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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單單是因為害得人家人生坎坷，觀測所是不會出手的，他們雖然是科學體系的官方研究所，卻也相信「命運」一說。

    不然怎麼解釋一座城的人類意志集合起來能夠產生城市意志呢？

    季昭這才明白了未來系統和那個觀測所的一切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

    對於馮征明後來詆毀她的名聲，其實她倒也並不怎麼意外，以前或許會在意一點，但人死如燈滅，如今她已經不太在乎那些了。

    畢竟她留下的遺書里就有讓她們儘快火化遺體，然後找個涼爽乾淨點的日子撒進海里的囑咐。她……並不希望她們帶著她的遺體回國，然後接受粉絲們隆重且悲愴的哀悼。

    安安靜靜地來，安安靜靜地走是最好不過了，不要占用過多的公共資源。

    雖然季昭不知道她們會不會照做，畢竟從手術一事上就能看出來她們在某些方面不會聽她的，但她本身確實是不願意再讓別人為她過多投入精力了。

    哪怕這樣做的結果是她魂喪異國，不得歸家。

    系統見季昭沉默，便又默默地把眼鏡和書收了起來，然後正色道：【所以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哼哼，行吧，你問吧。】系統哼哼唧唧。

    「在原本的世界裡，我身邊那些人的人生是什麼樣子的？」

    這次，她的聲音有點輕。

    光糰子顯然愣了一下，然後上下搖擺了一會兒，才慢慢吞吞道：【我看看啊……顧溪舟……是重山溪舟的本名嗎？據記載稱他年少喪父喪母，輾轉在各個親戚間長大，嘗遍了世間冷暖，所以在成年以後以犀利冷酷的文風聞名於世。因為是華夏第一個三次獲得拉貝爾文學獎的作家，所以也是未來文娛歷史書上的名人，初級生們最痛恨的考卷常客。】

    「他活了多久？」

    【六十多歲吧……幹嘛！你也要考我這個嗎？！】

    季昭勉強笑了笑，「那孟星懸呢？」

    【孟星懸……記載不多哎，只說他是當時孟家的繼承人，以漂亮精緻的面容和如計算機一般冰冷理智的大腦聞名，使得孟家在此後百年發展為華夏第一家族，後世華夏領導階層就有不少出自孟家的。】

    「這樣啊……」季昭默然。

    【不過，他兩個世界裡都死的很早哎。】

    季昭猛地驚覺：「『都』是什麼意思？」

    系統聲音有點不好意思：【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其實你在後世名聲有一點瑕疵的另外原因，就是你的私人感情生活方面有諸多傳聞。】

    「私人感情？」聞言，她有些疑惑，「我並沒有什麼私人感情。」

    平日裡她一心只想著演戲，就連兩個比較親近的青梅竹馬她也只是親情友情居多，哪裡來的私人感情生活？

    【傳言說你的青梅竹馬顧溪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仍舊嘔心瀝血為你寫了絕筆劇本，助你登頂。本名季暮的孟星懸在得知你死訊以後沒多久，於演唱會上對粉絲們進行了最後一次告別，然後在酒店割腕殉情……】

    「你說什麼？」

    她一字一句地重複問了一遍，聲音冷得嚇人。

    光糰子嚇得瑟瑟發抖，不敢說了。

    但她也已經反應過來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季昭一直都知道孟星懸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從小他就患有自閉症，長大後更是因為失憶洗腦所以總是會出現幻覺，哪怕恢復記憶了也因為心理控制的原因產生了大腦上不可逆轉的損傷，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自殘行為。

    她所能做的就是叫他身邊的助理看好他，然後進行脫敏療法，嘗試著讓他習慣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他只是病了。

    但明明醫生們也說他的病情好了很多，為什麼還是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呢？

    這一次，季昭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系統都以為季昭的意識又一次沉睡了時，她才啞著聲音開口道：「他今年才三十一歲……那麼另一條世界線呢？」

    系統慫慫道：「是三十五歲。」

    也就多活了四年啊。

    四年，是他兩世壽命的差距，也是他們年齡的距離。

    「……繼續。」

    系統想了一會兒，她這是讓它繼續什麼？然後才忽然反應過來，但這次措辭謹慎了許多：【還有後來的首富——祁氏集團的總裁CEO祁嶼傳說中也是因為你終身未娶……】

    慢慢緩過來的季昭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是背了鍋。他那人本來就冷心冷情，什麼人都能拿來利用，不相信世上任何感情只相信金錢，估計只是不想結婚所以拿她當幌子。

    【還有後來的又一個國際巨星周佳人，據傳也是一直跟隨你的腳步，在成為華夏第二個拿到椰林金蛇獎的影后以後，當眾宣布棄獎退隱，然後移居國外吃齋念佛，也是終身未婚。】

    周佳人……

    她微微出了下神。

    她還記得，她們最後一次交談，就是在劇組建的望鄉台上。

    彼時那個容貌可以稱得上是俊美的女人正穿著劇里的將軍戲服靠在欄杆上，手裡夾著一根煙。

    她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

    「季昭，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季昭不知道她後來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結局，甚至無法確定她是不是真的一直沒有從那場戲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