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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1:35:23 作者: 嘉予
    言落喉結劇烈地動了下,一出聲, 嗓子啞得一塌糊塗:「要。」

    「好,那你以後都要聽我的, 我不高興的時候, 你要為我做牛做馬, 結草攜環,我高興的時候,你可以……」

    盛望舒輕輕吸了吸鼻子,話到嘴邊還是控制不住地臉熱。

    她努力板著臉,強裝著高傲冷艷:「……可以勉強做我的男朋友。」

    幾乎在她這話落下的同一瞬間, 言落便點頭:「好。」

    像是怕她下一秒就要反悔似的。

    盛望舒像被火燒雲烘著, 整個人輕飄飄地發燙,在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中切切實實地害羞著。

    她輕咳了聲,補充:「只是試用期,臨時的!」

    言落笑起來, 笑得清風霽月,桃花眼裡含著細碎的水光,像是被風吹散了陰霾。

    他靠坐在床頭,被身後微黃的閱讀燈籠著,側臉落著一層淡淡的絨絨的光圈,盛望舒看著他微微失了神。

    沉默,再一次突如其來。

    卻不同以往的焦灼,而因他那眼神,變得曖昧起來。

    兩人無聲地對望著,盛望舒的耳根又開始升溫,像是條件反射,控制不住。

    片刻,言落輕咳了聲,目光在她臉上稍稍錯開一些,給了她緩衝適應的空間。

    然後,他低聲問:「醫生說我什麼時候能喝酒?」

    盛望舒整個人都愣住,懷疑他是不是又發燒了,「你幹什麼?」

    言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唇邊勾著一點清淺笑意,要掩飾不掩飾的:「想喝酒慶祝一下。」

    「……」盛望舒嗔怪著瞪他:「變態,你不要命了?」

    「要。」言落深深看著她,眼裡像藏著星火:「還要留著命給你當牛做馬,結草銜環,做你的……男朋友。」

    尾音漸沉,卻像是故意在她心上勾了一把。

    盛望舒心尖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那種微麻的悸動熟悉又陌生,她一害羞就又想凶他了。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言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坐直了身子,傾身朝她靠近。

    他的身上有清淺的溫暖的氣息,剛洗過頭髮殘留的洗髮水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夾雜著海鹽的香氣。

    距離毫無預兆地被拉得極近,他挺直的鼻樑幾乎貼到她的,盛望舒不自覺地屏氣凝神,向後躲開了一點,心跳不受控制地怦怦作亂。

    他帶著氣音的輕笑就落在她耳畔,那雙眼睛緊盯著她,帶著強烈的、明目張胆的暗示:「那……換個慶祝的方式?」

    「……好。」盛望舒聽見自己的尾音有點飄,「我去讓護士給你多加一瓶藥水,慶祝一下。」

    言落:「……」

    盛望舒抿著唇,偷笑著,就要起身。

    下一刻,手腕被言落空著的那隻手毫不設防地拽住。

    她被他拽得整個人向前一撲,下巴險些撞在他的胸膛上。

    耳朵側著,壓在靠近他心臟的位置,她睫毛輕輕顫了下,聽到他亂序了的強烈的心跳聲。

    盛望舒仰頭去看言落,撞上他低垂的眸光。

    他鋒利的喉結克制地緩緩滑動著,下頜線條斂起,低頭湊了過來……

    「咚咚咚。」

    敲門聲恰在此刻響起,盛望舒像只受驚的兔子,「騰」一下從他懷裡彈起來。

    慌亂間,臉頰不經意從他唇角輕蹭而過。

    快到讓人幾乎誤以為是幻覺的柔軟觸感,讓兩個人的心跳齊齊加快。

    空氣中像是被人投入一把曖昧的火星,旖旎在燈光下浮動。

    盛望舒佯裝鎮定地彈跳到沙發邊上的途中,房門被人推開。

    主治醫生帶著護士一行人走了進來。

    言落幽深的目光盯了盛望舒一眼,不動聲色地靠坐回床頭。

    主治醫生走過來,查看他傷口的恢復情況,又讓護士為他測量血壓和心跳。

    「傷口恢復得還可以,再過一周就可以拆線了。」

    醫生偏頭看一眼儀器,頓了下:「心率怎麼突然這麼高?有沒有感覺胸悶、心悸?」

    「……」

    一瞬微妙的安靜,盛望舒偏頭看過來,她緊抿著唇,撞上言落一言難盡的目光,唇角緩緩地勾起上揚的弧度,眼尾也隨之彎了起來。

    直到下一秒,言落一本正經地「嗯」了聲。

    「有一點……心悸。」

    盛望舒:「……」

    —

    直到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盛望舒還是有一種腳踏不到實地的不真實感。

    這個夢她從情竇初開的時候開始做起,一直做了許多年,由最初的翹首以盼,到後來逐漸灰心絕望。

    再到之後,她親手放棄,再不願回頭看。

    到最後,在努力向前走的路上,她還是被本能驅使著,再次因他而心跳加速。

    本以為此生無望的這個夢境,兜兜轉轉,終於回到她手心,成為現實。

    關了燈,盛望舒在一片漆黑中把側臉埋在枕頭裡,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晚上在醫院的一幕幕。

    他靠近時的體溫,鮮活與她共振的心跳,和慌亂中不小心蹭到她臉頰的嘴唇……

    越想越熱,皮膚漸漸升溫,盛望舒把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輕咬著唇,砸了下床墊,小腿條件反射似的翹起。

    等做完這一套動作,她又羞恥地拉過被子蒙住了頭。

    什麼啊,盛望舒,你都幾歲了,能不能成熟一點,懂不懂喜怒不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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