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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0:29:25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所以穆瑜那天右腿忽然站不起來,帶著筆記本回去補了半天課的系統知道了,反而特別高興。

    他們一起記下這個意識波動,準備以後回去就讓醫療部治療——意識層面的治療很漫長,要以年為最基礎單位,有些傷一治就是百年。

    暫時不打算花一百年去治個腿的穆瑜,選擇了暫時從商城買一台電動輪椅,然後被恰好來送飯的聞楓燃撞了個正著。

    大野狼抱著一飯盒包子、一飯盒蛋花湯,高高興興地把門推開。

    穆瑜正在和系統一起研究從商城買的電動輪椅,發現有不少功能,挺炫酷地在校長室里漂了個移。

    ……

    總之,基本上完全算是個意外。

    穆瑜的傷遠沒到這個地步,他只是稍微有些不愛運動,嫌站久了和走遠路太累,所以未雨綢繆。

    但顯然小狼崽被嚇瘋了,當天晚上甚至還做噩夢大哭到把自己和整個食堂養的雞跟鵝一起嚎醒,睡不著跑他窗戶底下蹲著,被發現了還嘴硬說是曬月亮。

    這也就導致了,他們這次來參加綜藝,聞楓燃完全聽不了穆瑜說「住漏雨的房子吹冷風吃去痛片」。

    只要一聽見這個,曬月亮的狼崽就應激到瞬間變身血紅冷酷大狼人,試圖齜著牙咬穿所有人,再把經紀人叼去最好最暖和的大床房。

    系統變成個熱水袋,疊在手工縫製的艾草包上:「宿主,您想起腿傷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

    之前他們分析,雖然穆瑜曾經在虛擬空間裡砸了五十次腿、後來又為了做實驗,自己試了很多次,但直接原因似乎不是這個。

    證據就是那部電影之後,穆瑜後來又拍了不少電影和電視劇,上過不少節目和綜藝,腿也沒出過明顯的問題。

    當然,那些損傷當然也留下了,一定留在了他的意識深處,一定導致了這處傷始終盤踞、好不起來。

    但除此之前,應該還有個更明確、更直接的分水嶺。

    分水嶺後,穆瑜在發覺自己要走遠路時,開始隨身攜帶和使用手杖。

    穆瑜想了一會兒,合理提取出最有可能的回憶片段:「應該是一次舞台事故。」

    系統瞬間緊張:「什麼事故?失火了嗎?棚頂塌了嗎?從舞台上掉下去了嗎?」

    穆瑜:「地太滑,我滑倒了。」

    系統:「?」

    「字面意思。」穆瑜解釋,「那個地板上有好多水。」

    那時他已經是雙料影帝,這次微型舞台事故發生的地點,就在去領第二次影帝金獎的舞台上。

    上一個熱場的節目用到舞台效果,本來應該是乾冰,但那時乾冰恰好沒了。

    場務靈機一動,從樓下水池盆景里扛上來十台大功率霧化器。

    效果很好,那場節目台下基本上看不見人,節目結束後上台的穆影帝摔得很結實。

    和獎盃一起被抬走的影帝被送到醫院,檢查結果,右腿半月板粉碎性骨折。

    系統:「……」

    穆瑜很看得開,拍拍熱水袋:「這就是人生嘛。」

    挺過了五十次的絕望、挺過了數不清次數的過度疲勞,滑過冰飈過車,然後在領獎的時候因為地板太濕滑倒,摔了一跤,摔壞了半月板。

    穆瑜現在回想起來也難免有些啞然:「前面那個節目的歌手年紀很輕,還被我嚇得夠嗆……其實我很感謝那次受傷。」

    他是真的很感謝那次受傷,他的腿一直都在疼,疼到走路也困難,但那只是種會被判定為「幻痛」的精神類病症。

    終於在那一次他的膝蓋碎了,於是他有了做個瘸子的資格。

    穆瑜休息了一會兒,覺得右膝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就把艾草包和系統熱水袋一起收進外套口袋,撐著台階起身。

    有人在不遠處的通風口抽菸,聽見動靜向這邊看,過來扶了他一把。

    墨鏡風衣齊全,剛戴上的黑色口罩,一看就是圈內防拍防堵防狗仔標配:「要幫忙嗎?」

    穆瑜搖了搖頭,溫聲道謝,借著樓梯的扶手站穩。

    「你叫什麼?」那人低聲問,一隻手仍虛護著他,「我看你是那孩子的經紀人。」

    穆瑜取出一張素底名片,客氣遞出:「莊衍。」

    在圈子裡名片就像通行證,互遞名片是最基本的禮節。不發名片的人要麼是暫時還在跑腿打雜的助理、要麼是用不著發名片也有那個底氣「天下誰人不識君」。

    這是穆瑜一貫的做事習慣——他決定扮演余牧的時候,就從頭至尾保存了紅色塑膠袋,現在作為聞楓燃的經紀人,也找時間印了盒名片。

    只不過名片上的郵箱地址和電話都指向某台空白機,系統偶爾去清一下未讀消息。

    穆瑜在這個圈子當中浮沉多年,明的暗的水深水淺再清楚不過,對聞楓燃的未來有清晰規劃,不需要靠名片來拓展人脈。

    對方接過名片,恰好這時場務小心翼翼推門,那人點了下頭,將名片塞進口袋便匆匆離開。

    「宿主!」系統從穆瑜的口袋裡探出根天線,「這個人剛才的情緒波動很劇烈……好像是因為我們。」

    穆瑜在意識里和系統對話,外人看來,只不過是坐在台階上,隨意看手機消息和走神。

    雖然沒抬過頭,但不遠處的通風口站著這麼一個大活人,咬著支根本沒點著的煙一動不動站了十幾分鐘,任誰也足夠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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