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大結局】

    安之素點點頭，又搖搖頭：「是的，可是，現在，我找到了他，卻根本不知道該怎樣繼續了……也許，我想要的，只是這樣一個找尋的過程，這一切，老天爺跟我開了多大的一個玩笑……」

    「素素，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回家，尉遲王府的南苑，永遠只屬於你！」尉遲玥看著安之素認真地說道。

    安之素搖著頭，哽咽得說道：「可是，小惡魔是洛祁的孩子，尉遲玥，你知道嗎？所以……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帶給我的溫暖，是我這輩子都不曾享受過的，現在，我根本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該怎樣面對你給我的一切！」

    尉遲玥雙手搭在安之素的雙肩上，指尖微涼，他語氣堅定地說道：「無論小惡魔是誰的孩子，只要他是你的孩子，我都會對他視如己出！素素，如果只是因為小惡魔的話，你完全不必如此糾結！」

    「對不起……」安之素閉上眼睛，仰起頭，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

    尉遲玥伸出手，輕輕拭去那滴淚，緩緩說道：「素素，你放心吧，小惡魔，我暫時會替你照顧，只是，我希望你能看清你自己的心，你是想要繼續追尋你那個世界的感情，還是要你曾經苦苦逃離洛蕭索要追尋的自由，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尉遲玥都會尊重你！還有，你記住，無論何時，無論你選擇洛祁，還是選擇回到王府，即使是南苑都只屬於你！」

    安之素點點頭，睜開眼睛，將頭輕輕靠在尉遲玥的手臂上，低聲說道：「也許，你是我遺落在另一個世界裡唯一的親人！尉遲玥，真的謝謝你！」

    許久，御醫從房間出來，安之素對著尉遲玥充滿歉意地笑了一下，走進房間，尉遲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沒有安之素，南苑顯得冷清了許多，小惡魔悶悶不樂地坐在院子裡，呆呆地看著天空，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洛祁，那個第一次他看見就願意他當他父親的人，但洛祁在他心中一直是一個英雄，而不是他認為的那個逃跑的懦夫。

    尉遲玥輕輕抱起小惡魔，有些心疼地將他摟在懷裡，這個孩子過早地經歷了一些本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應該經歷的事情，這個年齡，本該坐在私塾中隨先生念著三字經，他曾經喜愛的洛祁叔叔，轉眼間變成了他的親爹，他認為是個懦夫的人，強暴他娘，生下他，卻從不露面，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卻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樣的事情，即使是一個大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理清頭緒，況且他還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尉遲爹爹，洛祁叔叔真的是小惡魔的親爹嗎？」小惡魔將頭埋在尉遲玥的胸前，小聲問道。

    「小惡魔願意洛祁叔叔是你的親爹麼？」尉遲玥愛憐地撫摸著小惡魔的頭。

    「小惡魔不想要親爹，尉遲爹爹，小惡魔本來以為可以一直這麼叫你爹爹，小惡魔希望自己的爹爹是一個大英雄，不是會拋棄娘和我的人。小惡魔不想做一個懦夫的兒子！」

    「也許你爹爹只是為了保護你和你娘，他是有苦衷的！」尉遲玥糾結地對小惡魔說道，作為朋友，他不願意說洛祁的壞話，但他同樣對洛祁的作為氣憤無比，安之素已經嫁他為妻，他卻偏要用強暴的方式來得到她，如今，對於這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他又不願意他的心靈從小被蒙上陰影，因為這孩子，是他所愛的女人生的。

    尉遲玥就這樣抱著小惡魔坐在院子裡，直到小惡魔緩緩睡著，將小惡魔放回房間，他輕手輕腳出來，關上門，卻碰上安小玟站在院子裡定定地看著他。

    見他轉過身，安小玟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尉遲玥一瞬間的愣神，對安小玟回以一笑，他忽然發現安小玟的笑容，有著小女兒的清新，沒有傾國傾城的味道，但是讓人回味無窮。

    「尉遲大哥，小惡魔……」安小玟靦腆地說道，「謝謝你！」

    「沒事，小玟，早點休息吧！」尉遲玥柔聲說道，這個女孩，總是無端地惹人憐愛。

    安小玟點點頭，低著頭從尉遲玥身邊走過，回到自己的房間，尉遲玥笑了笑，這個小丫頭，實在是可愛，在王府生活了那麼久，不論對誰，總是一臉嬌羞。

    安小玟輕輕關上門，尉遲玥正欲離開，又聽見安小玟房間的開門聲。

    安小玟探出頭，貝齒輕咬著下唇，羞澀地看著尉遲玥說道：「尉遲大哥，如果素姐姐離開了，我還能留在王府嗎？」

    尉遲玥沒有多想，只是露出一個微笑道：「當然可以，小玟盡可以把這當成是自己的家！」

    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安小玟關上房門，尉遲玥笑著搖搖頭，邁步離開。

    經過大半月的休養，洛祁的傷口終於漸漸癒合，可以下地走動了，他非要安之素陪著他到御花園去散步，安之素拗他不過，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隨他去了，但是更過分的是，洛祁不要太監宮女服侍，非要安之素扶著他。

    從乾清宮到御花園，安之素還沒走到一半就已經香汗淋漓了，她喘著粗氣說道：「洛祁，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你折磨我那麼多年也已經夠本了，現在你堂堂一國之君，滿皇宮都是你能使喚的人，你非要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扶你逛花園，你是非得折騰死我啊？」

    「安之素，你可別忘了，當年你重傷未愈，朕可是親自抱你到花園曬太陽的！」洛祁不屑地說道，「如今，朕只是讓你扶一下，看你委屈的，這普天下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我洛祁一句話，就哭天搶地地想進皇宮的！」

    「那你就去找你的那些哭天搶地的女子吧！我當年受傷不也是你自作孽麼？怪不得別人！」安之素冷聲道，還要跟她提過去，過去的帳，他們兩個人還真得好好算一下！

    第246章

    將洛祁放在御花園中的一個亭子裡面坐著，安之素叉著腰站在他面前，橫眉冷對著洛祁，咬牙切齒地說道：「洛祁，今天可是你自己不帶侍衛不帶太監不帶宮女的！正好，咱倆把過去的舊帳算算清楚！」

    「咱倆之間有什麼帳是不清楚的麼？」洛祁悠然地看著安之素，「就算我不帶太監不帶侍衛不帶宮女，你又能耐我何？」

    「你……」安之素氣結，冷冷地看著洛祁，「洛祁你個王八蛋！」

    「素素。」洛祁忽然柔聲說道。

    「你要做什麼？」安之素警惕地看著洛祁，如今對他的溫柔，她已經開始產生恐懼。

    「只是想叫你一聲而已，你用不著如此戒備！」洛祁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看著安之素。

    「我不想再一次被你折磨……」安之素淡淡的說道。

    洛祁的臉色變了變，他知道，她心裡，對他，早已滿是畏懼，他低聲說道：「素素，其實你對我，可以放下那些警惕和成見的！」

    「洛祁，這些不是成見，你應該明白的，那麼多年來，你帶給我的，除了傷害還是傷害，那些我自以為是的溫暖，你都已經告訴我了，是逢場作戲而已！我只希望你能放過我和小惡魔，我只想與他一起過著平淡簡單的生活而已！」安之素一口氣說完，定定地看著洛祁。

    「不，素素，我不會再放你離開，過去是我太自私，只是一味地想要占有你，但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占有的背後是因為我對你無法自拔的愛！」洛祁認真地說道。

    「愛？你真的明白什麼是愛嗎？」安之素冷然一笑。

    洛祁點點頭：「當然知道，就像，承耀對素素一樣，甘願為她做任何事，從來不求回報！就像素素對承耀一樣，即使追尋到另外一個世界，即使受盡折磨，也永遠不放棄他！」

    「你……都知道了？」安之素驚詫地看著洛祁。

    洛祁點點頭：「我昏迷的時候，夢見了一隻小白獸，它帶著我，看遍了曾經只屬於你我的回憶，雖然那些過往對我來說很陌生，雖然我已經找不回前一世的記憶，但是我會用這一世餘下的所有時間來彌補你！素素，你能原諒我麼？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麼？」

    安之素搖搖頭，眼神中透露著絕望：「什麼都已經回不到當初了，洛祁，我在這個世界徘徊了那麼久，你讓我受盡折磨，讓我對人生已經完全絕望了，現在，你跑過來告訴我，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過往，讓我原諒你，與你重新開始，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麼？」

    「素素！」洛祁伸出手，想要抓住安之素，但安之素避開了。

    她開始哽咽，聲音低沉而顫抖：「洛祁，你是第一個讓我受盡屈辱的人，你強暴我了，卻在明知道孩子是你的骨肉的情況下，想盡方法折磨我！你一次次要從我身邊搶走小惡魔，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你知道麼？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你從來不相信我，任何人的一句話都可以讓你折磨我！你三番兩次地想要殺死我！你還親手殺死了我的姥姥！」

    「素素！你聽我解釋好麼？」洛祁皺著眉頭，他伸出的手帶動了傷口，撕扯得一陣疼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你想要怎麼解釋？」安之素冷冷地說道，「我今天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枉我尋找等待了你那麼多年！」

    洛祁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傷口的疼痛，緩緩說道：「素素，當初你嫁到王府，是太后的安排，而我並不知道你已經失憶，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太后的計劃，以為你同其他王妃一樣只是太后派來的奸細。你的隱忍和堅定讓我措手不及，然後，我竟然漸漸被你吸引，理智不允許我對你如此，所以，我只能折磨你，來減輕我自己的罪惡感！我知道那樣很自私，但我就是抑制不住！後來太后壽宴，所有人都去了皇宮，我問你去不去，你本最不應該說去的，但你爽快地答應了。到了皇宮中，我才發現你對皇宮中的一切都十分陌生，竟還能在皇宮中迷路，我開始願意相信你，但是你對洛耀……現在我明白了，是因為洛耀與承耀真的長得太相似了！於是我心生妒意，那時並沒有現在那麼明了，我只是覺得生氣，當晚夜探皇宮，誤中春藥，我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你，於是，我便潛進你的房間，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想起當晚的情景，安之素的心裡一陣憤恨，卻多了些許的悸動，沉下心境，她冷冷地說道：「那麼，在知道我懷孕之後，你是不想留下這個孩子了？」

    洛祁搖頭苦笑道：「我的骨肉，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但是如果我對這孩子太好，有多少人會懷疑？又有多少人會置你於死地？只要有任何一點關於這孩子與我有關的口風，你和孩子的命就都沒了！且不說府上多少人想害你，光是太后知道了，就會對這孩子下手，她怎麼可能容忍我的孩子存活於世？」

    「所以你就折磨我？為了讓人相信這孩子與你無關？你的意思是你在救我和孩子？」安之素的語氣有些嘲諷。

    「是的！我折磨你，就是為了讓人相信，這孩子與我無關！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洛祁有些遲疑地說道，「若你知道這孩子是我的，你當時那麼恨我，怎麼會願意將他生下來呢？以你的個性，若我要除掉這孩子，你便會竭盡全力保護他，所以……」

    「洛祁，你一直在利用我！就因為你的自私和你自以為是對我的了解？」安之素不置信地看著他，苦笑了一下道，「也許吧，若當初我知道那孩子是你的，也許我真的不會生下他！因為我不想那孩子會有一個暴戾如你的爹，不想我的孩子生活在各種算計與束縛中！」

    第247章

    「素素……」洛祁低聲叫道。

    安之素嘆了口氣：「算了，過去我和小惡魔受的苦，就當是我還你上輩子的債，但是姥姥的事情，你該怎麼解釋呢？」

    「姥姥，」洛祁頓了一下，眼神飄向遠方，「素素，其實，我很羨慕你有一個疼愛你的姥姥，第一次見到姥姥，我就願意把她當作親人，她的和善慈祥，深深打動了我……」

    「你不用跟我煽情，你告訴我，姥姥究竟是不是你殺的？」安之素大聲說道，「雖然她在這世上與我的牽絆並不多，但我願意把這老人當作我的親人！可是，你卻殘忍地將她殺害了！」

    「素素！姥姥不是我殺的！」洛祁有些急促地說道，他終於明白，他與安之素之間最大的結就是姥姥的死，安之素可以原諒他所有的過往，因為她身上的傷會痊癒，但姥姥死了，卻永遠無法再活過來。

    「素素，姥姥確實因我而死，但，我真的沒有殺她！當日，我和尉遲玥聽見慘叫聲一起衝出房間，只是，我直接進了姥姥的房間，因為擔心小惡魔，而尉遲玥去了其他房間查探情況。我到姥姥房間的時候，姥姥倒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把滿是鮮血的匕首，見我進去，只說了一句小惡魔，就倒了下去，我將姥姥抱到床上，撿起匕首，準備追出去，然後你就沖了進去，然後，你朝我衝過來，我無意識地想要抵抗，所以打傷了你……」想著當日那一幕，洛祁仍心有餘悸，差一點兒，他就親手殺死了安之素，那麼，他心中的愧疚，將遠遠超過對姥姥死亡的愧疚。

    安之素斜睨著他問道：「那你說的姥姥因你而死又是什麼意思？」

    「因為姥姥是被初蕊殺死的……」洛祁收回眼神，靜靜地說道。

    「初蕊？她為什麼要殺死姥姥？」安之素的小手攥成拳頭，又是初蕊，她一直當初蕊是親人，是姐妹，初蕊卻接二連三的要傷害她，但是她殺姥姥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洛祁微微地皺眉：「素素，當日我打下皇宮，你卻趁夜離我而去，我很氣憤，安之若說你要替她回家看姥姥，於是我與尉遲玥直奔姥姥家，我想抓你回去，而初蕊因為我對你的感情而無法自持，於是尾隨而去，她本是想殺你，但你沒有在家，於是，她便想到更狠毒的一招，讓你恨我！她原本只是想劫走小惡魔，卻沒想到姥姥抓掉了她的面紗，看清了她的臉，於是，她便殺人滅口。」

    洛祁嗤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她的目的真的達到了，她殺死了姥姥，讓你恨我到竟然徹徹底底地忘記了我……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在我完全意識到我早已深深愛上你的時候，你卻對我沒有了一丁點兒的印象……」

    「洛祁，你所說的，都是實話？」安之素冷冷地問道。

    「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我騙你還有什麼意義呢？」洛祁看著安之素的眼睛，那雙眼睛中，透著純淨堅韌，還多了一份落寞，她滿懷信心地在這個世界尋找她所想要的一切，卻從來沒有想過，結局會是如此難以預料吧！

    而這一切，與他自己，何嘗又不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呢？前世今生，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他曾以為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就可以了，所以他不在乎有多少的王妃，多少的夫人，只要他們能取悅他就可以！那時，他以為他愛的是初蕊，他以為初蕊是這世上最善解人意的女子，從不在意他身邊多了一個王妃，或者多了一個夫人，她只要安然地陪在他的身邊！但他卻從未想過，真的愛上了一個女人，自己又怎麼會願意為其他任何的女人而側目呢？其實初蕊是真正了解他的，她過去不在意，只是因為她心裡清楚，他根本沒有將那些取悅他的女子放在心上，也許，她們與他，只是玩樂的興趣罷了！所以，當他真正為另一個女人心動之時，初蕊著急了，任何人的愛情，都容不得有第三個人擠進來，否則，那將成為一場戰爭！一場災難！

    兩個人安靜地待在亭子中，一坐一站。

    過去的一切，似乎都在互相誤會著，安之素有些茫然，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卻失了方寸，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面對他的現在和過往！她漸漸明白，承耀的曾經，就與洛祁飾演的洛蕭一樣，陰冷暴戾，只是，他的冷酷是針對別人，而不是對她，而承耀的這一世，也終於變成了她想要的那種人，隨和安逸，就像他曾經，偶爾對她，給她無盡的溫暖和回憶。

    「可是，承耀，你要我如何接受這一切呢？」安之素喃喃地說著，緩緩蹲在地上。

    「素素……」洛祁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心底的結，只有靠她自己慢慢解開，也許，她需要的是時間。

    「洛祁，我想冷靜一下！既然你欠我那麼多，那麼，從今以後，你不許干涉我的任何自由！你聽見沒有！」安之素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倔強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愛我，你真的懂了愛，那麼，你就該學會放手！」

    洛祁點點頭，嘴角彎出一道美麗的弧，他想笑，卻終究沒能笑得出來。

    安之素起身，對洛祁說道：「現在我要從皇宮離開！任何人不准阻攔我，你聽見沒有？」

    洛祁亦點點頭，接著說道：「如果哪一天，你想到皇宮溜達，也不會有任何人阻攔你！」

    安之素咧開嘴，對洛祁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轉身邊走邊說道：「洛祁，我走了，你，保重！」

    「素素，你也保重！」洛祁沉下眼瞼，低聲說道，他不想再一次看見她離去的身影，他明白了該怎樣愛她，可惜，她已經不打算再給他這個機會。

    嘆了口氣，洛祁抬起頭，失神地看著安之素離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御花園的盡頭……

    第248章

    又一年春暖花開，京城忽然多出了一件新鮮事，皇上在登基一年半以後，終於決定要徵集天下女子進行選秀，他要在天下女子當中選出一個德才兼備的人來，當他的皇后。

    全國各地的官員們都將自己的女兒打扮得花枝招展地送往京城，而家有賢女，也成為了街頭巷尾各家各戶攀比的資本，這次的選美，並沒有門戶之見，只要是德才兼備的女子，無論出生貴賤貧寒都能到官府報名，由各級官府層層篩選之後，最終由皇上親自定奪。

    冷清了許久的皇宮也終於熱鬧起來，儲秀宮中住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精選出來的女子，各自精心準備著即將來臨的選後大典，這些女子，無一不是美貌與智慧兼備，她們之間互相禮貌客氣著，在沒有確定皇后是誰之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當然，這其中明爭暗鬥也就自然少不了。

    皇宮中也開始有了鶯鶯燕燕四處穿巡。

    凝香園中，一個素衣女子安靜地跪在一座觀音前，虔誠地跪拜著，外面的熱鬧一陣陣傳入耳中，只是這一切再她無緣。自天牢中出來之後，皇上便讓人廢了她的武功，而昔日的凝香園，也變成了一座冷宮，她每日在這燒香拜佛，希望有朝一日，皇上能再次親臨凝香園，哪怕再看她一眼，她已經不再期望當上他的後！現在，她真的只希望能時刻伴在他身邊，哪怕只做一個卑微的宮女，只是，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起身走到園中坐下，看著四處的高牆和緊鎖的院門，曾經，她只要一抬腳就能走出去的地方，現在，都成了她永遠的束縛，她不知道，她還要在這熬多少年，亦不知道，她還能在這熬上多少年……

    三月十九，皇宮，煙雨閣。

    一身明黃的洛祁斜靠在同樣明黃色的長椅上，身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各種美酒佳肴，抬眼望去，下面的台子上已經站滿了花枝招展的女子，五顏六色的紗裙，似御花園中爭奇鬥豔的花朵，下一刻，她們也該各自施展才華，為了皇后的位置而爭鬥了吧！這將是一場巨大的，沒有硝煙的戰爭，他過來，只是當個觀眾而已。

    「時辰已到！選秀正式開始！」一個尖利的太監的聲音在煙雨閣中響起。

    下面竊竊私語著的女子們也都抬起了頭，或是大膽或是嬌羞地看著台上那個斜靠著的男子，眉目如畫，狹眸微涼，纖長的手指，拈起一杯酒，拿到面前，輕嗅一下，然後一口飲下去。

    「請各位繡女各就各位，在你們各自的座位上有筆墨紙硯，現在，你們以花為題，各做一幅畫，一首詩，然後在皇上面前用歌曲和舞蹈將這畫裡的意思表達出來！」

    太監口中的題目剛說完，台下女子一片譁然，也有女子安靜地坐下，伸手研墨，有的女子，已經提筆畫開。

    忽然，人群中多了一個淺紫色身影四處穿行，筆墨紙硯統統被這女子摔在地上，已經提筆的被她折斷了毛筆，開始作畫的被她撕碎了宣紙。

    現場，四處都是驚呼聲。

    洛祁眉頭微皺，看著下面混亂的現場，狹眸微眯。

    那個淺紫色身影闖入他的視線之中，走到他面前，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一口飲下他剛剛倒滿的酒，厲聲說道：「洛祁，你敢娶小三試試！」

    「素素！」看著眼前的女子，洛祁不怒反笑，「你終於回來了！」

    女子隔著桌子抓起洛祁明黃色的衣襟，盯著洛祁的眼睛，狠狠地說道：「洛祁！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敢給我娶個小三試試！」

    洛祁的笑意更甚，伸手攬過女子的腰，將她抱起來，向著寢宮走去，邊走邊說道：「只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即使這天下的女子都擠進了皇宮，我也絕不會正眼看她們任何人一眼！」

    「那你為何還要選後？還要召集天下女子選後？」女子疑惑地問道。

    「為了引你回到我身邊！」洛祁大笑起來。

    意識到上當，女子掙扎著想要從洛祁懷裡跳出來，但洛祁的懷抱卻越來越緊。

    「素素，這一次回來了，我就再也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離開了！你永遠也別想再拋下我一個人！」

    「你放開我！你這個騙子！」女子的掙扎聲中帶著甜蜜的笑意。

    「這是我最後一次騙你！從此以後，這皇宮之中，便不會再有後宮一說，我只要你一個女人！我為帝，你為後！」

    「你說話算數？這天下女子擺在你面前，你就沒有一點兒心動？」

    「當然算數！我的心，只為一個女子而動！」

    「那好，我們拉勾！」

    「又來這個？！」

    「那你來不來？」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來吧，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乾清宮的門漸漸關上，房間裡，傳來一陣陣甜蜜的笑聲。

    十六年後，皇宮，乾清宮。

    「你們兩個人，怎麼能拋下我一個人溜了呢？太過分了！」一身明黃的少年左手拽住一個淺紫色紗裙的中年女子，右手拽住一個紫袍的中年男子，「有你們兩個這樣當父母的麼！」

    「洛天琪！我們這可是為你好，你看看，你正值少年就可以成就天下人年輕人的夢想，當了皇帝，天下美食、天下美酒、天下美女享用不盡！這還不好嗎？我們就是出去溜達一下，過幾天就回來！」中年女子笑嘻嘻地說道。

    「就是，趕緊放手，滿朝文武都等著你上朝呢！第一天上朝，你怎麼能不守時呢！」中年男子附和著中年女子說道。

    「你們當真玩幾天就回來？」少年遲疑地問道。

    二人急忙點頭。

    「那好吧！要是你們兩個人敢不回來的話，我就發皇榜，通緝你們兩個！」少年放開雙手，整了整衣衫，向朝堂走去。

    「素素，我們走吧！」中年男子寵溺地攬過中年女子的肩。

    中年女子幸福地靠在他的臂彎中，笑著說道：「走咯！從今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浪跡天涯！」

    二人笑著走出乾清宮，從此，這俗世的羈絆再與他們無關，他們，正在向自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