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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18:36:59 作者: 晝眠夢君
    他抬起右手做了一個預備動作。見狀,穀梁一和王子臣同時擺好了姿勢。

    但相比之下,明顯穀梁一的身體和神色都要緊繃很多,而王子臣舉手抬足間都透露著一股漫不經心的隨意,常年運動造就的小麥色肌肉覆在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是和易言相似又完全不同的類型。

    如果用動物來打比方的話,易言就像是潛伏在叢林中的黑豹,習慣獨自獵食,是沉默而爆發力極強的掠食者,一旦出手便是一擊斃命;

    而王子臣則更像頭狼,兇殘銳利,又執著護短,捕獵時會用狼眸死死地鎖定獵物的破綻,隨時準備撲咬上來,一旦開始鏖戰,那便是不死不休。

    場上,被當成獵物的穀梁一下意識咽了咽唾沫,心跳速度逐漸加快。

    焦教官猛地一揮手:

    「預備——」

    「開始!!!」

    第28章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嗎?」

    在焦教官喊完開始後, 王子臣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起進攻,而是仍維持著起手式的姿勢,漫不經心地問了他一個問題。

    穀梁一微微一愣:「什麼?」

    「你的腿部力量不強, 不, 應該說你整體無論是耐力還是爆發力都很差勁, 」王子臣毫不客氣地點評道, 「體型也不占優勢,唯一能在跟人對決中占上風的恐怕只有靈活和柔韌度了, 可是你偏偏把下盤扎得死死的——」

    說到這裡時,他突然猛地一蹬腳,壓低重心做出了一個橫掃的姿勢。

    穀梁一瞳孔一縮, 下意識泄了腿上的力氣,想要往後退一步。

    誰知王子臣的橫掃只是虛晃一招,趁著穀梁一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避讓腿部的攻擊上, 他直接一把抓住穀梁一的手腕, 直起身將人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拽, 然後輕輕巧巧地一踢他腿部的側關節——

    「咚」的一聲, 穀梁一臉朝下撲街在了墊子裡。

    他咳嗽了幾聲, 深吸了一幾口氣, 翻了個身坐在墊子上, 被焦教官犀利的目光盯得根本不敢抬頭。

    「……寶啊, 雖然我知道這方面不是你的強項, 但你連一分鐘也沒撐到,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焦教官都沒眼看了哈哈哈哈哈,只能默默嘆氣, 背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那句經典台詞:日後你惹出禍來, 不把為師說出來就行了哈哈哈哈。」

    「突然發現天才也有不擅長的領域, 一下子就心平氣和了,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給你開了扇門就要關一扇窗。」

    「笑死,其實大部分人是被上帝鎖死在屋裡了,比如說我(流淚.jpg)」

    「還有我……」

    另一邊,王子臣居高臨下地看著穀梁一坐在墊子上,勉強扶正眼鏡,揉著後背忍痛緩神的模樣,微微冷哼了一聲。

    「你以為我剛才說你下盤僵硬,就是想沖這裡下手嗎?」他不屑地挑了挑眉,嘲諷道,「剛擺出個攻擊架勢你就連身體重心都平衡不了了,胸口還大開空門,這就是唐班第一的智商?麻煩下次過招的時候帶點腦子,我沒興趣教蠢貨。」

    「王子臣!」焦教官沉下臉來,「你怎麼跟同學說話呢!」

    「抱歉教官,」王子臣認錯倒是很坦陳,「我可能說話不太好聽,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那也不能這麼……」

    「教官,」穀梁一努力站起身說道,雖然痛楚讓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剛才的確是我太大意了,再來。」

    「大意?」王子臣卻似乎不認可這個理由,「只有熟練掌握一項技能的人失誤了才叫大意,你這根本是一點格鬥意識都沒有好吧。」

    穀梁一反應很快:「所以我們才在這裡打指導賽不是嗎?」

    「…………」王子臣看上去被他噎了一下。

    但焦教官在旁邊盯著,他也不好繼續發作,只是抱臂硬邦邦地問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有這些問題,那還不改正嗎?」

    「我知道了。」

    穀梁一緩緩吐出一口氣,重新擺好起手式。

    但十分鐘後,原本站在遠處笑眯眯觀望的諸葛逍也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沒有訓練的隊員和無關人員平時不允許進入訓練場範圍內,所以他們一直站在邊上的陰涼地里觀望,也聽不見穀梁一那邊的對話。

    「怎麼回事?」他表情有些凝重地問道,「剛才焦教官被人喊走了之後,場上都沒教官在旁邊看著了,他們居然還在打嗎?」

    易言比諸葛逍還早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不顧禁令,冷著臉掀起學校圍在訓練場外圍的伸縮帶,直接彎腰大步走了進去。諸葛逍和嚴北辰面面相覷地對視一眼,也趕忙跟了上去。

    訓練場內。

    雖然有墊子緩衝,但幾次下來,穀梁一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摔散架了一遍。

    王子臣倒也不是沒有指導他,但每次點評完之後,他總是會在旁邊恰到好處地開嘲諷,最後甚至掃射.到了唐班的全體同學。

    說實話,穀梁一併不在意他嘲諷自己。

    但是嘲諷唐班,不可以。

    「我的同學們……咳咳,每一個,都是各自高中最優秀的人物。」

    他再次從墊子上爬起來,氣喘吁吁地瞪著站在對面的年輕人:「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冒犯到你了,或者你就是單純的討厭我,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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