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玩命

    第331章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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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山崖，雜草叢生，莫爾燁站在一塊較大的山石上，看著下面翻滾的海浪，他的身後站著楚天瑜和艾瑞克。

    好怪異的畫面，被綁了手腳的莫爾燁像臨危不懼，綁赴刑場的「革命英雄」，他高高站著，嘴角含笑，視死如歸。

    艾瑞克蹙著眉頭，一臉著急，小心地湊近楚天瑜耳邊，「親愛的，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閉嘴！」楚天瑜沖他大吼，指著莫爾燁說，「你知不知道，他的眼裡沒有我，他玩弄了我十多年，如今一腳把我踢了，我能放過他？」

    「這……這感情的事不能勉強，親愛的，把鑰匙給我。」艾瑞克央求。

    「你怕死？」楚天瑜勾起一抹譏誚，輕蔑地看著他。

    艾瑞克苦笑，澀然地搖搖頭，他看著楚天瑜陰沉的臉，嗜血的藍眸，突然發現她被仇恨推進了「魔窟」，魔鬼的爪子牽扯住了她理智的神經，她失心瘋了。

    真不該幫她，先前在別墅，他幫忙用繩子綁住了莫爾燁的腳，他力氣大，莫爾燁雙手被捆，自然抵不過他。

    解手銬時，要不是他緊緊箍住莫爾燁的雙臂，估計楚天瑜一個人也制服不了他，但有一點，他也搞不懂，當他扶起莫爾燁站立時，莫爾燁竟然配合了，他完全可以趁手銬脫離鐵管時制服他們倆人，但他放棄了，還微笑著說：「我倒要看看你們玩什麼花樣。」

    沒有別的花樣，楚天瑜把車開到不能再往裡面開時，便和艾瑞克一起把莫爾燁拉到了這兒。

    莫爾燁沒有反抗，他還費了勁，抬起被束縛住的腳站到了石頭上，看看海，看看天，淡定自若地好像來這兒觀賞風景一樣。

    三個人這樣站著已經很長時間了，莫爾燁也不主動開口，而楚天瑜似乎在等哪個人，時不時看一下腕錶，終於，她抬起頭，看看漸漸往海平面墜落的太陽，臉上揚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莫爾燁，我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如果你同意跟凌可馨分手，跟我一起去法國，我就放了你。」她開口。

    莫爾燁也終於把目光投回來了，舉了舉被銬住的雙手，冷笑，「你不說話，我還以為我在拍電影呢，這個角色我很喜歡，能被銬住雙手站在海邊，面對死亡，經歷一次生與死的抉擇，我想自己也活得夠豐富多采了。」

    「你到底怎麼選？」楚天瑜沉下臉，看到男人的雲淡風輕，她心裡氣惱得很。

    「死啊！」莫爾燁揚唇，勾起一抹俊美的弧度，橙紅的陽光籠罩在他身上，襯得他身姿更加英挺，風神俊逸！

    楚天瑜聞言一怔，呆呆地看著他，他的美，他的淡定，讓她恍神，可他的話語在腦海里消化過後，心驀然酸楚。

    莫爾燁，他寧肯死也不跟她在一起！

    這是對她多大的諷刺，多大的鄙視和嘲諷啊！事實證明，他不愛她，真的不愛她！

    「莫爾燁，你會後悔的！」楚天瑜甩動著手上的包，衝上前去。

    艾瑞克去拽她，結果頭上被包挨了好幾下，艾瑞克捂著頭不得已退後，就在他緊張得怕楚天瑜雙手推向莫爾燁時，只聽「啊」的一聲，莫爾燁高舉起了雙手……

    「莫總！」艾瑞克驚呼，他以為莫爾燁要砸向楚天瑜的頭，卻不想莫爾燁準確無誤地用雙臂從頭至下套住了楚天瑜。

    被莫爾燁的雙臂箍住身子，倆人就成了面對面，曖昧的姿勢，卻無法撩動起男人對她的一絲感覺，他冷沉著臉，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凜的氣息：「楚天瑜，你能不能清醒點？」

    相較莫爾燁的冷峻，楚天瑜卻談笑風生，「呵呵，我很清醒啊，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她想抬手去摸摸他的臉，可惜，她的雙臂無法動彈，他們的上身緊貼得毫無縫隙，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迷人的男性氣息，還能聽到他心臟的跳動，她突然柔情下來，笑盈盈，煥發出了她迷人的風情。

    「達令，我們此生不能活著在一起，那就這樣摟著共赴黃泉吧，我愛你，我保證下一世不再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忠誠你，聽你的話，做你唯一的好女人……」她說話柔柔的，藍眸含情脈脈，這樣的自己，連她自己都覺得久違了。

    原來，緊貼著這個男人的胸膛，她會不知不覺地散發出女性特有的溫柔，她其實也可以柔情似水，小鳥依人。

    她說完，就把頭倚到了男人的肩脖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看似很幸福：「達令，我們走吧，跟你一起上天堂，我很開心。」

    莫爾燁黑眸深凝，眼裡交織著難以說清的複雜情緒，他知道，楚天瑜此時說的話是真心的，她願意跟他一起死。

    但是，他不願意死啊！此生，他只答應過凌可馨——要死一起死！

    「楚天瑜，我不會跟你死的，我愛凌可馨，我會陪她一輩子！」他一字一句，堅定有力，刺痛了楚天瑜的耳膜。

    楚天瑜的眼角濕了，他的話讓她很想哭，為什麼連死都不願意跟她在一起？

    「楚天瑜，回頭看看艾瑞克吧，」莫爾燁揚著頭，儘量不讓自己的臉碰到楚天瑜，「艾瑞克才是真心愛你的男人，如果不愛你，他不會幫你犯罪，他明知道你錯了，可為了滿足你，他還是做了，為他，為小博，還有為肚裡的孩子好好想一想，別傻了！」

    「不！」楚天瑜仰起頭，傷心地搖著，「我不愛他，我愛的是你，前一段時間，我以為我不愛你了，可是，當我看到你跟凌可馨一起時，我的心還是痛了！」

    「可我不愛你！」

    「你不要這麼直接好不好？你不覺得這樣說很傷我的心嗎？」

    「我是讓你清醒，愛你的男人在你身後，你一回頭就能看到他！」

    「我不想回頭！」她的手抓住了莫爾燁的褲腰，含淚笑著，「這樣多好，你就像一棵高大的樹，我是藤蔓，我纏著你，多好！」

    「楚天瑜，放開我吧，你放棄了這棵樹，後面就是一片大森林。」莫爾燁一邊勸說她，一邊朝幾步之遙的艾瑞克使眼色。

    艾瑞克終於看懂了，他悄悄地走過來，悄悄地解開了綁在莫爾燁腳上的繩子，楚天瑜毫無察覺，她還仰著臉，跟莫爾燁表白著心聲，等到自己的一隻手突然被艾瑞克抓住，她才驚覺。

    「艾瑞克！」她大叫，眼裡滿是驚詫，「你要做什麼？」

    「我不會讓你再錯下去，親愛的，把包給我！」艾瑞克奪下了她套在手腕上的手提包。

    包被搶，楚天瑜慌亂起來，她咬緊牙，拽住莫爾燁的腰就往崖下推，可是，這個男人的雙腳就像生了根似的，她推不動，只好帶著莫爾燁，自己朝懸崖下倒去……

    重力向下，雙腳得了解放的莫爾燁手臂一收，箍住楚天瑜就縱到了草叢裡，因為楚天瑜不配合，重心不穩，莫爾燁差點跟楚天瑜翻倒在地。

    「爹地！」就在這時，一道響亮不失稚嫩的童聲乍然響起。

    莫爾燁抬起頭，穩住了身形，而拽住他腰的楚天瑜也聽到了，震愕之下，她同樣站直了身子，倆人同時朝向聲源方向……

    莫子豪？一件白色的短t恤，一條牛仔中褲，肩上背著一個黑色的包，可能跑了很長的路，他氣喘吁吁，臉蛋紅通通，汗珠子不停地從他臉上滾落下來，此時，他站在十米處的一塊大石頭上，怔怔地看著他們。

    「子豪！」看到兒子，莫爾燁有些激動，他帶動楚天瑜朝那邊走去。

    「不准去！」楚天瑜拚命地拽住他，而艾瑞克剛好也掏出了鑰匙，看到莫子豪，他突然有些興奮，朝他揮了揮手。

    「艾瑞克，幫我打開。」莫爾燁手臂往上一抬，放開了楚天瑜。

    得到自由的楚天瑜卻一把攥住手銬，大嚷：「不准打開，艾瑞克，你如果幫他，我就從這兒往下跳，讓你永遠也別想看到我。」

    莫子豪看清了，自己的父親雙手被銬住了，他不明白，這麼高大強悍的父親怎麼會成了這樣子，小眉頭打成結，他不可置信地又站在那兒不動了。

    「爾燁……」

    「燁兒……」

    遠處又傳來呼喚聲，焦急中深透著愛意。

    莫爾燁黑眸一凝，抿直了薄唇，他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倆個女人看到他這個樣子，手腕一轉，他抓住了楚天瑜的手，繼爾用力一拽，把她拖到了艾瑞克跟前。

    「抓住她！」莫爾燁命令艾瑞克，眼睛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然後從他手裡奪過鑰匙。

    然而，他剛拿到手，楚天瑜的手就猛地揮過來，銀亮的鑰匙被揮飛了出去。

    莫爾燁一愣，楚天瑜就撲向了他……山石高低不平，莫爾燁的身子被她撞得失去重心，就在他搖晃不穩時，莫子豪不知哪裡來的力量，他飛快地衝過來，兩手拉住了父親的手臂。

    「啊……」失去了支撐，楚天瑜猛地跌倒在地，一個翻滾，身子朝崖下滾落而去。

    「天瑜！」艾瑞克見狀，不顧自己的性命撲了過去。

    崖下海浪滾滾，當楚天瑜的雙腳懸掛在崖上時，艾瑞克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可他趴在地上，一時無法把她拽起來。

    緊急時刻，莫爾燁推開了兒子，縱身過去，用自己銬在一起的雙手拉住了楚天瑜的另一隻手。

    楚天瑜原以為這一下自己必死無疑，感覺自己已墜入黑暗的死亡地帶，可當一雙大掌抓住她的手臂時，她眼睛一彈，生的希望就像一道亮光划過她眼前的一片黑暗。

    「達令！」她的眼睛裡只有莫爾燁，卻沒看到艾瑞克趴俯在地，死死地拽住她的手，如果他放掉，她就會跌落下去，墜入大海。

    她的臉上流著血，大概在滾落時，右臉頰被尖銳的石頭磕著了，而高挺的鼻尖上同樣被劃了一道血痕。

    「楚天瑜，不要再玩命了。」看著這樣的女人，莫爾燁心緒複雜，他的眼前閃過那十幾歲時純真漂亮的楚天瑜，十多年過去，歲月磨去了她珍貴的清純稜角，積攢下了厚厚的庸俗，污穢，她的心變得狹窄，清澈的藍眸變得勢利陰狠。

    他痛心，因為她的改變。

    「達令，我不玩命，我現在很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楚天瑜微笑著，帶著一種悽美，海風很大，她的裙頭髮一縷又一縷地拂過她的臉，撩起血滴，飄入大海。

    「上來吧，上來我再回答你！」莫爾燁凝著黑眸，濃睫掩飾下，無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不，不，你回答我！」楚天瑜大聲吼著。

    「天瑜，天瑜……別這樣，你抓不動你了。」艾瑞克用英語說著，緊張得氣喘。

    「爾燁！」正在這時，得到莫子豪應答的凌可馨朝這邊過來了，她的身後跟著吳瓊，還有倆個孩子。

    原來，莫心念和莫亞博走得很慢，莫子豪發現楚天瑜的車子後，一個人先跑了，而落在後面的他們則被凌可馨遇上，並帶到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