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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5:58:50 作者: 船錨
    學校已經放了寒假,諾大校園空蕩蕩的。

    陸為嶼突然問季知夏,「你之前是哪個班的?」

    季知夏報了個班級。

    「帶我去看看。」陸為嶼說。

    季知夏帶他走到之前所在教室。

    教室門沒鎖,學生都已將東西悉數帶走,所以教室沒什麼值錢物品,於是兩人便進入教室。

    季知夏站在講台上,見陸為嶼坐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他有些不解。

    陸為嶼抬眸看他,一本正經,「老師,我家知夏,最近在學校表現怎麼樣?」

    季知夏微怔片刻,繼而反應過來,陸為嶼是在給他補他因為童年家長的缺席,沒人給他開家長會的遺憾。

    陸為嶼靠在身後桌上,擺出一副很叼的架子,一看就是那種很難纏的暴發戶家長,非常令人頭疼,「老師,你注意你和我說話的態度。我家知夏,可是你們學校重點培養的苗子。你惹急了我,我明天就給知夏辦轉學。」

    季知夏推他,陪著他演這些無聊的過家家遊戲,「我態度怎麼了?」

    陸為嶼順勢抱住他,把他放在自己腿上,「老師,這樣,你親我一下,我就不讓我家孩子轉學了。」

    在教室里搞這些事,實在是超過了季知夏的心裡防線,他掙扎著就要站起來。

    陸為嶼不肯,態度相當堅決。

    季知夏沒招,只能低頭親了親他。

    陸為嶼也沒為難他,只是親了親他的耳垂,便放開了他,又說,「看在老師這麼好親的份上,我就不給我家知夏辦轉學了。」

    季知夏脖間熱紅一片。

    -

    從學校出來,兩人在海城逛吃著玩了一天。

    直到凌晨時分,兩人才從夜宵店出來,打算回酒店。

    路上只有稀拉拉的幾個行人了,季知夏正要拿手機叫車,陸為嶼卻攔住他,又指了下街角的共享自行車,問他,「騎車回去吧。」

    海城的共享自行車和A大的不太一樣。

    海城的共享自行車沒有后座,車子只能坐一人,帶不了人。

    季知夏頓了下,看向陸為嶼,「我不會騎...」

    「想學麼?」陸為嶼當然知道他不會騎車,他小時候父母都不在身邊,誰會教他騎自行車?

    季知夏攥了下手,「好。」

    兩人掃了車,季知夏小心翼翼扶著車把手,嘗試踩動車踏板,車子搖搖晃晃地向前駛去,他回頭看了下陸為嶼,眼底依稀可見星星點點的興奮。

    陸為嶼扶著車,護著他不讓他摔下來,又跟夸三歲小孩似地,語氣誇張道,「簡直不要太棒。」

    季知夏羞赧垂眸。

    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這種誇獎。

    但他又很享受陸為嶼這樣的誇獎。

    季知夏不笨,平衡感也很好,加上自行車也不是很難學,只是他之前一直沒機會學罷了。現在,他騎了兩下車,慢慢就掌握了技巧,車子平穩前行。

    陸為嶼慢慢鬆手,放任季知夏自己騎車前行,他則在身後,看著他一路騎遠。

    季知夏騎了百十米後,才發現陸為嶼已經鬆了手,於是他回頭,見到陸為嶼站在後方,也正看著他。

    馬路上,沒有行人和車輛,只有陸為嶼一人。

    他穿著質感很好的黑色中長款呢大衣,單手插在兜里,伸出另一隻手沖他揮了揮。

    昏黃路燈下,季知夏看不太清陸為嶼的表情。

    但他猜,陸為嶼一定在對著他笑。

    這一瞬間,季知夏覺得他心臟就快要飛出胸腔了。

    沒有絲毫猶豫,他掉頭,猛踩腳踏板,幾乎是飛奔似地騎到了陸為嶼的面前,停住車子。

    陸為嶼擔心他是新手停不穩車,彎腰想去扶他。

    季知夏踮腳踩著地面,又借力站起身,隔著單車橫槓,他二話不說地攀上了陸為嶼的肩,捧著陸為嶼的臉,將自己的唇貼到他的唇上。

    陸為嶼攬著他的腰。

    自行車失重,斜倒著抵在陸為嶼腿間。

    十年未曾下過雪的海城。

    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雪花。

    --

    一年半之後。

    陸為嶼早就從A大畢業,工作室也做得如火如荼,各大創業大獎拿了個遍,工作室規模也不斷擴張,商界開始重新認識起他,不再將他簡單地看成是玩票的陸家人,而是將他當成獨立的個體陸為嶼。

    六月,季知夏畢業,他拿到了研究生的入學通知。

    不是A大,是京城最好的傳媒藝術類院校。

    學校離陸為嶼的工作室不到兩站路,騎自行車十分鐘就能到。

    兩人仍舊住在工作室附近的那間兩居室。

    六月中旬,A大舉行大四學生的畢業典禮。

    那段時間A大鬧了流感,嚴禁外校人進校,以防交叉感染。

    很多家長都放棄了去參加孩子的畢業典禮。

    畢竟孩子都是成年人了,畢業最後一天,都只想和朋友同學待在一起,享受學生時代最後的快樂。家長去了,反而給孩子增加麻煩。

    陸為嶼雖然早就畢業了,但他是往屆優秀畢業生。

    他回A大,就跟回自家後花園一樣輕鬆。

    他沒有告訴季知夏他會來,所以季知夏沒來接他。進入校園後,他抱著花,徑直走到學校操場,坐在空無一人的畢業生家屬席位的台階上,又垂眼去尋找季知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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