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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嘛嘛不香，仿佛厭倦了眼前的生活，每天病蔫蔫地趴在桌上睡覺。

    任課老師們好不容易逃脫過他無情鞭策的魔爪，開香檳慶祝還來不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便他睡去了。

    這日，錢策照例去學校小賣部買了幾根棒棒糖。

    他老大心情不好的時候，只有依靠這些微量糖度的攝取，才能勉強活出個人樣。

    回到教室，老大不出意外地撐著個下巴，坐在座位上發呆。

    因為是靠近里側的窗戶位置，從老大的那個角度剛好能看到教學樓後面小花園的綠化，平添了幾分文藝青年感嘆傷時的意味。

    老大的身上除了那揮之不去的淡淡憂傷感，還散發著一種「吵我者死」的無敵霹靂氣質，導致全班同學在這陣低氣壓的籠罩下，都大氣不敢粗喘一聲。

    他捧著一捆的糖，放到老大座位上：「老大，吃點糖吧。」

    蘇慕遠顯得對什麼東西都提不起興致，看了眼桌面上的糖，拿了一根橘子味的手上把玩，卻並沒有拆開要吃的意思。

    元寶看著老大一天天憔悴、消瘦下去的模樣，實在心有不忍：「老大，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就跟我說說吧，雖然我笨，不一定能幫你解決什麼問題，但您說出來也比一直壓在心底里強啊。」

    蘇慕遠指尖頓了一拍，突然薄唇親啟，低低道：「元寶，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前三天，他一直逼迫自己不去思考這個問題，所以拼命想要用生活中的東西填滿他思緒里的邊邊角角。

    但他前天夜裡，又夢到了葉笨笨，儘是些小時候的事，導致他現在午夜夢回睜眼閉眼都是那個人的身影，簡直無處可逃，不得不逼迫自己重新思考這個問題，卻遲遲沒辦法得出答案。

    他甚至去網上查了詞條，什麼「潛意識裡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如何鑑別一個人是否心動」等等等等，他都看遍了，沒覺得一條是和自己符合的。

    像什麼「和喜歡的人聊天，就會一直抱著手機傻笑」，他都覺得這是智障才會有的行為，正常人類哪裡能做出這麼憨批的事來。還有什麼「擔心自己不夠好，會配不上對方」，笑話，他蘇慕遠宇宙世界第一，怎麼可能會擔心自己不夠好。

    「見到對方會感到害羞」這條就更加可笑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會有這么娘們唧唧的反應麼。

    在將這些選項都排除後，他就徹底陷入了迷惘……所以一切都是錯覺吧，他其實並不喜歡葉笨笨？

    就像打噴嚏，既有可能是有人在想你，也可能是有人在罵你。

    他對她的那種複雜情感，或許不叫做喜歡，而是某種他尚未接觸探索到的新名詞？

    錢策聽到這個問題後愣了愣，在老大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在回答上述問題之前，他果斷選擇先八卦一下：「老大……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蘇慕遠哽了哽：「……」

    刮去一個眼刀，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最近遇到這方面的問題，所以讓我幫忙問問。」

    錢策表情古怪地沉默了一瞬，應道：「……噢。」

    老大的朋友……寧神和嫂子早就確定了關係，肯定沒有這方面的疑問；而讓哥的生活里只有學習和玩樂，想來「女人」這個詞尚未出現在他的人生字典里；至於申哥一天到晚自詡少女殺手，遊刃花叢，這種喜不喜歡的基礎題不太像是從他嘴裡能提出來的……到了希姐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她的人生世界裡只有追星當媽媽粉，根本不考慮三次元的正常感情……

    所以，老大口中的朋友其實說的就是他自己本人吧……

    看破一切真相的錢策選擇把一切都吞咽到肚子裡，試探地問道：「老大，你的那個朋友……最近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蘇慕遠認真的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晚上都會夢到那個女生算不算？」

    錢策儘量讓自己的思想不往污的方向靠攏，逼迫自己表現出足夠強大的專業素質，繼續道：「還有嗎？」

    蘇慕遠沉吟：「還會覺得自己做什麼事情都很沒勁，感覺生活一點樂趣都沒有……咳，我說的是我的那個朋友。」

    錢策：「……」老大你這個碼打得那麼薄，就不要再欲蓋彌彰了，他都不屑去猜好嘛。

    他正了正坐姿，認真發問：「老大，那你這個朋友是因為自己覺得生活沒有樂趣，還是因為少了那個女生，才會覺得生活沒有樂趣？」

    蘇慕遠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眼底一片茫然，像孩童般充滿了稚氣。

    以前的時候，他很喜歡捉弄葉笨笨，不論是逗她，哄她，幫她，都會讓他覺得很有意思……但這些日子，他們倆就像形同陌路，雖然大半都是他自己在作妖、逃避，但確實是因為在兩個人的距離逐漸拉遠後，他才一點一點感到不快樂的……

    他單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咳，應該是後者。」

    「？？？」

    錢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老大說的是什麼後者，過了兩秒，才想通他指的應該是「因為少了那個女生，才會覺得沒有樂趣」這個後者。內心不由無語地凝噎了一下，好端端的回答就回答，沒事搞得這麼迂迴做什麼。

    當然這些吐槽的話他是沒膽直接說出口的，也沒輾轉，嚴肅地直接送去最後的答案：「老大，經過我的鑑別，你……的這位朋友，一定是喜歡上那個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