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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1:27:30 作者: 別山璵
    「父親。」

    葉清漪輕聲喚出了口。

    父女倆對視良久,打破沉默的最終是葉世澤重重地嘆了口氣。

    「為父等你平安歸來。」

    葉清漪點點頭,眼中含淚。

    猶記得五年前,她的父親也是在這樣明媚的天氣里,朝她們母女說出了這樣類似的話,但當年的結果卻不甚如意。

    而今時過境遷,葉清漪也並非從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童了,她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也有了想要去查明真相的勇氣。

    不知不覺間,李景知已並肩站在了葉清漪身邊。

    他神情鄭重向葉世澤保證:「葉大人放心,景知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好她的。」

    葉清漪聞言轉頭看向李景知。

    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愈發俊朗,用來束髮的玉簪也似乎閃著光,在她眼中熠熠生輝。

    葉清漪現在還有李景知,這個一直默默守護在她身後,相知陪伴、尊重她所有意願的,心之所向。

    同眾人告別後,他們也該前去赴約了,因路途稍有些遙遠,聽風昨日特意找了幾匹馬,也方便趕路。

    他們四人都會騎馬,但是......

    葉清漪看著面前的三匹馬,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誰能來告訴她,為何四人行,馬匹卻只有三個人的數量?怎麼,是想把誰丟下?

    她懷疑的目光緊跟著落在了李景知的臉上。

    見狀,李景知連忙別過頭朝聽風聲疾厲色地質問:「聽風!你怎麼辦的事!怎麼只找了三匹馬?!」

    聽風一臉無辜暗自在誹腹:難道不是少爺您昨日夜裡偷偷吩咐的屬下嗎?

    但是這次聽風學聰明了,頂著李景知飽含暗示的眼神,他沒敢把這話說出口。

    李景知也終於能跟著鬆了口氣。

    事已至此,追究也沒什麼用了,故而李景知只能慢慢地挪到了葉清漪身邊,一臉期待的望著她:「看來只能勞煩夫人載我一程了。」

    看著李景知這張嬉皮笑臉,又看了看對面那兩個無辜的小侍衛,葉清漪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笑眯眯地拍了拍李景知的肩膀。

    「好啊。」

    李景知臉上的笑容還沒維持多久,心中就已經追悔莫及了。

    路上,葉清漪手握韁繩,駕馬穿梭在竹林小道上,速度快到模糊,就連聽風喚雨都被她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而李景知正東倒西歪的坐在她身後,雙手想抱她的腰又不敢抱,到後來已經變成高速飛奔下抓不住的手。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從李景知嗓間溢出,激起林中一群青鳥。

    「啊!!!!!慢點慢點!!!夫人啊!!!!」

    他的話逐漸被疾風吹散,零零碎碎的落在葉清漪的耳中。

    「你說什麼?」

    葉清漪偏過頭高聲詢問。

    李景知正想再說一遍,卻見前方有一塊大石擋路,而他們身下的馬已經快要與那塊石頭相撞,他幾乎是來不及思考便脫口而出:「葉子你看路啊!!!!」

    葉清漪心下一凜,神情隨著他的話頓住,最終拽緊韁繩一拍馬身,只聽馬駒仰頭嘶鳴一聲,縱身一躍,那塊大石頭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而葉清漪在此時勒馬停在了原地。

    馬剛停下,李景知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身子仿佛散了架一樣,跌跌撞撞跑到一顆樹後,扶著樹幹狂吐不止。

    他只知道葉清漪精通馬術,但實在是不知,她騎馬的時候這麼瘋。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與此同時,葉清漪正抱臂靠馬盯著李景知的背影。

    方才她絕對沒有聽錯,李景知他確實喊了一聲「葉子」。

    人總是在危機時刻會產生下意識的反應,所以,李景知他果然就是五年前同她關在一起的那個少年。

    片刻後,李景知吐完聽風與喚雨也終於追上了他們二人。

    眼看著又要繼續趕路,葉清漪笑著向李景知詢問:「夫君還要與我共乘嗎?」

    那句老話說的果然不錯,女人就是一把溫柔刀,刀刀致命。

    李景知現在從葉清漪口中聽到「共乘」二字都打怵。

    他慌忙搖頭:「我,我就不再跟夫人擠一匹馬了,我,我去找聽風!」

    望著李景知倉皇而逃的背影,葉清漪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上馬時她還不忘揚聲囑咐聽風:「照顧好你家少爺!他暈馬!」

    一臉懵懂的聽風:???他家少爺雖不說騎術上乘,但怎麼會暈......暈馬呢?不過少夫人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於是聽風默默地減了速。

    等到他們四人到達山腳下時,已經約莫快要正午了。

    葉清漪翻身下馬後下意識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此處山巒環繞,樹林茂密,一眼望不到盡頭,山中空谷迴響,鳥鳴陣陣,倒真應了這山的名字——絕蹤山。

    不見人影,宛若絕跡,便是它名字的由來。

    再往上走幾步,便能看到竇凌雲先前所說的用來封山的木柵欄,只不過那看起來相當敷衍,恐怕一刀就能把柵欄砍碎,也不知是能攔住誰。

    這空曠的山谷如今之只見他們幾人的身影,別說董昭的人了,就連一隻鳥雀都暫時沒看見,出奇的詭異。

    聽風與喚雨習武多年,心思縝密,洞察力亦是驚人,他們二人分開而行,紛紛彎腰去觀察地上的泥土,最終起身時面色都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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