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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18:47:31 作者: 草芥生
但很動聽。
牆上掛著時鐘的指針已經過了十二點,司舟抵著他的鼻尖,兩人呼吸交纏,低聲問他:「今天是你的生日,想要什麼?」
俞忱怔了片刻,似是笑了聲。他眨眨眼,裡頭水汪汪的,認真地說:「要什麼哥哥都給麼?」
「如果你要天上的月亮,那就不能,」司舟笑得很輕,也許是由於他淺淡的瞳仁,顯得有些薄情,「因為我做不到。」
「我要月亮做什麼?」俞忱扯著他的衣領,撒嬌似的說:「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你的心。」
司舟:「……」
默了默,他忽然湊近俞忱,聲音裡帶著若有似無的蠱惑,問:「就這麼簡單?」
俞忱點點頭,仰望著他:「是啊。」
「……哥哥給嗎?」
房間沒開燈,他的眼睛在昏暗裡發著光,清澈又透明,熾熱地近乎□□,像是小狗搖著尾祈求憐愛,眼巴巴地望向你。
司舟的心一下子就化掉了。
他喉結滑了滑,吞咽聲在黑暗的寂靜里,兩個人都聽得分明。
空氣里的微妙難以抑制地鼓脹起來,猶如一滴玄墨墜入了澄淨見底的溪水,正在緩慢地,暈開……
直至徹底侵占。
「別的呢,不要了麼?」司舟貼著俞忱耳邊,吻上去。
門上鎖的聲音不大,卻很清脆,像是一顆小石子投落湖裡,激起波瀾水花。再然後,兩個人一起,纏繞著,沉淪湖底。
俞忱想說要的,怎麼會不要?但他沒有辦法說出來。
因為那人的氣息正包裹著他,充滿侵略性,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呼吸凌亂交纏間,他聽見司舟啞著聲音說:「你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嗚嗚我先哭
5200獻上,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_^
第50章 烙印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俞忱感覺自己今天格外興奮。
有點控制不住地上頭。
身體裡的野獸正橫衝直撞,他崩潰於喪失理智的邊緣,想要靠近,想要狠狠撕咬……
親手將愛著的那些盡數摧毀,變成一張張碎片,成為自己的所有物,或者——成為自己的主人。
他不想再裝乖,不想再忍耐,偏偏想要瘋狂地暴露出自己最真實最□□的模樣,要那人真正愛上這樣不堪的自己。
腦袋分明是眩暈的,眼前的場景也顛三倒四,但皮膚上的每一寸細微觸感,都似被放大了無數倍,令他不住震顫。
意亂情迷間,他卻聽見對方嗓音沉沉,喚他:「俞忱……」
像是夏季濕熱的雨。
輕輕的,難以捉摸的,似轉眼就散在風裡,那人在他身上問:「你會推開我嗎?」
「我……」
俞忱有一點懵。
那人修長手指撫過的餘溫尚在烤炙著他,肌膚相貼的溫熱縈繞頸窩、肩頭、鎖骨,再往下……他來不及多說什麼。
司舟停下動作,抱著他,說話的語氣極盡溫存,「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哥哥?」
俞忱沉默了一會兒,那雙平日裡總是含著陰鬱或是戾氣的眼此時正澄澈無比,裡頭氤氳著霧氣,懵懵懂懂,無數過往的場景在眼前閃過,屬於他的,不屬於他的……
這段沉默持續了很久。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一些無法暫停的動作還在繼續,疑似避免不了的摩蹭仍在纏綿中無限延長,像一條漫長而蜿蜒的軌道,不知要通向何方。
落地窗外月色照人,如同那一夜再現。
這裡是距那條街最近的五星級酒店,一座摩天大樓,房間位於十三層,可以俯瞰夜色朦朧下整個城市中心的景色。
江水波盪。
夜裡已無遊船。
時至春末夏初,風也變得暖了,吹皺的江面泛起粼粼水紋,仿佛時漲時落的潮,一層層,浸在他們身上。
漫過肩頭。
窒息。淹沒。
他感到無比疼痛,卻又無比快活。
好似人活著就合該如此——
為了這一刻,他孤獨地走,從沒回過頭,不怕覆水難收,翩翩東流。
他越過無數千篇一律的山峰,踏過太多骯髒渾濁的泥土,差一點就陷進去了,被埋沒、被腐蝕,差一點就被焚燒殆盡,差一點就灰飛煙滅了。
這一切又似虛幻般。
俞忱已然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倘若只是自己的妄想,那麼這幾近淒烈的美麗則無從辯駁。
倘若不是。
何以承受眼前人再度為自己失神,雙眼迷離。然這世間最冷最冷的冰,也要因為火焰而融化,最終變作了一灘水,流不盡,止不住。
他深深呼吸。
在心底千萬遍地重複,告誡自己:要冷靜,切不可太忘形。
否則……
那些泡沫都是夢幻的,太薄,太脆弱,輕易就會被戳破。所有頃刻的停留什麼也不是,只能成為一個人的執念而已。
可那一瞬間,他卻嗅到了對方身上的味道……
恍然甦醒。
又再度沉睡。
天邊月,仍舊那麼涼,冷冷淡淡地灑下來,俞忱覺得好像有什么正在漸漸滲入身體,伴隨著一陣撕裂的疼痛,冰與火交融般的奇特滋味。
那感覺令他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