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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0:29:25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在這種評級幾乎決定一切的社會裡,還有人會在直播期間做見不得人的勾當,聽起來實在匪夷所思。可也有住在酒店的客人作證,那晚的金鑰匙們就沒閒下來過。
一方面是要靠這些業務嫻熟的金鑰匙周旋,配合警方逮捕那幾個惡意使用睡眠艙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要靠他們勸阻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俱樂部及銀行老闆,以免對方在警車來之前,真的叫那群把酒店圍了的保鏢悍然動手,按著那幾個人「塞回睡眠艙灌滿水上鎖連睡眠艙一起扔海里」。
……總之,外面一通兵荒馬亂不表,一系列突發事件導致的結果,就是虛擬冰場裡真的一個教練也找不到了。
唯一會滑冰且會花樣滑冰的成年人,就只有那位余先生。
伯格黑德冰雪俱樂部發布聲明,等余先生升為B級,就聘用對方為花樣滑冰少年組的飛行教練。
伯格黑德花滑少年組的隊長表示,沒有別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他們真的很需要一個教練。
最好是喜歡當編劇,看起來身體不是特別好,但說話和笑的時候都溫溫和和特別有安全感,經常舉著一個小雪團玩飛飛……還有手杖的那種。
沒有執照也行。
沒參加過比賽,沒有過往成績也、也行。
主要是需要教練。
太、太需要一位教練了。
少年組的隊長不知道有鏡頭,也根本不敢抬頭。扯著依舊茫然沒跟上趟的高益民頂在前面,對著穆瑜磕磕巴巴把這一段話說完,身後跟著一水「Q口Q」狀嗷嗷待哺的小隊員。
……
第二天早訓時,少年隊員們獲得了一位限時一個星期的新老師。
穆瑜的執教方法很特殊。
不同於少年隊員們遇到的任何一位教練,穆瑜要求他們學會的第一件事是休息。
第二件事是聊天。
不是純休息和純聊天——是在他們沒聽話,非要早來訓練館摸著黑偷偷做陸上練習,又被那根手杖格外精準地戳穿薄弱點,結結實實摔成球再滾成一排以後,休息和聊天。
少年隊員們非必要不聊天,但余老師讓聊,只好小聲嘰嘰咕咕。
余老師好像還有一點輕微的強迫症。
要不是有強迫症,也不至於挨個都戳地上去吧。
他們摔得那叫一個整齊,平時列隊也沒有這麼齊,一個都沒落。
那個高益民都沒落,也沒被特殊對待嘛,就數他摔得最慘。
也不知道余老師是怎麼看出高益民藏在冰鞋裡的腳踝軟,一戳一個準,也不知道這麼差勁的用刃怎麼能愣蹦那麼高。
練花滑就沒有不摔跤的,每個隊員都是從小摔到大,一下兩下根本不算事。陸地練習的動靜一向驚人,高益民摔得震天響,好幾個聊天的隊員都嚇了一跳。
一群人回頭,看高益民躺在地上四仰八叉一臉懵,都笑到肚子痛,笑累了又上手去拉他。
「傻不傻?我們都摔成這樣了,你還敢蹦?」
「一個隊就要摔得整整齊齊啊?」
「這落點找的,連拋接都掉不了這麼准。」
……
「你每天都保護燕溪不摔,他沒教過你怎麼摔不疼吧?」
拉他的少年隊員問,幾個人一起伸手,輕輕鬆鬆把高益民推起來:「這麼摔還有個好?」
高益民還摔得暈暈乎乎:「咋還不一樣?」
「廢話。」邊上有人湊熱鬧,危言聳聽嚇唬他:「等你出去了,一跤下去膝蓋就得廢。」
高益民性格老實,聽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臉色刷的白了:「那怎麼辦?」
「練啊,學會摔就行了。」旁邊的少年隊員拍他肩,「沒那麼嚴重,不練也行,就是容易傷。」
高益民是真第一次聽說這個,被過於嚴重的後果嚇著了:「不行,我得練。」他撐著胳膊坐直,「我的腿不能傷。」
「為啥?」有人問他,「傷了也不影響走路,就是不能滑冰了。」
好多人以後還不想滑冰呢,累死了,他也不想滑,等熬出溫室就想改行。
高益民憋了一會兒,實話實說:「我得滑,我要養家……要養妹妹。」
他平時被燕溪盯得死死的,沒和其他人聊過天。為了掩飾緊張,不停拿衣擺擦手,從運動服口袋裡摸出照片。
「這是我小妹。」高益民把照片小心翼翼翻過來,給其他人看,「我要供她跳芭蕾。」
再怎麼也是一群十來歲的孩子,小的連十歲都不到,立刻有人好奇地湊過來看:「高益民,你咋有這麼好看的妹妹?」
高益民臉上發熱,憋了半天:「我……我也還行吧?」
「你身材還行。」有人說,「臉色不好,面黃肌瘦的,咱們這行得用高等級的培育艙。」
培育艙會調配合適的營養比例、引導發育,讓身體成長到最佳的效果——這個「最佳」的程度,當然也隨著培育艙的等級有不同上限。
練花滑就得用高等級培育艙,這是常識,不然意識根本不能與長大的身體適配,幾乎是百分百會傷。
高益民立刻搖頭:「高等級的給我小妹。」
「你傻啊?」旁邊的少年隊員瞪圓了眼睛,「你一直用的都是低等級培育艙?完了完了,那等你出去,腿不得一蹦就折?」
高益民臉色蒼白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