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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中的百里塵忽然睜開了眼，接著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哎夜白君你去哪……」

    蘇遠之在一邊看著只能幹著急。

    百里塵身影出現在房中，那邊的鳥兒身子一僵，疑惑地轉了轉腦袋，似乎很奇怪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接著張開翅膀飛了出去。

    百里塵揮手，一層藍色的結界當空罩下。

    目光沉沉。

    斂華尊一聲嘆息，「老夫知道你會找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為何？」

    百里塵聲音清冷。

    斂華尊冷哼道，「夜白，你問這話，不覺得可笑？」

    百里塵問道，「是你策劃了黑河懸崖之事？」

    斂華眯眼，「你以什麼身份在此質問老夫？」

    無形的威壓自斂華尊身上衝出，凜凜壓下。

    百里塵咬牙，卻不退分毫。

    空氣一觸即發。

    緊繃，凝重。

    「你很聰明，夜白，也很敏銳，有天生的洞穿力，只是……太過天真！你記住，老夫能捧你，也能隨時棄了你！該怎麼選擇，你自己想清楚！」

    斂華尊冷冷丟下這句，拂袖而去。

    「夜白，不要跟下界人有太多牽扯，那個女人，會給你帶來災難。老夫言盡於此。」

    斂華尊離去。

    百里塵望著他的背影，久久，才轉身離開。

    「我的天啊！你總算出來了！你……怎麼了？」

    回到竹林，蘇遠之立刻迎上來，百里塵沒有多言，直接回了房間。

    蘇遠之立刻跟上來，「怎麼了？第一次見你這個表情？」

    這樣喜怒形於色，可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夜白君。

    許久，百里塵終於整理好情緒，「無事。」

    「是不是斂華尊說了什麼？哎你也清楚，他們這些上位者想的跟我們終歸是不同的，有些事……無法強求。」

    百里塵眼眸閃爍。

    這些道理，他懂。只是……很無力。

    第1750章 滅天大陣

    百里塵自幼承襲教誨，鋤奸扶弱，無愧於心。

    可如今發現，現實，與他的理想背道而馳，相差甚遠。那擋在面前的巨石，猶如擎天巨擘，僅憑他之力，根本無法撼動。

    世間大道，真的有絕對的黑白正邪之分嗎？

    面對這種局面，他該如何抉擇？

    「你出去吧。」

    見百里塵臉色實在不好，蘇遠之起身，「那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有事叫我。」

    蘇遠之離去，出了房間，他轉身回望，隨即嘆息。

    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否則夜白君不會如此，自從他們相識到如今已有幾十年，他還從未見過他像今日這般。

    百里塵如今能確定的是，夜墨炎未死，而且此刻，就在斂華手中。

    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斂華尊為何這麼做？

    費盡千辛萬苦，甚至不惜籌謀出這麼一場大戲，就是為了讓凌雪薇死心。就算夜墨炎天姿靈性再高，也不該勞煩他這般興師動眾。

    他乃聖殿長老，什麼樣的天才人物沒見？還是說……這個夜墨炎身上有什麼獨到之處？

    還有一點，雲戟。

    他的失蹤，是否也與斂華尊有關？

    一想到，自己可能也是他諸多計劃中的一環，百里塵的心就沉了下去。

    在這場棋局中，他又占據了什麼身份？是他的先鋒？還是死卒？師尊說得不錯，這位斂華尊實在捉摸不透，就算是師尊，對他的心思也未見得窺見出幾分。

    難道這世上的人心，終究是橫看成嶺，側看成峰。

    ******

    「主子，那個夜白君，是否要屬下解決了他？」

    這邊，心腹柯贏詢問，斂華尊走到案前坐下，須臾，淡淡道，「不必。」

    「可他知曉了咱們的秘密，若是他……」

    「他沒那麼蠢。」斂華目光落在眼前的棋局上，「此子聰明絕頂，我早該想到，瞞不住他。」

    「是屬下辦事不力。」

    「不怪你，越是完美無缺毫無疏漏，越會引起這聰明人的懷疑。」

    就連他也驚訝，百里塵會這麼快就發現了不對。

    天姿高的弟子神界不少，只是如此聰明之人，確實少見。

    「過慧易夭啊……」

    柯贏十分的擔心，「主子，留著他終究是個禍患，他知道得太多了，恐怕就連雲戟之事……」

    斂華尊笑了，「沒有證據之事，他不敢亂說。」

    「可是……」

    「柯贏，你何時如此瞻前顧後了？」

    柯贏躬身，「屬下只是沒想到，主子會對此子如此厚愛。」

    斂華尊一怔，神情閃爍。

    須臾，幽幽嘆息，「他確實是難得的苗子，就連老夫，也不忍看他早早凋落。」

    柯贏說道，「主子愛才之心，屬下佩服，只期望，他不會辜負了主子一片苦心。」

    斂華尊揮手，「下去吧。」

    他執起黑子，噠一聲，落到棋盤上。

    此局，已了。

    為免夜長夢多，是時候返回神界了。

    ******

    「什麼？沒有師弟消息？怎麼回事？」

    這邊，無狂聽著下面弟子匯報，神情微凝。

    「是，昨天本該是弟子聯絡之日，可屬下卻始終沒收到訊息，之後弟子聯絡元人和外出弟子們，卻一直沒有回音，屬下覺得不對勁，這才立刻來稟告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