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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0:29:25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平行世界的兩人本質不會差出太多,他對自己大致有數:「或許我的確做得不好,並不能叫他滿意——」
系統凸皿凸:「呀呀哩個呸!」
「……」穆瑜輕輕敲它的喇叭:「不要和楓燃學罵人。」
他正準備糾正大野狼慣用的口頭語,要是系統也跟著學,另一邊能聽到系統打電話的雪團又在不明含義的情況下「學習新語言」,就要一口氣糾正三個了。
系統在投影出的老東西臉上砰砰撞了幾下,悶悶不樂回到宿主身邊:「沒有宿主做不到的事。」
「也不一定。」穆瑜合理舉例,「我做不到左手捏耳朵、右手指著地面轉七千圈。」
系統:「……」
穆瑜笑了笑,把棉花手帕疊成的小船收回來,換成千紙鶴造型:「他這種教法,我的確做不到。」
峰景傳媒造星,有點像是把每個藝人當作展品,往合適的展台上擺放,通過操控流量來獲取最大的利益。
——就以原世界線的聞楓燃舉例。
明知道聞楓燃身上的劣勢是野路子、業務水平差,卻依然讓聞楓燃繼續不停走秀上舞台,因為這樣能帶起最高的話題度。
一部分人最喜歡看貧民窟的野小子橫衝直撞燈紅酒綠浮華場,另一部分又會痛罵划水混子滾出舞台。夸的人和罵的人一樣可以帶來流量,品牌和節目都樂見其成。
而明知道聞楓燃不會面對鏡頭,依然要送聞楓燃上綜藝,自然是要用他當背景板,來襯托一些長袖善舞、要靠綜藝吸粉的嘉賓。
明知道聞楓燃念不好台詞,依然要把他往劇組送……當然是因為任何一個做營銷的都清楚,一條「無威亞真實跳八層樓」的視頻能掀起多少風浪,能顯出劇組拍攝中的多少「誠意」。
娛樂圈和花滑這種競技體育項目,從根源邏輯上就太不相同了。
沒有技術難度、沒有標準評判,足夠努力未必能出頭,玩命練習也不一定就能擠出一席之地。
這個世界的沙陽洲沒有「虛擬實境」這種神器,所以用的方法就只剩下投機取巧……可惜的是,這些投機取巧的手段,穆瑜比任何一個人都更為熟悉。
系統氣得夠嗆,疊成千紙鶴的棉花手帕用力拍翅膀:「就像那部花滑電影!!」
「是啊。」穆瑜想了一會兒,「就像那部電影。」
就像當初那部花滑題材的電影一樣。
人們被「斷腿五十次」的噱頭吸引,唏噓感慨,嘆服不易。
讓沙陽洲暴怒的是穆瑜二十歲的時候接受訪談,面對鏡頭時,對後來者說:不要學我。
「不要學我。」二十歲的穆瑜反覆試驗,終於確認了這件事,在採訪中告訴後來的新演員,「砸三次就能找到感覺,五次會有肌肉記憶。」
穆瑜平靜坦白,承認當初那部電影的採訪存在作秀成分,告訴所有人:「沒有任何必要把腿砸斷五十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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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長室飽飽睡了一覺,精神抖擻醒過來的聞楓燃,聽說校長拍著翅膀去瘋狂叨人了。
血紅大野狼有點愕然:「啊??」
「端著飯碗去食堂敲門了。」穆瑜替電話里的系統糾正,「校長的普通話不太好。」
「這也太不好了!」聞楓燃陡然有了自信,「我比他都強不少。」
穆瑜笑了笑,揉揉小狼崽睡得亂七八糟的紅毛:「是啊。」
聞楓燃做了個特別好的夢,醒來的時候半點兒都不記得了,但神清氣爽,繞著假經紀人晃尾巴:「我們今天有幾個通告?我不累,給我多安排幾百個嘛。」
「今天的第一項通告」
穆瑜給小老闆的雄心壯志鼓掌,打開記事本:「去洗漱,然後去食堂吃飯。」
大野狼支棱起來的耳朵一趴,蹦躂著邊穿鞋邊指控假經紀人:「你這根本就是哄小孩。」
穆瑜合上記事本:「小老闆是小孩?」
「不是!」聞楓燃矢口否認,又改口,「根本就是,根本就是想讓我消極怠工。」
穆瑜把外套遞給他,拿過噴壺,往小老闆的一腦袋紅毛上噴了點水:「怎麼會。」
聞楓燃已經跟他配合熟練,兩隻手給自己順毛,對著校長室的鏡子,用力按下去兩撮翹起來的頭髮:「不行,我消極怠工將來就掙不到錢,掙不到錢就不能給你發工資了……我們對一下行程。」
他自己偷著補了課,學會了好幾個像模像樣的詞:「我上午陪我弟上課,下午去搬一趟磚,抹兩個小時灰,就沒別的事了。」
「工地離這裡特別近。」聞楓燃特地托修車行老闆幫忙找的,拍胸口保證,「幹完活就回來,總共不超過四個小時。」
穆瑜摸摸他的頭髮:「很缺錢?」
「我不是還欠他個排氣管嘛……還有拜託他當司機,送小屁孩們的錢。」
聞楓燃喜歡被他揉腦袋,臉一紅,拽了拽袖口:「那邊工地日結,我多干點,幾天就能搞定。」
他本來想用那輛寶貝自行車抵的,結果讓老闆扔回來了,說誰要這破自行車,騎著除了車鈴鐺不響哪都響。
「其實老闆是好心,他怕我沒了自行車,又拿兩條腿跑。」
聞楓燃小聲給穆瑜解釋:「當初我從他那順零件,他都假裝抽菸,還故意讓我去賣廢品。」
修車行老闆愛抽好煙、又捨不得花錢,每次都假裝抽得有滋有味,站房檐底下瀟灑得不行,其實連火都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