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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18:36:59 作者: 晝眠夢君
    「不是, 師父。」「你還是安生點別碰他吧。」

    病房裡同時傳來兩道聲音, 周輕子霍然扭頭, 看著抱臂靠在牆邊的易言, 瞳孔微縮——他剛才居然大意到沒發現房間裡還有另外一人!

    「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他咬著牙直起身, 但礙於受傷的徒兒, 周輕子暫時沒有在房間裡動手, 「出去打, 我給你留一條全屍!」

    「不是, 你們師徒兩個,腦迴路還真是一模一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幹什麼?」諸葛逍從門外探進頭來, 「算了, 周明, 還是你自己跟你師父講吧。」

    周輕子狠狠皺眉:「講什麼?」

    十分鐘後。

    敘述完全部過程的周明體力耗盡,已經支撐不住睡著了。外面的校醫又進來給他換了一次藥,看著周明的傷勢,他搖搖頭,瞪了站在旁邊發呆的周輕子一眼,語氣頗有醫生碰到聽信偏方家屬的恨鐵不成鋼:「真是,你徒弟都傷這麼重了,還不知道讓他好好休息嗎?」

    周輕子沒說話。

    他的臉色慘白,還在消化剛才周明告訴自己的事情,再加上嚴北辰又把投影給他放了一遍,現在周輕子和當初的周明一樣,完全陷入了對世界觀的自我懷疑之中。

    但他活得時間比周明要久得多,相比起一個剛入仙門的築基期修士,修為和道心也要堅固得多。

    所以,在感覺到心浮氣躁的時候,周輕子下意識就從懷中掏出了清心丸服下。

    男人的喉頭滾動,短短几秒後,臉色肉眼可見就好看了不少。

    「這個什麼……視頻,」他盯著一直呆在房間裡的易言,質問道,「怕不是你們故意製造出來迷惑人心的吧?魔修一貫善於花言巧語動搖修士的道心,而且你在逃跑的路上使的那些小手段絕不是普通修士的仙術,居然還敢說自己不是魔修?」

    「是與不是,這個問題對現在的你來說很重要嗎?」

    易言反問道。

    周輕子剛想說那當然重要,但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徒兒周明,他的腦海里又閃過了視頻中那條噁心的血紅色生物的殘影,頓時啞口無言。

    「我不相信你們。」

    他搖搖頭,戒備地退後一步。

    儘管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周輕子百分百有信心將房間內的所有人瞬間一擊斃命,但此時此刻的周輕子卻仿佛成了最弱勢的那一個。

    他道:「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我自然會去考證,但你們如果不是魔修的話,突然出現在這荒郊野嶺之地,又是何人?」

    「當然是漠大的人!」

    諸葛逍笑嘻嘻地搭著易言的肩膀,用大拇指指了指易言左胸前刻著漠大校徽的金屬護胸鏡,語氣不無自豪。

    但在感覺到胳膊下方易言時刻緊繃的肌肉後,他的視線不禁往門外移了移,頓了一秒才繼續說道:「我說這位大爺,你還是別管我們了,先回你們宗門想想辦法吧。」

    「什麼?」

    「嗨呀,你怎麼不明白我意思呢,」諸葛逍無奈道,「我是叫你回宗門看看能不能救你徒兒一命!雖然我們把他從鬼門關搶救回來了,但是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你們修仙者不應該都有個什麼活死人肉白骨的靈丹妙藥嗎?現在肯定是救人要緊,再拖下去,別又弄成傷口感染了!」

    周輕子瞪大了眼睛:「還靈丹妙藥……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你話本看多了吧!」

    諸葛逍噎了一下,很失望地「啊」了一聲:「不會吧,儲物戒指都有了,居然沒有神藥嗎?」

    周輕子剛想說當然沒有,突然心念一轉,想起了前宗主飛升前,在自己洞府內給宗主留下的那瓶丹藥。

    當時宗主獨自一人在洞府之中看完師父留下的遺書後,便一聲不吭地將它燒成了灰。周輕子知道,能被師父特意留給小師弟的肯定是好東西,但他和幾位長老都修煉了這麼多年,早就過了為外物所動的年紀,本性也都不是貪心之輩,所以也就沒有多問。

    但是林神宗家大業大,說不定,那就是一瓶能夠救他徒兒的靈丹妙藥呢?

    到了他們這個修為,最忌諱有過多的情感波動,尤其是各種負面情緒,很容易就會造成心魔。若這次是周輕子自己受了重傷,他肯定不會多此一舉去拜託宗主,大不了一死便是,但是誰叫周明是他最疼愛的小徒兒呢?

    將來他可是要繼承自己衣缽的!

    易言看著周輕子站在原地,臉色反覆變化幾次,知道他是被諸葛逍說動了。但他一直呆在這裡自然也不是為了和對方寒暄,在確定了修仙者有很大概率存在「神藥」的前提下,他便代替指揮部開始和周輕子談判了。

    「既然我們接受了周明這個病人,那我們就要對他負責到底,」易言看著周輕子說道,「你如果要回宗門給他找藥,記得送到我們這兒檢測一下。」

    「憑什麼?」

    周輕子瞬間回過神來,瞪著他問道。

    「不為什麼,只因為那個血紅色生物我們一直在研究,目前已經有了一點眉目。」易言淡淡道,「而且它之前一直寄生在周明體內,說不定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入口的藥自然要謹慎一些。」

    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就連周輕子也被忽悠住了,原本驚怒的神色漸漸變成了猶豫不定。

    但實際上,在場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指揮部想要一點樣本分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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