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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18:36:59 作者: 晝眠夢君
    穀梁一眨巴了一下眼睛,足足反應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我……我只是嫌熱而已!」

    他的目光有些漂移。

    但易言顯然不相信這個理由:「你在說謊。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烙印的聯繫,你的心跳比平時快大概1.2倍。如果不是因為焦慮的話,難道說是因為那塊血礦石……」

    穀梁一危險地眯起眼睛:「難道說什麼?」

    易言沉默了很久。

    穀梁一果斷問副人格:「他在想什麼?」

    穀梁幽剛從回憶里抽身,現在心情不太美妙,語氣涼涼地說道:「就因為你剛才跟他說要搬走,這混蛋剛剛在腦子裡幻想咱們精神出軌的對象,甚至連宗校長他都懷疑了一遍。」

    「什麼!?」

    穀梁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林宗主不都已經說了,心魔只能讓人陷入過去回憶的幻境裡,沒有讓人移情別戀的功效!你……你居然連宗校長的醋都吃?他比我大了二十多歲!簡直……簡直是……」

    不可理喻!

    易言有些尷尬地揉了一下鼻子。

    突然要分床睡,能不讓他多想嗎。

    ……再說了,宗校長保養得還挺年輕的。

    「所以,真的不是因為喜歡上了其他人?」雖然確定穀梁一對自己的感情沒變,但易言還是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表情看似輕鬆大度,但實則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渾身上下酸溜溜的滿是能熏死人的醋味——說起來,最近穀梁好像和林神宗的那個大弟子走得挺近的?

    對了,還有宮明和諸葛逍,他們白天也經常見面……

    穀梁一出離憤怒了:「易言!你混蛋!」

    被猝不及防一拳打在小腹上的易言悶哼一聲,但還不等他說話,穀梁一便從床上跳了起來,一個翻身騎在了他身上。

    門外執勤點,原本昏昏欲睡的特動組隊員聽到隊長的心率報警器滴滴作響,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飛快地來到兩人的房間門口咚咚咚敲門:「怎麼了?裡面沒事吧?」

    裡面傳來一聲痛呼,那隊員大驚失色,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

    「隊長!」

    「沒事,」易言聲音微啞地回答道,「你回去執勤吧。」

    門外的隊員:「…………」

    原來是隊長被家暴啊。

    那沒事了。

    等門口的人走後,易言看著扒在自己身上像只小狗一樣不鬆口的穀梁,不顧自己已經被咬出血來的鎖骨,反倒是很滿足地摸了摸他的頭髮。

    「我錯了。」他主動道歉。

    「你是不是以為,只要能回去,我就會同意跟任何人締結道侶?」穀梁一這才直起身子,一抹嘴巴,拎著他的領子,咬著牙問道,「易言,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舉動給了你這個錯覺,但是我從來不是會拿感情開玩笑的人!」

    「自從隨身攜帶了那兩塊寶石,我最近就一直在做夢,夢到以前的事情,我很害怕你知道嗎,怕自己說不定哪天就在夢裡捅了你一刀!」

    「所以我才想著,最好在計劃開始之前趁早搬出去。我……」黑髮青年喘著氣,有些難堪地咬了咬下唇,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真的很在乎你。」

    「我明白。」易言望著他燃燒著熊熊怒火的雙眼,內心叫囂著的飢.渴野獸卻像是受到了撫慰,漸漸平靜下來。

    他朝穀梁一伸出手,輕撫他因為憤怒而緊皺的眉頭:

    「我都明白,穀梁。」

    穀梁一喘了幾口氣,又無力地問道:「既然明白的話,那你為什麼老是這麼缺乏安全感?」

    易言的動作一頓,但嘴角仍帶著笑意。他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穀梁一,輕聲道:「抱歉,穀梁,但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會懷疑一切。除了你以外,你身邊的人、物還有環境,從十幾歲的時候開始,我就抱著這樣的心態一路長大。除了我自己以外,我不相信這世上的任何人能夠對你百分之百的真心付出。」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來到了漠大。」

    「這次也是一樣,我會一直陪著你,無論你看到了什麼樣的幻境,你對我抱有什麼樣的情緒,我都會全盤接受。我已經做過一次錯事了,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任你一個人沉浸在那段糟糕的回憶里。」

    他看著穀梁一漸漸變得茫然的神色,雖然心臟漸漸縮緊,但還是努力保持著笑容問道:「怎麼,你後悔了嗎?」

    後悔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

    穀梁一垂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半晌,嘆了一口氣。

    「看來咱倆的心理狀態都不怎麼健康,」他說,「不瞞你說,其實當初剛獲得自由的時候,我總是會臆想出生活中有一個攝像頭,在時時刻刻監控著我的生活。」

    他用手指觸碰著易言脖頸上的烙印:

    「這麼多年下來,我已經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了。如果不是因為你主動接受了烙印,或許我就算和你在一起了,也無法做到完全坦誠。」

    易言抓住他的手腕,含笑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是天生一對嗎?」

    「……隨你怎麼理解吧。」

    穀梁一自暴自棄地說道。說完他就一頭倒在了易言旁邊的床鋪上,捲起被子悶聲說道:「我不搬走了,讓我睡覺先,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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