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屁股決定腦袋，站位決定想法

    某位馬老闆曾經說過，員工離職的原因林林總總，但各種各樣的原因其實都是藉口，總結起來，只有兩個理由是最真實的。

    第一，錢沒給到位。第二，心裡不舒服，受不了委屈。

    總而言之，就是兩個字的答案：不爽！

    而員工離職的時候，還費盡心思給老闆一個理由，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保護，畢竟總不能指著鼻子告訴前任老闆，你的管理很爛，我很失望。

    當然，偶爾也會有例外。

    就好像趙浮生面前的於飛鴻。

    「姐，你要到未來影視，不會是因為最近不打算拍戲了吧？」趙浮生眨了眨眼睛，對於飛鴻問了一句。

    開始的時候，他還和姜聞一樣，被於飛鴻的話給嚇了一大跳。

    可隨後，趙浮生就反應過來，聯繫到之前於飛鴻對自己表露出的一些態度，再加上自己上次和她聊天談起的事情，趙浮生隱隱約約猜到了於飛鴻的心思。

    這女人最近幾年，看樣子是打算把全部的精力都投進慈善事業里，所以壓根就沒打算出來演戲。

    既然這樣，那在哪個影視公司，其實都是一樣的了。

    而為了避免陷入京圈某些尷尬的爭執里，最好的選擇，就是跳出去。

    未來影視，無疑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畢竟熟悉的人都知道，未來影視是未來廣告的下屬公司，而趙浮生這個金牌策劃，在未來廣告的地位，可是相當高的。

    姜聞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趙浮生的話提醒了他，不得不說，於飛鴻的這個選擇，其實很靠譜。

    於飛鴻微微一笑，也沒瞞著趙浮生，點點頭：「是的，我最近三五年，可能不一定有時間拍戲，所以我想著，去哪個公司都一樣，還不如去你們公司，最起碼，你們是個廣告公司，廣告資源不缺，影視資源相對差很多。」

    「你還真是好算計。」趙浮生啞然無語，姜聞則毫不客氣的吐槽了一句。

    於飛鴻坐在那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姜聞，目光看向趙浮生。

    半晌之後，趙浮生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苦笑道：「我知道了，我會和鄭總提的。」

    其實姜聞等人都清楚，趙浮生肯定是未來廣告的股東，雖然不知道具體有多少股份，但未來廣告想要留住一個金牌策劃，僅僅依靠兩個創始人之間的友情，肯定是不夠的。

    這個世界上，唯一永恆的，只有利益。

    但大家誰都不會點破這個，因為沒有必要，心照不宣就好了。

    「對了，《手機》過審的事情，怎麼樣了？」說完了於飛鴻的事情，趙浮生忽然想起《手機》這部戲眼看著就快要殺青了，到時候過審，可是個不小的問題。

    姜聞雖然不能作為導演，但身為主演兼製片，自然是比趙浮生要知道的更多。

    沒辦法，趙浮生這廝，雖然號稱是編劇，可劇本寫完之後，這貨一次劇組都沒去過，還不如范寶寶這個客串去的勤快，實在是讓人懶得吐槽他。

    「這個不好說，葉那邊已經在找關係了，希望到時候總局那邊能松鬆口吧。」姜聞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道。

    趙浮生點點頭，這件事上面，他也是束手無策的。

    總局的存在，就好像高懸在影視圈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別看大家平日裡罵的歡，但圈內人，其實哪怕心裏面對總局不滿，也不會輕易說出來。真正敢罵街的，都是像趙浮生這種生活和事業與總局沒什麼關聯的人。

    換句話說，正因為沒什麼利益衝突，所以才無所畏懼。

    真正的圈內人，你看哪個人敢罵？

    原因很簡單，如果把娛樂圈中人看做是上班族的話，那總局就是手握生殺大權的上司。平時下班了，可以對領導吐槽幾句，可真當面的話，別說吐槽了，恨不得把領導的屁都說成是香的，這種事也不是不存在。

    有風骨的人，這年頭太少了。

    更何況，哪怕是有本事的人，誰不希望自己被領導看重？

    至於那些沒本事的，除了跪舔領導，難道還要別的出路？哪怕是趙浮生，對於總局也是保持著一種相安無事的心思，根本沒想過去得罪人家。

    原因很簡單，他又不是精神病，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趙浮生很清楚，平白無故的，自己得罪人家有什麼好處？

    萬一真遇到難出需要總局幫忙的時候，哪怕是之前沒有關係，也要比之前是敵對關係更靠譜一點吧。

    所以姜聞現在說出這句話來，趙浮生除了嘆氣之外，別的真的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寄希望於葉敬的公關能夠有效果。

    「現在這電影市場，是越來越難了。」

    提起電影來，姜聞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

    「是麼，有那麼誇張麼？」趙浮生奇怪的看著姜聞，很顯然，對於姜聞的話，他是不太明白的。

    畢竟他不算是圈內人，最多也就是偶爾和這個圈子產生一些交集。

    更準確一點來說，趙浮生其實在本質是和那些煤老闆之流沒什麼區別，都是為了從娛樂圈裡獲取利益賺錢。

    他的心，要比很多人想的更冷。

    「比你想的更嚴重。」姜聞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咬著牙說道：「今年上映的電影，票房基本上都不好。甚至比去年同期還差了很多，不少電影根本就是賠本賺吆喝。」

    於飛鴻也是圈內人，自然也有消息渠道，聞言點點頭：「電視劇這邊也是一樣，不少作品拍出來去根本無人問津，電視台不買播放權，片子只能爛在手裡。」

    聽到兩個人的話，趙浮生原本很輕鬆的表情，也變得認真了許多。

    電影且不說，電視劇市場的狀況，倒是真的有些出乎趙浮生的意料之外，原本他還以為，這樣的狀況，要等到三五年之後影視劇製作市場過熱的時候才會出現，沒想到現在竟然就已經開始有這樣的情況了。

    電視劇拍攝周期相對較長，一部戲動輒三四十集是家常便飯，每集的製作成本也各不相同，但不管怎麼低，一部戲沒有個五六百萬也是下不來的。

    如果拍出來的作品無人問津，那也就意味著這筆投資變成了死錢。

    什麼叫死錢？

    就是看似價值不少，可實際上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投資。

    打個比方來說，股票。

    當然，也不乏奇蹟出現，某部電視劇的主演突然爆紅，然後他之前拍攝的影視劇作品，就會大量出現在熒幕上。

    這樣的情況，簡單來說，就是這個演員紅了，然後電視台會開始購買他的作品播出，之前那些受到冷遇的作品，就會被從倉庫里找到，賣一個不錯的價錢。

    這樣的事情，在十幾年後，是常有的事兒。

    但是現在，趙浮生甚至可以想像的到，一部戲投資數百萬，拍完了之後卻沒有電視台願意購買播放權，對於製作方而言，那將會是一件無比可怕的事情。

    「媽的，市場都已經這樣了，還在那裡整天這不讓播那不讓播的，非得把圈子裡的人都逼死才舒服……」

    姜聞猛然間一拍桌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很顯然，他針對的，是總局那套官腔，那套所謂的嚴肅審查制度。

    於飛鴻也是嘆了一口氣，張張嘴，想要勸姜聞，最終卻沒有開口。她也是這個圈子裡的人，當然知道，如今國內這一套，對於影視圈的發展，其實真的沒什麼益處。

    這是事實，也是圈子裡有識之士的共識。

    但問題是，上面不鬆口，下面的人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這就叫國情。

    趙浮生當然也沒有辦法，他只是個普通穿越者，連繫統金手指都沒有，也沒有超能力，面對官面上的大佬，心裏面也怕的要死。

    姜聞和於飛鴻說的這種情況，在趙浮生看來，說到底，其實就是市場和權力的矛盾。

    畢竟，改革開放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思想文化領域，上面可以在經濟方面允許步子邁的大一點，但是在思想文化領域，不謹慎是不可能的，除非掌權者瘋了，否則肆無忌憚的允許國外乃至國內的文化人表達他們自認為正確的東西，呵呵，那才是真正距離亡國不遠了。

    君不見，正是所謂的思想解放之後，哈韓哈日之風愈演愈烈，甚至於時隔多年，娛樂圈當中，竟然把娘娘腔當成一種美來追求，甚至有人參加選秀的時候，居然用男人的眼淚當做自己打動觀眾的武器。

    尼瑪，你是個男人，男兒有淚不輕彈沒聽過麼？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上面的人其實也挺為難的，畢竟如果真的徹底放開管制，真的不知道，會有什麼牛鬼蛇神冒出來。

    當然，趙浮生肯定是不會對姜聞和於飛鴻說這個東西的，縱然大家的關係很好，但想法不一樣，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在娛樂圈的他們，對於自己身上的束縛肯定是不會滿意的。而身在圈外的趙浮生，看問題雖然理智，但畢竟不是他自己經歷的，總會有偏頗之嫌。

    所以，這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默默地聽他們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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