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9頁

    「誰婆婆媽媽了？」

    「除了你還有誰？」

    這一通打岔下來，袁傲終於沒那麼緊張了，恢復成原來樣子了。

    「謝謝您。還有……很高興認識您。」

    若換做以前，他根本不敢想像會有這麼一天。

    會真的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獨立城城主。

    「我也是。」

    凌雪薇嘴角微勾，望向旁邊穆青，「可惜不是你們崇敬的狄副統領和卓老將軍，讓你們失望了。」

    凌雪薇一句打趣的話，讓兩人都紅了臉。

    尤其是穆青，激動地忽然道，「不、不是的！您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不止是我和團長……是所有心懷夢想之人的憧憬！正是因為您創建了獨立軍，才讓我們有了目標！才不會失望！」

    穆青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只是原本您在我們眼中是遙不可及高高在上的人物，所以根本無法想像跟您面對面的景象，還說出那番話……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您跟我們想像的真的很不一樣！」

    哪個身份尊貴的人會跟他們坐下來毫無架子地聊天？

    就算聽他們囉嗦也從未打斷過，還會跟他們一起去街上閒逛，甚至在小吃攤一站便是許久……

    凌雪薇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從不會自持身份，也不會對他們這些鄉野江湖之人流露過半分不屑。

    王公貴族，世家弟子他們見過很多，大部分都很倨傲，就算有些平易近人的，骨子裡也是看不起他們的，那個十一皇子，就是例子。

    可眼前的人……明明身份更加貴重，卻從未如此。

    「您，不愧是您。」

    一番話，雖笨拙，卻滿含熱忱。

    「啊……我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

    穆青懊惱得直想捶胸，自己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凌雪薇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伸出手，「不，你很好。」

    穆青怔住了。

    望著伸到面前白皙修長的手，幾乎傻眼了。

    「傻小子你愣著做什麼啊？趕緊的啊！」一旁袁傲恨鐵不成鋼。

    穆青激動地搓了搓手，又在身上蹭了蹭，這才顫巍巍伸出來，握住她。

    那瞬間，他心跳幾乎要從喉嚨蹦出來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值了，真的！

    「回見。」

    對著幾人頷首，她轉身離去。

    「臭小子你可以啊！」

    「穆青穆青！快讓我們摸摸！哎你跑什麼啊快回來！」

    後面的隊員一擁而上就要去摸他的手，穆青狼狽躲著，臉上掛著傻笑，「我決定了，這輩子都不洗手了。」

    在他眼裡，自己的右手此刻正閃爍灼灼金光。

    「不洗手遲早手爛掉！」

    「為啥你運氣這麼好！」

    「團長你看他！」

    袁傲遠遠看著一群傻小子胡鬧，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推薦信上，目光灼灼。

    「老灜，你說……我能做到嗎？」

    灜風淡淡掃了他一眼，「這種事，不去做，又怎會知道。」

    「哈哈哈！說得好！正是此理！」

    或許自己一直渴望的夢，真的可以實現。

    他啊，從未像今日這般暢快過！

    ……

    三日後，返回雪山。

    「小山，你先回去。」

    凌雪薇對小山吩咐，小山點頭，帶著雪球，先行上山了。

    目送他們離開，轉身，望向一處。

    「出來吧。」

    須臾，空氣一動，帝千絕從樹後走出。

    「你要跟著我到何時？」

    帝千絕這一路跟著凌雪薇到雪山山下，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究竟要做什麼。

    「熠城的事，謝謝你。只是……。」

    凌雪薇淡淡道，「聖君閣下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何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凌雪薇拒絕的語氣那麼明顯，帝千絕想不清楚都難。

    他緩緩走來，凌雪薇下意識退開，與他拉開距離，「帝千絕，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清楚什麼？」

    帝千絕聲音低沉，溫潤如玉。

    「你是佛陀聖君，我是梵胥帝後。從前，是敵人。往後，亦是。」

    帝千絕眯眼。

    凌雪薇眼神不躲不閃，漆黑如黑曜石，無波無動。

    這麼久了，她真的一點沒變。

    尤其是每每面對他，冰冷防備的樣子。

    「這麼無情？」

    帝千絕忽然笑了，笑容溫和如風，「對待救過你的恩人，就這個態度？」

    凌雪薇道，「你若是有什麼條件可以直說，只要不牽扯到梵胥和其他人……」

    「陪我吃個飯吧。」

    「什麼？」凌雪薇一怔。

    「我說，陪我吃飯，就當是致謝了。」

    凌雪薇皺眉，「我現在沒時間……」

    「那就先欠著，改日。行了，回去吧，外面冷。」

    帝千絕轉身，不給凌雪薇拒絕的時間，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凌雪薇擰眉。

    這個傢伙，他究竟在想什麼？

    想不通就不想了，拋開這情緒，反身上了山，很快便沒於皚皚雪山中。

    這時，帝千絕從樹後走出，目送那道纖瘦的身影消失，薄唇微勾。

    銀瞳在光影下，折射出妖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