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我求你

    第080章我求你

    080

    電梯很快把他們送到了頂樓，她被莫爾燁扯上了平台，站在上面，他們可以看到霓虹閃爍的美麗夜景，璀璨的燈火散發的光染紅了半空。

    可夜景再美，凌可馨也沒有辦法欣賞，她的視線全繞在莫爾燁身上，住院部平台上沒有一盞燈光，但憑那氤氳在半空中的光暈，凌可馨還是能分辨出他臉上的喜怒。

    「小妖精，你就站在這兒，等你的小情人吧。」莫爾燁甩開她的手，轉身。

    「不！」凌可馨撲上去，死死拉住他的手，「你不要這樣！」

    莫爾燁毫不動心，手一揮，凌可馨被甩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聽到她倒地的聲音，他沒有回頭，陰沉著臉繼續走向出口，凌可馨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爬起來沖了過去……

    抬起的一隻腳被一雙手死死地抱住，莫爾燁一頓，低頭看趴在地上死抱住自己的凌可馨。

    暗色下，她的上衣已破得遮不住嬌軀，光潔的背裸露在外，雖然狼狽，可那麼地富有誘惑。

    「大少爺，我求你，你不要去！」

    她開口的話讓莫爾燁怔住……她說什麼？我求你？

    她為了賀曉嘯開口說「求」了嗎？莫爾燁鳳眸一縮，幽深的眸子頓時閃現出了一束肅殺的冷光。

    「小妖精，你在求我？」

    「是，我求你，大少爺！」凌可馨可憐巴巴地抬起頭，清眸里涌動著淚光，如破碎了的水晶，點點閃閃，卻扎得莫爾燁胸口發疼。

    莫爾燁彎下腰，一把扯起她的頭髮，凌可馨受痛，扯住他的腿，咬緊了牙。

    「那你跪好！既然是求，就像個求的樣子吧。」

    莫爾燁磨著牙，用近乎凌辱她的語氣狠狠地說。

    凌可馨輕閉了一下眼，蒼白的臉色布滿了哀傷，緊緊地咬住唇，直到水嫩的下嘴唇出現了一抹鮮紅的血痕，她才慢慢地直起上身，以跪姿呈現在莫爾燁的眼皮底下。

    看到凌可馨當真跪在面前，莫爾燁抓住她頭髮的手不停地顫抖，俊顏泛青，眸底嗜血如魔，＃＃＃著臉頰有些猙獰可怕。

    一點點，一點點，他身上的煞氣慢慢散出，眸孔一凝，他鬆了她，高高地舉起了手……

    小妖精，她當真這麼喜歡賀曉嘯？為了他，她不只是開口求他，還跪下求他！多少次，他也想讓她再次求，再次跪，可她都沒有，她寧可自己受他折磨，全身受痛，也不求他一句。

    可現在……

    「大少爺，我求你，你不要去傷害學長！」她又說了，她又求了！

    抬起頭，她看著他，只是眼眶裡滿含的淚水始終沒有在他面前掉下。

    高高抬起的手微微顫動，莫爾燁盯著這張慘白得沒有血色的臉甩不下去……小妖精，他讓梅姨囑咐王媽燒好吃的給她補身體，讓她吃好睡好，可她呢？養了兩天的身子有活力了，竟然逃跑出來見心愛的男人，她置他莫爾燁於何地？

    她不知道她已是他的女人？他說了多少次……你是我的女人！

    「賤/人！」手落到了身側，一隻腳卻抬了起來，踢在了凌可馨的肩胛上。

    不輕不重，剛好把凌可馨踢翻在地上，隨後，他恨恨地甩下一句：「你休想我放過他！」

    他轉身，大步跨向出口，就在他下台階時，忽聽後面傳來絕望似地咆哮：「莫爾燁！你如果敢去碰他，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他震愕，心跳驀然急惶，轉身，他看到平台的欄沿上，半裸的凌可馨高高地站著，黑髮迎風飄逸，一縷接一縷拂過她雪白的臉頰。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撲過去，舉起了雙手……

    這時候的莫爾燁，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向凌可馨「投降」，最起碼，他這樣的舉手像個失敗者在「投降」。

    「你不要亂來！」他吼，渾然不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眼神有多麼地驚恐。

    後來他回憶起來，覺得自己是被某樣東西盅惑了，這樣東西是什麼？他後來當然是明白的。

    「莫爾燁，你怕了是嗎？」凌可馨笑了，她的笑容淒婉哀傷，指著下面戚戚地說，「我相信，只要我跳下去，明天所有的報刊，電視台都會報導出一條重大新聞，莫氏集團總裁莫爾燁逼死了一位殘遭凌辱的女學生！你別跟我說，你有辦法封鎖，沒用的，我的同學，醫院的錄像，還有你們家的傭人……他們都會證明，是你逼死了我！」

    她的話像重錘敲擊著莫爾燁的胸膛，確實，他在害怕，但他絕不是害怕聲敗名裂！

    「小妖精！」

    他氣憤，氣憤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走近她，他忽而放下手，唇角揚起了一抹譏諷。

    原來，他走近才看清，凌可馨站在了背靠一個突出圍欄的地方，這個位置不只是可是嚇到莫爾燁，而且出現危險時，她凌可馨隨時可以伸手抓到旁邊高出腰際的欄杆。

    可能，她爬上去時，是抓住這欄杆上去的，也有可能，她並不想死！

    她只是在恐嚇他！

    「小妖精，你不替你的弟弟想了？」莫爾燁雙手伸進了褲袋，語氣變得慵懶，那樣子像在看好戲。

    「……」

    「你不想看你媽媽了？」

    「……」鼻子開始發酸，身子顫動了一下。

    莫爾燁放在褲袋裡的手緊緊地捏成拳，掌心直冒冷汗……心中僥倖，可也難保她一頭裁下去。

    「你不覺得你死了，我會很開心？」

    凌可馨咬著牙，渾身直覺冷水從天上降下，從頭到腳把她澆成了冰人，她瑟縮，她發抖。

    「跟你說，」莫爾燁再走近一步，手指摸著鼻尖，鳳眸盯著她哆嗦的雙腳，一字一頓，「你說什麼也嚇不到我的，頭版新聞又能怎麼樣？我一笑了之，可你呢，你從此就在陰間裡生活，你的母親，你的弟弟卻在陽間痛不欲生，繼續給我還債……還有，你的學長估計聽到你的死訊，他兩腳一伸，翻了白眼……不對！我太高估了你們的感情，他不會死，他會摟上別的女人，而你，在他的人生中只是一段拂過耳邊的笑話而已。」

    「別說了！」凌可馨傷心地抬起雙手捂起了耳朵。

    就在她嘶聲力竭，把耳朵捂住之時，莫爾燁長臂一伸，箍住她的雙腿把她抱了下來。

    「小妖精！」當凌可馨倒在他懷裡的那一瞬，莫爾燁雙目赤紅，顫抖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凌可馨的脖子，聲音沙啞得連他自己都吃驚，「你為什麼要死？為什麼！告訴你，你想死也得徵得我同意！」

    凌可馨頭暈目眩，一切太突然，她以為這個惡魔並不會救她下來，她以為他希望她死的，非常希望！

    張著嘴，凌可馨忘了呼吸，張著嘴，她眼角的淚滑落了下來。

    終於，他又看到了她的淚水。

    暗夜裡，淚水晶瑩剔透，就像閃閃發亮的星星。

    ……

    寂靜的電梯，靜謐的醫院，一個穿著背心的男人冷沉地牽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的衣服很長，長到遮蓋住了她的膝蓋。

    凌晨三點，凌可馨被莫爾燁送回到了莫氏莊園，她沒有回佣人樓，而是被他推進了那個「囚室」。

    凌可馨的身上依然穿著那件莫爾燁的黑色襯衣，他衣服上的薰衣草味淡淡的，縈繞在她鼻尖，第一次沒有讓凌可磬感覺噁心。

    坐在床上，她的眼前還晃動著這個惡魔脫下襯衣，冷著臉替她套上，然後不可思議地替她扣上一個接一個紐扣的情景。

    當時，他離她很近，她清楚地聞到了他噴薄出的氣息，時而森冷，時而溫濕，緊抿成直線的薄唇泄露出他的氣惱，緊蹙的眉宇透露出他的糾結與矛盾。

    他脫了襯衣後就剩下了一件白色的棉背心，肩胛與胸前的肌肉那麼結實，在暗色下都能透射出一股雄性的力量。

    他幫她穿好衣服後，就一聲不吭地拉著她下了平台，電梯裡，他高高立著，手沒有鬆開她，坐上車，他同樣一語不發，卻沒有再看她一眼。

    凌可馨同樣一路無語，心情複雜又困惑，這個男人讓她看不懂，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許，惡魔就是這樣可怕又令人難以捉摸的。

    但今晚他沒有讓她死，她感覺慶幸。

    穿在身上的襯衣太大太長，凌可馨穿著它可以保暖。所以一晚上，她沒有脫下，倒在硬硬的床板上，她就閉上眼睡了。

    第二天，梅姨打開了「囚室」，她的手上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碗飯，一碗菜，還有一雙筷子。

    聽到聲音，凌可馨睜開眼睛，她坐了起來，抬眸看向梅姨的臉。

    梅姨的表情很淡漠，眼睛四周染著一圈黑色，當她朝凌可馨投來視線時，凌可馨看到了她眼底的紅，這紅像哭過的痕跡。

    凌可馨心裡一緊，連忙問：「梅姨，你怎麼了？」梅姨沒說話，把盤子放到她床上，然後轉身要離開。

    「梅姨！」凌可馨迅速縱下床，撲過去拉住她的手，央求道，「告訴我，大少爺是不是罰你們了？」

    凌可馨開始懊悔，開始自責，她不該為了去看望學長，把她們給連累了。

    梅姨冷冷地睇她一眼，嘴角＃＃＃了兩下，帶著苦笑，又帶著一絲憎厭，她掰開凌可馨的手，依然一言不發。

    「哐！」門關上，腳步聲離去。

    凌可馨雙手摁在門板上，雙目呆滯，思緒一時無法正常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