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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3:52:45 作者: 翻雲袖
    於觀真冷笑一聲:「你猜這話要是叫崔嵬知道了,他會是什麼反應?」

    未東明驚奇地直起身來,頗為懷疑地看著於觀真:「你還真聽得懂啊?會聽不會說,這是什麼道理。」

    「與你無關的道理。」於觀真皺眉道,「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廢話,嚇唬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未東明有意扭曲他的意思,悻悻道:「那我要怎麼說,你生得如此明顯的一副男人模樣,難道要我對這小姑娘說,你乃是崔嵬的妻子,那是等著她哭喪著臉懷疑咱們倆私奔遠逃,還是看著她可憐你五大三粗,毫無半點風情,胸前還一馬平川?」

    於觀真只覺得自己青筋一跳,冷冷道:「我不是說這個。」

    未東明見他有動怒之意,加上自己也戲耍夠了,這才舒展開筋骨,松鬆快快道:「得得得,發什麼火氣,不就是正事嘛,這就來說正事。」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以退為進,又對苗女道:「你是不是怕了。」

    這苗女年紀很小,不曾見過什麼世面,哪曾經歷過未東明這樣的人物,被他的喜怒無常嚇得有些心虛,卻又勝在年紀還小,是個膽大包天的性子,怎麼也要壯起聲勢,便色厲內荏道:「有……有什麼好怕的,你們雖有些本事,我卻也不是吃素的!」

    未東明何等人精,瞧她空拉個嗓門,不由得大笑起來,於觀真也扭過頭來。

    這年紀的孩子自尊心最強,連生死都能拋在腦後,苗女頓時惱火起來:「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可惡!不准你笑了!」

    未東明「噫」了一聲道:「你們苗人真霸道,怎麼連叫人笑都不准。」

    他不過幾句打岔的趣話,就輕而易舉消弭了方才的生死危機,苗女與未東明吵嘴起來,也就顧不得什麼害怕膽怯,反而越發響亮大聲,到最後連腰都叉起來了。

    這聊天倒也不是閒聊,未東明東一句西一句,不多時就把那苗女盤問得乾乾淨淨,原來這姑娘叫做清花,花乃是她的姓,苗疆並非無姓,然而相對較少,慣來是名前姓後,與中原大有不同。

    名前姓後這種方式在於觀真印象里大多是國際友人,不過這會兒苗疆與中原確實也算得上是國際友人。

    清花當然不是閒著沒事半夜跑來找死,大巫祝的生辰快要到了,也就是苗疆的祝壽節,她想要采一朵只有夜間才開的孔雀花獻給大巫祝。

    孔雀花性陰濕寒冷,可解苦熱,是個別蠱蟲最喜食的毒花。

    清花還為這次的採摘做了許多準備,只是沒想到沒栽在毒花手裡,反倒差點死在賴以為生的山壁上,才有了今夜這麼一出。

    第187章

    崔嵬並非孤身一人直上天玄門,而是先回了劍閣一趟。

    赤霞女內丹原本不在體內,妖氣已是漸弱,如今更是臥榻不起,崔嵬既自於觀真那兒得回內丹,必然要還將其還給赤霞女。

    這內丹才服下不過片刻,赤霞女臉色已大有好轉,她原先為啟動大陣,已耗去靈力不少,連日來都有些神志恍惚,好似在半生半死之間徘徊,此刻由著內丹入體,本凝滯的靈力再度順暢地運轉起來,這才緩緩睜開眼。

    赤霞女意欲起身,只是全身酸軟無力,稍稍掙扎片刻,還是紋絲不動。

    站在旁邊的陸常月見狀便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使了個暗勁兒,好似赤霞女自己坐起身來一般,柔聲問道:「你覺得怎樣?」

    「胸口已暢快多了。」赤霞女呼出一口濁氣,卻不怎麼在意自己的情況,只對崔嵬道,「師兄,情況如何?」

    崔嵬卻是避而不答,淡淡道:「你內丹歸位,往後修行必然一帆風順,事半功倍,不再有所阻礙,既才清醒過來,就好好休息,不要說這麼多話。」

    赤霞女聽他此意是有心將自己排除在外,不准參與其中,登時柳眉倒豎,大怒道:「你這是說什麼話,難道是怕我存有私心不成!」

    還不等陸常月勸阻,就聽師飛塵冷淡道:「他有什麼臉面來冤枉你,你當初幡然悔悟,與未東明決裂至今,任是誰也怪不到你頭上,也冤枉不了你,反倒是崔嵬自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如今將內丹帶回,卻是一個人都沒抓回來,要說什麼存有私心,恐怕還輪不到你。」

    陸常月蹙眉道:「飛塵,慎言。」

    師飛塵只道:「掌門師兄,崔嵬奪回內丹,治好小師妹的事,我自然十分高興,然而咱們師兄妹之間情若同胞,本都是當為之事,縱是再苦再累,原也不值得提一聲謝。崔嵬,我這樣說,你服是不服?有怨言沒有?」

    「確實如此。」崔嵬平淡道,「我並無怨言。」

    師兄弟間縱然有再多不對付,感情著實深厚,口頭謝意反倒生疏,師飛塵有意拿此話來刺一刺崔嵬,是想瞧瞧他是不是真被那塵艷郎迷得神魂顛倒,連師兄弟之間的情誼都不顧了,聽他如此答應,知是真心實意,並沒有半分虛假,不由得激動起來:「老小,你莫怪師兄說話難聽,實在是你近來所為糊塗至極,你信那塵艷郎所言所行,結果怎的,他仍是辜負你一腔真心,你深陷情網,下不去手倒也罷了,怎麼還要阻攔赤霞。」

    崔嵬不驚不怒,只道:「因我怕她確確實實,毫無私心。」

    這話猶如驚雷,劈得赤霞女臉色一白,身子搖搖欲墜,半晌說不出話來,反倒是師飛塵不知情愛,聽得稀里糊塗,不甚明白,奇道:「毫無私心有什麼不好?以前咱們最多是不對頭,這會兒怎麼你連講話都叫我聽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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