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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2:40:24 作者: 楊酒七
可是那將士不解,「為何?南地是殿下打下來的,若殿下要一直駐守南地,劃封地也是應該的。從前那鎮南王雖說也沒有劃封地,但朝廷對這一塊基本就是不管,也沒什麼差別。」
「差別還是有的。」燕千絕說,「不劃封地,本王就還是南嶽朝廷的王。一旦劃了封地,本王就是這一帶獨立的王。將會有自己的王軍,自己的子民。這一代還好,下一代就不一定怎麼回事了。朝廷不想在一方封地上養虎為患,本王亦不想為子孫後代招惹麻煩。
何況就算這地方是本王打下來的,可它永遠都是南嶽疆土。南嶽不封番王,這也是祖制。」
「那就太委屈殿下了。」將士輕嘆了一聲,「原本整個天下都應該是殿下的。若是不能劃為封地,咱們就只做駐軍,還在城外紮營,就這麼過日子嗎?」
燕千絕還是搖頭,「不行,那樣也太委屈你師父了。」
「殿下這話說得對!」一提起陸辭秋,這將士又來勁兒了,「我師父天下第一,她配得上最好的。殿下就算不要江山,也一定得讓師父過得自在。」
燕千絕也笑了起來,「是該給你師父最好的。所以本王得好好想一想,最好的是什麼。」
兩人正說著話,有將士追過來,到了他跟前一行禮,說:「殿下,安槐國使臣到了。」
「哦?」燕千絕停住腳,想了想,問道,「使臣是何人?」
將士說:「自稱是安槐國禮部尚書,姓韓。」
燕千絕搖了搖頭,「不見。去告訴他,區區禮部尚書,不配與本王說話。讓他回去,換一位能主事的人來。至於能主事的是什麼人,讓安槐國的人自己掂量。」
安槐國不大,國土面積不及南嶽的三個州省,所以那使臣往返京都一來一回也快。
燕千絕算計著,最多兩日,安槐國就會再派人來。
這天傍晚,南地收到了古縣的飛鷹傳書。
將士把信送到燕千絕跟前,燕千絕打眼一看,無奈搖頭。
這信他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陸辭秋寫的,而且信在傳送途中被拆開過,雖然又小心地封了起來,他還是能看得出來。
但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把信收了,說換一隻飛鷹,明日再給她送信去古縣。
他算計著,陸辭秋應該早就回京城了才對。但古縣那邊又有人以陸辭秋的名義給他寫信,應該是陸辭秋安排的人。
他不知道陸辭秋的計劃,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想來那小姑娘應該是做了個假的自己在那邊頂著,自己則悄悄溜回了京城。
只是算算日子,怕是京城的戰爭也早該結束了。
他又將信展開,雖然信不是陸辭秋寫的,但信上的內容倒是值得一看。
比如說陸家老宅如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官府嚴查下來,誰手上都不乾淨。也不知道這一家人到底是怎麼過的日子,連個八歲的孩子手底下都有兩條人命。
到最後只保下來一個陸青青。
還有婁家,婁家就更離譜,居然有滅門慘案。誰能相信就憑一個老太太能滅了一門的人?
燕千絕看古縣的這些事,也跟茶館兒聽故事似的,甚是精彩。
最後,他提筆回書,斟酌了一番,寫的是:一切皆安,勿念。保重自己,不急回京。
回信剛寫完,正擱在桌上晾乾,一位女將軍巡城回來,與他復命。
女將軍所見城中之事,雖與燕千絕白天所見不完全相同,但多數也與災難相關,與人命相關,更與十一殿下回不回京城這件事情相關。
許是這場災難讓鎮海城的百姓過於害怕了,人們生怕燕千絕走了之後海上再起大嘯,所以女將軍說,許多人都在求著殿下不要走,只有殿下不走,他們才有主心骨。
燕千絕嘆了一聲,點點頭,「本王明白。郭將軍,辛苦了,早點歇著吧!」
女將軍點點頭,「殿下也早點歇著。」說完轉身要走,可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然後回過身,看著燕千絕說,「殿下如果想打安槐,末將願做先鋒!末將是將軍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孩子,這條命都是將軍的。」
燕千絕失笑,「怎的今日聽到的都是從前的事?許多人都在同本王講,說本王救過什麼人。其實本王從來沒想過要你們記著這些所謂的恩情,之所以相助,是出於本能和責任。」
女將軍搖搖頭,「殿下不求我們記著,那是殿下心好,可是我們卻一輩子都忘不了。早就把這條命都給了殿下,所以殿下無論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會義無反顧。」
燕千絕問她:「可本王為何要去打安槐國?」
女將軍說:「為了不委屈永安縣主。雖然末將沒見過那位縣主,但關於那位縣主的傳說,南地大街小巷都能講上一講。聽著聽著就聽進去了許多,漸漸地便也覺得那樣的女子,非得一個天下才配得上她。殿下若回京都接下皇位,自然不需要我們操心。可殿下如果想在南地生活,那末將想,除了打下安槐,殿下應該再沒有別的什麼能給那位縣主了。」
燕千絕笑了起來,「本王心中所想,果然瞞不過你們。」
女將軍也笑了,「十幾年出生入死,若連這都猜不出,如何同殿下在戰場上配合默契?」
燕千絕點點頭,「好,待本王攻打安槐那日,你來做本王的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