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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蕭元從小宅里出來時，腦子裡一直在迴響陸傾城說的話。

    很氣憤，但情緒也一直都在極力地克制著。

    直到上了馬車他才用力地一揮拳頭，打在空氣中，帶著無盡的恨意。

    他深知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的道理，更明白，若第二次讓陸傾城嘗到了甜頭，那麼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

    那塊匾額他究竟能不能拿到手，現在看來，一切都成了未知。

    可是他不甘心，不想就這樣放棄。

    對於他來說，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希望，他都得努力去爭取。

    那塊匾額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陸蕭元回府，臉色一直陰沉著，看到管家陸忠時隨口問了句：「雲家大小姐在哪？」

    陸忠答：「大小姐去了雲老夫人那。」

    他便也往客院兒走，想著一是把雲婉兒接回來，陪他說說話，給他舒緩舒緩情緒。二來也該去看看雲老夫人，眼下匾額還沒到手，雲家這邊他還得顧著。萬一陸傾城死不撒手，這事兒到頭來還得雲家人出面去要。

    再者，他得派人去找雲景年，匾額真正的主人，只有他才能把東西從陸傾城手裡要回來。

    他到客院兒時，陸老夫人剛走，客院兒那些雲家跟來的丫鬟婆子一個個都是唉聲嘆氣的，都在說陸老夫人乘人之危，是成心想把她們家老夫人給氣死。

    陸蕭元聽了也沒說什麼，就像當初雲老夫人氣陸老夫人一樣，他也是沒說什麼。

    他進了屋，繞過屏風，就看到雲婉兒坐在雲老夫人的榻邊，正在跟雲老夫人說：「我覺得雲家在江南挺好的，沒必要非得來京城。過去那麼些年都沒想著來京城，如今又為何起了這樣的心思？江南那邊，雲家家大業大，祖宅都在，數十萬冊藏書也在，突然一下子都要搬到京城，那得搬到何時？搬來的那些東西又往哪兒放呢？京中地價高，宅子很貴，咱們就算賣了江南的祖宅，也根本不可能在京中買到同樣規模的宅院。祖母再考慮考慮。」

    可是雲老夫人不想考慮，她告訴雲婉兒：「這就已經是考慮過很多次的了。從前之所以沒有到京城來，那是因為雲家沒臉，因為你姑母只是人家的一個妾。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將來會是左相府的當家主母，我們雲家也終於有這個臉面來到京城了。

    婉兒，人往高處走，沒有人會不願意到京城生活的。即使雲家在江南家大業大，可是我們想要來京城也沒有錯。更何況……」老太太說到這兒，頭一偏，看向已經走到近前的陸蕭元。「更何況，我們得保護你，這座陸府是吃人的，先是吃了你姑母，下一個沒準兒就是你。

    你母親放心不下，一定要把你看在身邊，說什麼也不能讓你走你姑母的老路。

    好孩子，咱們都是為了你好，只有娘家人在身邊，你才不會被夫家欺負了去。」

    第877章 將錯就錯

    陸蕭元趕緊上前跟老太太解釋，說雲華裳的事是意外，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了。

    雲老夫人始終搖頭，說她不相信陸蕭元，也不相信陸家。陸家已經吃了她的女兒了，不能再吃了她的孫女。這一次她必須要把人看在眼前才行，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她還拉了陸蕭元的手，淚眼婆娑地道：「蕭元，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年紀大了，沒幾年活頭了，華裳的事對我的打擊太大了，我現在只要一閉眼就能夢到華裳。她總勸我說不要讓婉兒嫁進陸家來，她說雖然你是好的，但你有一個可怕的二女兒，她對雲家恨之入骨，她不會讓婉兒好過的。如果婉兒嫁進來，最終肯定是跟她一樣的下場。」

    雲婉兒這時開口說話了，她說：「祖母不要那樣說阿秋，她沒有您說得那樣壞。而我也相信只要我一心向著姑父，就不會落得像姑母那般下場。祖母，江南人傑地靈，氣候也不像望京城這樣乾燥，婉兒覺得，你們還是生活在江南比較好。」

    「你住口！」雲老夫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著她，「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現在這些話，說得跟當初的華裳簡直是一模一樣。當初我們就不同意她嫁過來，但是她跟你姑父都向我們保證，說到了京城一定會過得好。可是到頭來呢？

    傻孩子，沒有娘家在身邊肯定是不行的，你姑母就是吃了這樣的虧，才……」

    雲老夫人又哭了一會兒，然後看向陸蕭元，「你們家裡有大喪，先前你說婚事從簡，我考慮了一下，覺得這也是應該的。不如這樣，蕭元，雲家也不要你的聘禮了，你幫著我們在京中買一處大宅子，能容納下江南雲家所有人，以及雲家的幾十萬冊藏書即可。」

    「祖母！」雲婉兒都驚呆了，「那得多大的宅子？這裡可是望京城，寸土寸金！」

    雲老夫人冷哼一聲，「那也得分在誰的眼裡。你姑父是左相，位及人臣，在別人眼裡辦不成的事，在你姑父這裡那都是小事。正一品大員要是連個宅子都買不起，那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何況陸家還有一門南嶽首富的親戚，這點事不算什麼。」

    雲婉兒聽得直皺眉，半晌又道：「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先把江南的祖宅還有田地以及郊外的幾處莊子都給賣了，賣的錢折成銀票帶到京城來。請姑父幫著選宅子，選到之後多出來的錢，由姑父來添。祖母覺得這樣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