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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1:35:23 作者: 嘉予
    盛望舒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自責又後悔,默默跟在兩人身後低聲道歉,冷不丁被言落拉住了手腕。

    她悶悶回頭,言落朝她搖了搖頭,目光溫和寧靜,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你不是故意的。」他用只有兩人聽到的音量輕聲說。

    盛望舒慢慢眨了下眼睛,心房在這一刻變得熨帖。

    和倪布恬戀愛後,為了防止被狗仔跟拍,顧辭年近來一直開言落的車出入思北公館。

    他將倪布恬抱上汽車后座,言落追了上來,塞給他一件外套:「夜深了,外面涼,你先湊合著穿我這件。」

    顧辭年沒接,言落嘖一聲:「毛病」,不由分說將外套往車窗里一塞。

    僵持兩秒,顧辭年勉強穿上。

    「今天這事兒對不住,改天我親自跟弟妹道歉。」言落俯身趴在車窗外叮囑一句,示意司機開車。

    汽車駛離,其他人繼續回別墅玩牌。

    盛望舒落後一步,還站在路邊。

    三月的夜還有些冷,她只穿了單薄的裙子出門,頭髮被風吹起又放下,後背漸漸發涼。

    她搓了搓手,肩上卻忽而落上一道溫暖的力度,鼻息之間有熟悉的檀木香。

    盛望舒回眸,看到言落安靜站在她側後方。

    她肩上披著他白天穿的那件西服外套。

    她吸了吸鼻子,想把外套拿下來,被言落用手指壓住,「好好穿著。」

    盛望舒說:「我不冷。」

    「我熱,你先幫我披著。」言落不容置喙道。

    大概是怕她脫下外套,言落的手指一直壓在她肩膀上,看上去像是隨手攬著她。

    盛望舒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你別按著我。」

    言落隨即把手拿開,笑了聲:「還自責呢?沒事,顧辭年不會生你氣的。」

    盛望舒心裡的確過意不去,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忘了,甜甜姐又不是我這樣的酒鬼,我瞎哄她喝什麼桃子釀啊。」

    「張姨做的桃子釀酒精度只有三度,喝上幾杯不會醉人的,大概是因為佛跳牆裡放了一瓶黃酒的緣故。」

    「成年人誰沒喝醉過幾回,改天我去跟他們賠罪。」言落安撫地拍了下她的肩:「不是什麼大事兒,別想了。」

    他揶揄地笑了聲:「說不定顧辭年今晚還會感謝你。」

    盛望舒疑惑地眨眨眼,言落已經抬腳往前走了。

    等她一臉複雜地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時,言落轉頭朝她招了招手,「祖宗,發什麼呆呢,快進來。」

    他頎長的身影落在斑斕璀璨的光線里,側臉線條流暢冷冽,笑意卻溫柔。

    盛望舒總是在他那樣的眼神中動搖、淪陷。

    她驀的想到早些時候和倪布恬的聊天。

    她問倪布恬為什麼答應顧辭年的追求。

    倪布恬笑說:「大概是因為他每次看向我時不同於別人的溫柔,和他在我失落時義無反顧伸來的手。」

    沒人能抵過偏愛,哪怕言落對她的好不是出於愛情。

    他是除了家人外第一個對她這麼好,又自始至終都對她這麼好的人。

    言落站在不遠處等著她,盛望舒一步一步地朝他走過去。

    院子裡在放著音樂,一聲一聲落入耳里,像是在唱她。

    「我不是除了你就沒人要/我只是除了你誰都不想要。

    我曾經的驕傲全被你抹殺掉/心都碎了還在念著你的好。」

    盛望舒突然覺得可笑,歌詞可笑,她更可笑。

    第15章 言落,你越界了。

    盛望舒隔天分別向倪布恬和顧辭年道了歉,兩人都說沒關係,讓她別往心裡去。

    後來,她單獨請倪布恬吃了頓飯。倪布恬在飯桌上提起,言落因為這件事又特意跟顧辭年賠了不是,還給兩人分別送了禮物。

    倪布恬對此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

    因為某些原因,她之前對喝酒有心理障礙,所以顧辭年看到她喝醉才會那麼心急,但盛望舒這罐桃子釀卻誤打誤撞地幫她做了個脫敏治療,幫她克服了障礙。

    「言落對你很好。」兩人聊天,倪布恬由衷地說道。

    盛望舒笑著點頭,自己倒說了平時最不願意聽他說的那句話:「他一直拿我當親妹妹的。」

    她想,她以後應該多說這句話。

    直到習慣,直到自己也能心無旁騖地將他視為哥哥。

    四月份,盛望舒選好了工作室的辦公場地,親力親為地跑完了工商註冊手續。

    倒不知言落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她從工商局回來的路上就接到他的電話,恭喜她自立門戶,要請她吃飯慶祝。

    盛望舒問:「你監視我?」

    「哪的話,」言落不在意地笑了聲:「是林津過去辦業務,剛巧看到你。」

    「怎麼樣?晚上有沒有時間,請你吃新開的那家海鮮刺身。」

    盛望舒下意識拒絕:「晚上有事,心意領了。」

    「好。」言落並不強迫,又聊了兩句便收了線。

    這是盛望舒這個月第三次拒絕他的邀約,盛望舒想,他應該已經習慣,以後便不會再找她了。

    她早就嘗試和他疏遠距離,只是每次堅持的時間都不太長久,這次,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戒斷一個長達二十多年的習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會難熬,會反覆,但多試幾次,不適感總會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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