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大少爺，我餓了

    第187章大少爺，我餓了

    187

    「她是誰？」突然，女人轉過頭，臉上的笑容驀然消失，神色慌亂地看向凌可馨。

    凌可馨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以前瘋女人的形象太深刻，她怕她朝自己衝過來，然後抓住自己的頭髮撕咬，把她當了破碎的布娃娃。

    「媽媽，她叫凌可馨。」莫爾燁站起來，抓住母親的雙手，好似怕她飛撲過去一樣。

    「凌可馨？」女人盯著凌可馨，眼裡閃著疑惑的光，臉上的神情也瞬息萬變，好一會，她突然張嘴大笑起來，「哈哈……她就是那個害人精是不是？」

    「媽媽，她不是。」

    「啊！」女人突然發瘋似地跳起腳，努力掙脫莫爾燁的手，看到她開始急躁，情緒失控，凌可馨突然轉過身，朝著門口飛快地跑去。

    「別跑！」女人大吼。

    凌可馨莫明其妙地被她叫住了，心「砰砰」直跳，卻又鬼磨神差地轉過了身。

    莫爾燁皺著眉，摟住他母親的腰，神情複雜地看著凌可馨，他在賭，賭一次運氣！

    女人看到凌可馨回過身來，情緒竟然平穩下去了，她嘻嘻一笑，朝凌可馨招了招手，「你過來，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凌可馨愕然地看看莫爾燁，見他點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抱著懷裡的包包慢慢地走了過去，每一步，她都走得謹慎小心，做好隨時往後撤退的準備。

    「你叫什麼？」女人開口，臉上有了笑意。

    凌可馨晃了一下頭，確信她的笑很正常，她僵硬地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剛才你兒子已說了，我叫凌可馨。」

    「你不是害人精？」

    「我……我不是啦，我沒害過人。」只有被你兒子傷害呢。

    呵呵，她凌可馨真想把心裡的話掏出來。

    「你不喜歡我老公？」

    咩……這是什麼問題？凌可馨的眼睛眨了又眨，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喜歡你老公？」

    女人立刻雙眸一瞠，表情變得驚怵起來，看來，她沒有聽清楚凌可馨的語調。

    凌可馨嚇得舉起雙手，懷裡的包落地，她沒顧上撿，慌忙解釋：「你老公我不認識，我怎麼會喜歡啊？你看看你兒子，我連他都不喜歡，怎麼會喜歡你老公呢？你放心，你放心！我一點也不喜歡你老公，一點也不喜歡。」

    媽誒！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對話，凌可馨背上直冒冷汗，可冒汗的不是她一個，那個莫大惡魔的額頭上已出現了汗珠子，但是，他表現得還很冷靜呢，不插一句話，只是小心地扶住他母親。

    「你說你不喜歡我老公，也不喜歡我兒子？」女人轉頭看了看莫爾燁。

    莫爾燁唇角一抽，他相信，小妖精說的是真話，可這真話真傷人心，他的心有些隱隱作痛。

    「是的！」凌可馨肯定地點點頭。

    「哈哈……」女人聽了又開心地大笑起來，她拍了拍手，然後去推莫爾燁，莫爾燁頓了一下，看了凌可馨一眼，再小心地鬆開了手。

    女人朝凌可馨走出來，凌可馨想後退，可又怕刺激到她，移了兩下腳步，故作踢地上的包，把包移到安全的位置。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女人好像看懂凌可馨的緊張與恐懼了。

    凌可馨一怔，立在原地不動了。

    「你叫什麼？」她又問了。

    「凌可馨。」

    「我記住了，」女人牽她的手，凌可馨緊張地收縮了一下，可還是被她握住了，「你的小手真冰，來，我幫你暖暖。」

    說完，她包裹著凌可馨的小手，對著它呵氣，做得認真而嫻熟。

    凌可馨望著她柔美的臉，還有溫和的表情，緊縮的心慢慢鬆了，她不敢相信，先前那個快瘋起來的女人怎麼突然變得這樣溫柔可親。

    她從嘴裡呵出的氣息溫溫地拂過指尖，穿透皮膚，仿佛暖到心窩裡去了，凌可馨鼻子一酸，想到自己的媽媽每到冬天，也喜歡握住她的手做這個溫暖的小動作，不禁熱淚盈眶。

    「阿姨……」她哽聲。

    女人聽到叫聲，迷茫地抬起頭，眼裡有精光在閃。

    「阿姨！」凌可馨又叫了她一聲，想到眼前的女人曾經披頭散髮，抓著一個布娃娃又甩又叫，凌可馨同情她，憐惜她。

    「我不是你阿姨，我是你媽媽。」女人突然糾正凌可馨，聲音親切溫和，還笑盈盈得讓人倍感親切。

    「……」凌可馨抿著唇，她不知道如何接受她的糾正。

    「你哭了？」女人伸手，溫暖的指腹抹著凌可馨的眼角，「不哭，媽媽在這，婷婷乖，媽媽愛你。」

    呃，她把自己當成了莫依婷？

    「叫我媽媽。」女人捧著凌可馨的臉。

    「阿姨……我不是……」

    「咳咳！」女人身後的男人很適時地發出了咳嗽聲，凌可馨快速地睃了他一眼，見他鳳眸一眨，她馬上尷尬地咧著嘴。

    「媽媽……」

    「女兒，我的好女兒！」女人立刻高興地抱著凌可馨，歡喜的淚從眼角滑落。

    凌可馨身子一僵，隨即，眼前浮現出了自己美麗而溫柔的母親……白瑤。

    「媽媽，媽媽！」

    聽到這樣的稱呼，感覺這樣的擁抱，凌可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抱著女人，她情緒激動地叫著媽媽就哭了起來……

    「莫總，效果應該不錯，你媽媽會接觸漂亮的女人了，而且情緒沒有失控。」另一幢屋內，莫爾燁聽醫生在分析母親的病情，「我相信，她慢慢會康復的。」

    「可她認錯了人。」

    「沒事，這是一個過程，她的心結會打開，這個女孩子表演的不錯，她的哭泣感動到了你的母親，你發現沒有，」醫生點著監控視屏上的一個鏡頭，「我一直坐在這兒觀察你母親的反應，你看……當她聽到女孩子的哭聲時，她的表情錯愕了一下，她好像在思考什麼，你看，她閉了一下眼睛，淚水流得更多了，她應該想起了什麼，但她沒有表現出來，這說明，你媽媽感覺到什麼了。」

    「醫生，這麼說，這女孩子過來刺激了一下，還真的有效？」莫爾燁的臉上出現了興奮的光芒。

    「是的，這女孩子的表演能力真強。」

    聽到醫生的讚賞，莫爾燁一臉黑線，小妖精哪裡在表演啊，她完全是情不自禁，今天把她帶過來，她事先一點也不清楚，一切都是自然而發。

    當時聽到她哭喊著「媽媽」，他的心也一直在滴血。

    一棵香樟樹下，凌可馨抱著粉色的麥包包，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圍著樹杆繞啊繞，心裡不停地問自己：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我怎麼叫莫大惡魔的母親媽媽了？這一下，他肯定鄙視我了，肯定的。

    嗯？我要在乎他鄙視做什麼？是她母親瘋，自己才跟著瘋了好不好？

    「你不累啊？」忽然，一個沉到喉底的笑聲傳來。

    凌可馨驀地停下腳步，抬起頭，望向兩步之遠的男人，見他臉上帶著微笑，她又閃閃眼，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上車吧。」莫爾燁替她打開車門。

    凌可馨頓了頓，隨後飛快跑到車旁，坐了進去，莫爾燁上了車，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傾過身，抓起了安全帶。

    「我自己來！」男人的頭髮絲拂過凌可馨的下巴，凌可馨觸電似地叫起來，奪過他手裡的安全帶。

    莫爾燁勾唇一笑，慢慢地抬起頭，見她僵硬著身子靠到椅背上，雙眸戒備地看著他，他捉狹地挑了一下眉，忽而頭一甩，嘴唇猛地壓住了她的唇。

    「唔……」凌可馨睜大眼睛，身子更板得僵直。

    舌尖輕輕勾了勾她甜潤的唇，又極為溫柔地吮了吮，感覺到小妖精的顫抖，莫爾燁才放開了她。

    而莫爾燁偷吻得逞之後，又擰了擰她的鼻尖，那動作，那微笑，是凌可馨睜著眼睛時從來未見過的寵溺，她暈了，好半天沒有緩過神。

    車子亮著大燈穿行在幽靜的山林中，路燈幽暗，樹影幢幢，凌可馨望著窗外，表情呆滯，車子轉過一個彎，莫爾燁放緩了車速。

    「下雪了。」他說。

    凌可馨好像從夢裡醒來，她眨眼，定睛一看，還真的發現燈光下，有紛飛的雪花凌亂地舞動。

    「餓了沒？」他問。

    凌可馨摁了一下肚子，男人不問，她還不知道餓，這一問，還真實地感覺到肚子在咕嚕叫了。

    但她沒有回答他，今晚的「遭遇」讓凌可馨還是恍恍惚惚，百思不得其解，她一直在想，莫爾燁以前對她那麼兇狠，暴戾，是不是跟他母親發瘋有關？要不然，自己母親的一點債務，至於讓他恨自己？

    但是，自己不是她母親的仇人啊，莫爾燁不可能把她跟他瘋媽媽聯繫在一起吧。

    「你媽媽……怎麼瘋的？」猶豫半天，凌可馨終於問出了口。

    莫爾燁雙手緊握了一下方向盤，表情看去有些糾結，下巴繃緊又鬆開，鬆開又繃緊，良久，他才開了口，告訴凌可馨，他的父母感情本來很好，可兩年前，他父親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女人，那女人會做生意，跟父親常常出入在交際場所，便傳出了一些緋聞，可能父親對那女人有些感情吧，所以，慢慢地對母親有些冷落。

    「就因為冷落而發瘋了？」凌可馨覺得他母親也太脆弱了。

    「我母親很愛我父親，大概是誤會吧，一次吵架，父親甩手離開了家，爭吵中也沒什麼好話，一氣之下說要離婚……媽媽精神上受不了，有一回看到我父親跟那位漂亮的女人吃飯，她就沖了過去，因為情緒失控，她打了那女人，父親說她無理取鬧，回家罵了媽媽，媽媽一時想不通，放火要燒自己，把她救出來後就這樣了。」

    凌可馨聽得心驚膽顫，心想她媽媽也太極端了，怎麼能做這種傻事？

    「大人之間曲曲折折的事，我們做晚輩的有時候也理解不了，媽媽在更年期，容易激動，做事可能極端了些。」莫爾燁好像猜到了凌可馨的思想。

    凌可馨淡淡一笑，她看向窗外，輕嘆一口氣：「那個漂亮女人也是可惡的，她為什麼在＃＃＃你父母的生活里，要不然，你媽媽也不會瘋掉。」

    「嘎吱……」她的話音一落，莫爾燁就剎住了小車。

    凌可馨奇怪地轉過頭看他，見他眉頭深鎖，眼裡流泄里出淡淡的憂鬱與哀傷，扭過頭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對凌可馨說：「對一個人的評價不能妄斷結論，那女人其實……其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子。」

    「那你媽媽還恨她？」

    「誤會吧。」

    「看來誤會真的會害人，大少爺，你媽媽看來是衝動型的。」

    「我呢？」莫爾燁認真地問。

    凌可馨眼皮一彈，眼波在他臉上流轉了一圈，極不給面子地說了一句：「你也是衝動型的，這叫有其母必有其子吧。」

    「你想讓我瘋嗎？」

    「不會吧，是你一直想讓我瘋好不好？」

    「呵呵……」莫爾燁突然輕輕一笑，凌可馨眨了兩下眼，這才發覺今晚的他們都表現得太異常了，明明是一對「仇人」，怎麼搞得像一對朋友似地在聊天？

    「大少爺，我餓了。」還是恢復正常吧，凌可馨坐正了身姿，提醒他快開車。

    莫爾燁轉過身，從車后座提過來一個袋子放到凌可馨的腿上，「吃吧，全是你喜歡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