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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日，宋麗麗很清楚地看見了自家老大眼睛裡燃著的殺意。

    像是冷冰冰的水中沉入的一團火，即將在某個時刻就不受控制的爆燃起來，將一切都燃燒殆盡，直至所有一起毀滅。

    宋麗麗有點擔心他的狀況, 企圖勸阻：「頭兒……你……」

    她還沒說完, 就被宋清竹打斷：「我沒事，這裡挺亂的, 你先做好標記。」

    宋麗麗愣了一下，像是沒意料到宋清竹還能夠保持這樣多的理智，呆呆地點頭：「嗯。」

    「然後。」宋清竹眼睛看也沒看他們, 也沒看還處於蒙圈狀態, 下意識跑到門口的老大, 輕輕說, 「熱武器帶了嗎？」

    宋麗麗一愣。

    她結結巴巴的聲音帶著點顫抖, 看向宋清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頭、頭兒？」

    不是吧, 真的像是她想的那樣嗎？

    這這這……

    宋清竹沒理她, 抱起靠在他身上的喻聽泉，嗓音輕輕地，有點空茫：「等所有人離開後，確保不會波及旁邊的居民樓的前提下，在明天早晨之前，把這個場子炸了。」

    宋麗麗的震驚難以言表。

    她眨了眨眼，還想說點什麼用來勸阻他們家老大先不要這麼激動，採取這樣過分偏激的手段。

    對方就像是預料到宋麗麗要說些什麼，率先一步回過頭，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冷淡地看著她：「你再說的話，對面那個boss就要走了。」

    宋麗麗如夢初醒，喊上身邊幾個同樣愣怔的同伴，扛著K75噔噔蹬地跑到門口。

    離開之前，她還專門回過頭，看了看宋清竹。

    對方的注意力很明顯地，已經不放在他們身上了。

    ……說得更清楚一點的話，宋清竹的眼睛從來沒有看向除了喻聽泉之外所有的人和事。

    那雙黑沉的溫柔海洋里，自始至終，含#哥#兒#整#理#只溫和地擁簇著喻聽泉一個人。

    ……

    宋清竹把這些爛攤子的一小部分甩給了宋麗麗。

    一時間，剛剛還顯得人滿為患的大冰場之中，就只剩下寥寥幾人。

    宋清竹沒有多逗留，而是抱起喻聽泉，迅速的往外走去。

    ——這個地方太冷了。

    喻聽泉又穿的格外單薄，還是今天早上宋清竹離開的時候，給喻聽泉準備的那件薄襯衫。

    就這麼單薄的一層，很鬆緩地蓋在喻聽泉的身上，也讓人產生一種喻聽泉撐不起來這件衣服的感覺。

    像是被雪白的襯衣不由分說地陷進去了，瓷白的手臂露出一截，腕骨瘦弱得異常突出，顯得分外脆弱。

    宋清竹有些疼惜地把外套披在喻聽泉身上，才安撫住這具冰冷身體不自覺發出的細小顫抖。

    他低垂著眼眸，那雙總是表露出冷淡深色的黑色眼睛裡，都是沒有人見過的溫柔憐惜。

    宋清竹聲音很輕，聲線很有質感：「泉泉，不怕的。」

    「我都已經來了。」宋清竹說，「還沒追究你爽約的事情呢，不可以出事，知道嗎？」

    可是喻聽泉還是沒什麼反應，依然緊閉著雙眼，不發一言。

    宋清竹沒有再去強行驚擾他，要求喻聽泉給自己回應。

    說話之間，他已經抱著喻聽泉，走出了這個該死的廠房門。

    外面燈火通明。

    漫山遍野的人家亮起了一盞燈，不知在何處駐足觀看著。

    而冰場的旁邊，都是一群一群圍著的人們。

    有宋清竹聯絡來支援的小組成員，也有剛剛現場抓到的、喻聽泉曾經的領頭上司所帶來的小弟。

    直升機和警報車亮起的燈光有點頻閃，照得這片黑沉沉的天空染上紅與藍的撞色，顯得很不真實。

    宋麗麗的聲音適時從通訊器中響起：「頭兒！頭兒！有新情況了，您快來看看！」

    宋清竹抬眸，聲音低低的：「嗯？你慢慢說，不要急。」

    宋麗麗的聲音在通訊器之中顯得有點慌亂，氣喘吁吁的，很難聽清她的聲音：「我、我們剛剛去追那個大boss了，但、但是他現在好像上直升飛機了……」

    宋麗麗斷斷續續的說，本來是很慌張的。

    但是，宋清竹的聲音足夠安定，像是充斥著一種能夠穩定人性的奇妙力量：「嗯，然後呢？」

    宋麗麗喘勻了口氣，氣息變得平穩下來：「……這也就是說，我們無法用近程的武器把他擊落了。」

    「所以，老大，您得決定一下了。我們小組幾個人剛剛商量了一下，現在就是有兩個方案，一個就是放棄在空中實施抓捕行動，等到直升機降落再做決定；第二個就是，我們堅持空襲，原地解決。」

    剩下還有兩句話，宋麗麗還沒說出來。

    ——但是，如果採取第一種方法的話，這一次的行動很可能跟丟那個狡猾的boss，畢竟狡兔三窟，對面還偷偷的藏有多少宋清竹這邊不清楚的基地，他們是一概不知曉的。

    然而，如果手段硬一點，狠狠心直接在空中擊落的話，很可能……無法保存對方首領的活口。

    宋麗麗知道的，這樣的大頭目手中很有可能就藏有無法估量價值的絕密資料。

    而這些，假如對方死去的話，就再也沒有辦法拿到了。

    這確確實實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依照宋麗麗對自己頭兒的了解，這人生性穩妥慣了，估計會選擇第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