有生命力的根。
尷尬的生理反應果然如期而至,這次無路可逃,只能趁著易風辭沒有睜眼,偷偷地挪開他的手臂,從他雙腿之間抽出自己的一條腿,輕手輕腳地溜進浴室。
進入浴室後才想起一件事,這間宿舍的隔音效果跟易風辭的那棟老房子差不多。
也不知道把花灑的聲音開到最大,能不能蓋住他的聲音。
沈南星的臉有點紅,站在薄薄的水霧下偷偷摸摸地握住了某個精神抖擻的小物件。
他以前做這種事情不會有太明顯的羞怯感,今天也不知怎麼了,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閃過的都是易風辭的臉。
而且還都是大頭特寫,或笑、或動、或面無表情。
沈南星閉上眼睛想要將這些畫面一點點抹去,可越抹越多,越抹越清晰,最終忍不住發出一絲細小的呻吟,嚇得立刻咬住手背,緊張地靠在浴室的牆壁上。
「嘩啦啦」 的水聲依舊在繼續,花灑內噴出來的水珠如斷了線一般,一顆顆地砸在濕漉漉的瓷磚上。從外面聽,甚至可以聽出水珠先後滴落的順序,不僅清脆悅耳,還夾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弱喘息。
十五分鐘後。
沈南星清洗完畢,做賊似的打開浴室的門,看到易風辭還在睡,安心地踩上鞋子,一溜煙地跑到門外——沒聽到床上的某個地方傳來了一聲深且沉重的呼吸,似乎忍了很久,直到他走了,才順暢地呼了出來。
早上八點。
沈南星神清氣爽地來到食堂。
食堂的人不算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後勤過來吃飯。
劇團內的舞蹈演員一般不用按時打卡,大部分需要排練的時候才會踩著點過來,以至於早上的餐廳異常清淨。
沈南星拿起一個托盤,來到取餐口撿了幾個小籠包、兩個茶葉蛋、又盛了兩碗小米粥,路過餐廳正前方的一面鏡子前止住腳步,照了照,確定自己的臉不紅,心也不怎麼狂跳的情況下,坐在一張乾淨的四人位餐桌前,給易風辭打了個電話。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
沈南星毫無異樣地說:「起床了嗎?」
電話對面沒人出聲,半晌,一道沙沙啞啞仿佛連夜抽了十幾支煙的聲音緩緩響起:「起了。」
沈南星正在喝小米粥,聽到聲音眨了眨眼,確定沒打錯之後,才問:「你的嗓子怎麼了?感冒了?還是偷偷抽菸了?」
他問得極其無辜,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事實上也確實不知道怎麼了。
易風辭那邊動了動,似乎剛從床上坐起來:「沒有,食堂在哪兒?」
沈南星說:「宿舍往東,拐個彎就能看到牌子了。」 說完還怕他磨蹭,催促道:「快點過來,給你買了小籠包。」
易風辭應了聲好,掛斷電話,闔了闔眼,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下床,而且沉默幾秒,又倒在了床上。
他現在還不能出門,拜某個無辜的小東西一大早黏黏糊糊的聲音所賜,他的身體也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又不能像某些人一樣去浴室解決,畢竟那裡是第一案發現場,他如果真的進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走出來。
本想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平復一會兒,某些人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叮囑他別走錯路,順便告訴他又多買了兩個麻團,讓他務必快點過去,否則麻團涼了不好吃,焦焦脆脆的芝麻會被油漬浸軟,內餡兒的糖漿也會跟著一起變硬。
易風辭一邊聽一邊應著,直到某些人掛斷電話,才無奈地把手機扔到一邊,抬起手臂壓在眼睛上,試圖讓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當中。
可即便是再黑暗的地方,依舊有那個人的臉,那人的臉上仿佛打了一層柔柔的光,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強烈地吸引他的目光。
易風辭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似極為苦惱,嘴角卻微微上揚,喃喃念了聲:「磨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