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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1:27:30 作者: 別山璵
    「這裡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腳印和馬蹄印全都沒有。」

    但董昭的信上所說的相約之地的確是在這裡,他們並沒有找錯。

    就在等待之時,一支箭矢攜風「咻」地一聲直奔李景知而來,擦過他臉邊斷掉一縷碎發。

    與此同時是他顫抖的聲音響起:「我們中計了。」

    這句話仿佛像是什麼暗號一般。

    他話音剛落,四面八方的山匪不斷地從兩邊密林中穿了出來,手提彎刀,笑容猙獰。

    「現在才發現!已經晚了!」

    說著根本不給他們幾人反應的時間,所有山匪一涌而上,聽風與喚雨眼疾手快,立即一人拽著一個,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身後是喧嚷與狂笑。

    「兄弟們!誰若是活捉了小國舅!老子重重有賞!!就把他身邊那娘們兒賞給你們哈哈哈哈哈哈!」

    葉清漪聞言擰眉回頭望去。

    身後最高的山頭上,正站著一個人。

    離得太遠,雖看不清他樣貌,但不知為何,葉清漪心中升起一個猜測。

    那人好像是董昭。

    第43章 故敵

    絕蹤山越往上地形便越是險峻。

    除卻密林外, 連成片的草甸也足矣將人身掩沒, 這裡久無人居,雜草叢生。

    旺盛的陽光與雨露將它們養得足足有七尺高有餘,只要彎下腰視線便會被全部遮擋住,除了綠油油的一片剩下的什麼都看不到。

    借著能遮擋身軀的優勢, 葉清漪幾人還能勉強松下一口氣, 但前路亦是難行,撥動草叢時的抖動全然暴露了位置, 想要追上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如今下山的路都被山匪嚴防死守, 但凡在此時掉頭都會直接落入對方布下的天羅地網,他們只能被迫繼續往山上走。

    五年前, 葉清漪就是被抓到了絕蹤山的山頭上,那裡是當時那群土匪的據點,而今, 歷史恐怕將會重演。

    當年葉清漪是被敲暈了帶上去的,故而對於絕蹤山的地形她一概不知,但這裡於李景知而言,卻同噩夢沒什麼區別。

    他是在這條山路上,一點一點,被逼著爬上去的。

    但凡他有一丁點想要逃跑或者抵抗的意思, 就會被反覆折磨, 他的那條腿就是這麼留下了舊疾,每每在陰冷潮濕的環境下亦或者是陰雨天氣就會發作。

    這條上山的路,李景知這輩子都忘不了。

    烈日炎炎, 日頭高懸,主僕四人在這偏僻的絕蹤山, 在這一望無際的草甸,開始了生死存亡的逃生之路。

    奔波中,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沙沙」響動,似是強勁的疾風颳過草叢的聲響,但現下無風。

    葉清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聲源傳出來的地方看,直到刀光刺痛雙目,她猛地彎腰帶著李景知一起撲倒在了草地里,隨後抬起頭來聲疾厲色朝聽風與喚雨兩人喊道:「快趴下!!」

    說時遲那時快,葉清漪話音剛落下的那一刻,一把鐮刀旋轉著割掉掩藏他們身形的草叢,如同迴旋鏢一般再次回到了它主人手中。

    被割斷的綠草紛紛揚揚散落在泥土裡,有一些還劈頭蓋臉的掉落在了葉清漪的身上。

    幸而她反應及時,否則下場可想而知。

    那把鐮刀將會連帶著他們與草叢一起,被割的頭破血流,成為刀下亡魂。

    葉清漪驚魂未定地趴在李景知身上,猛然間轉頭看去,恰與那罪魁禍首遙遙對視。

    那男人臉上布滿囂張的笑容,眼中毫不掩飾其中的惡意與嘲諷,他一直從右眼蔓延到耳後的刀疤隨著他勾唇的動作變得猙獰可怖。

    葉清漪該慶幸,自己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時是白日,而不是夜半時分。

    鐮刀被那男人緊緊攥在了手裡,隨著他垂手的動作,一直處在他身後草甸中的山匪隨之蜂擁而上,兩旁排列,獨留他一人處在正中央的位置。

    可想而知,這個刀疤男就是這群山匪的頭領。

    葉清漪拽著李景知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對方的臉逐漸緊皺起眉頭。

    這個刀疤男,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止葉清漪一人,李景知也覺得他很是眼熟,但是若再仔細想想,卻也想不出究竟在哪裡見過他。

    兩相對峙間,一方如驚弓之鳥,時刻提心弔膽,反觀另一方,則是一副必勝的姿態。

    四人對多人,勝負早就分出來了,幾乎毫無懸念。

    面帶刀疤的男子見聽風與喚雨持劍擋在前方的模樣,像是瞧見了什麼笑話一般忍不住狂笑:「別再做無謂的抵抗了,老子只要他。」

    說著那把鐮刀已經指向了李景知的方向。

    「當朝小國舅一人,保你們三人,很划算的買賣,對吧?」

    他身後有山匪跟著附和:「我要是你的話,哪怕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我也肯定站出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多漂亮的小美人啊,你要是不願意保她,不如讓她跟著我吧哈哈哈哈!」

    鬧嚷又囂張的笑聲中,是李景知暗自攥緊,青筋暴起的雙拳。

    那男人見李景知面帶糾結猶豫的樣子,知道他是將話聽進去了,於是乘勝追擊:「怎麼樣小國舅,這買賣難道還不划算嗎?!」

    李景知從方才起便一直低垂著頭,額前碎發遮擋住陽光,也跟著掩蓋住了他此刻的神色,寬大的衣袍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增添了幾分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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