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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0:29:25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在原本的那條世界線里,許思成花著燕家買下燕隼那條命的錢,學業有成事業順遂——他後來的評分就很不錯。

    所以,許家人也順理成章地提升到B等,過上了原本不敢想的好日子。

    「這個世界,編劇的行當很吃香。」

    系統說:「余牧的工作,不是個例。」

    在這裡,成為父母之前要接受培訓和考試,養育孩子的過程又是另一場考試。

    前者容易,無非一張漂亮答卷。後者則困難得多,於是逐漸有些人,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人性遠比「規則」複雜。有人誠實規矩,就有人使盡手段,不論是什麼樣的考試,都會有些人作弊。

    余牧這種「編劇」應運而生,他們遊刃有餘地編寫故事,或精彩或俗套,或冰冷殘忍毫不自知,那些故事成為一段又一段真真假假的人生。

    ……

    穆瑜看完那些情報,點了點頭,打開後台,點開了一個界面。

    系統莫名的有點緊張:「宿主,您在查什麼?」

    穆瑜翻了一頁:「哪個變形金剛有檔期。」

    系統:「……宿主。」

    系統之所以斟酌了這麼久,才敢把搞到的情報拿出來,就是擔心這個:「您要找變形金剛乾什麼?」

    穆瑜的右手被牢牢按住,停下看了一眼系統,溫聲回答:「送給小朋友。」

    系統:「……」它覺得燕隼對變形金剛應當沒什麼興趣。

    男孩子很容易被大機器人吸引,這倒是不假。但穆瑜正在翻看的那個世界,最矮的一個汽車人變完身也有三十五英尺,換算過來十米有餘。

    不適合送給小朋友當禮物,適合干崩一個世界。

    碎成一地,五十個系統滿地撿世界線碎片,整整三天拼不完那種。

    「宿主,S03號世界客觀存在,是因為我們總部和他們的高級智能AI有交情,才會放考核者進來的。」

    系統死死抱住穆瑜用來畫框框的手:「把世界干崩掉了要賠錢的……」

    穆瑜的眼睛亮了亮:「賠多少錢?」

    系統:「……」

    它該死。

    系統的緩衝圈轉出了火星子,好不容易給穆瑜解釋清楚了「這種客觀存在的子世界,即使干崩掉也不會消失,只會回檔重來」的基礎設定。

    「事實上,這個世界的制度已經在崩塌前夕了。」總部回傳了世界線,系統手忙腳亂找出來,傳給穆瑜,「按照原世界線,燕逐末的徹底失控,就是導致制度崩潰的最後一根稻草。」

    負責搭建「溫室」的高級智能AI算法,接到了越來越多份言語混亂、顛三倒四的自我檢舉。

    這些檢舉伴隨著驚恐的哭泣和求饒,仿佛是在某種足以致命的威脅下提交的,測謊結果卻又表明是事實。

    而所有完成了自我檢舉的作弊者,無一例外,都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導致神經性窒息,沒有人活著走出睡眠艙。

    在這場風波前,「溫室」一直是足夠安全的。這也是那些孩子在兒童候場區玩耍的時候,沒有工作人員特地看顧的原因——溫室里的孩子會受傷、會生病,但那是AI運算自動模擬的結果,培育艙內的身體並不會受到影響。

    唯一無法完全避免、會導致虛擬世界同步影響現實的情況,只有溺水。

    大腦產生溺水的認知,喉頭痙攣,無法吸入氧氣,身體會和意識同步停止呼吸。

    這是這個世界教給燕隼的東西。

    「……」系統眼看著穆瑜又去翻後台,一路火星子亂迸扎進絨毯,把小反派從外套里挖出來:「AI資料庫不會隨時間線重置,這個制度依然會被取締,只是需要時間過渡。」

    「在這之前。」系統舉著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雪團,「宿主可以教他新的東西,教他很多很多新東西……教他怎麼活。」

    燕隼學了很多種死法,他都學會了,記得很牢。

    沒人教過燕隼怎麼活。

    沒人教他,要怎麼像一個人那樣活下去,要怎麼長大。

    沒人教他父母和老師是什麼樣,這些存在,本該是一個孩子成長的首位引導。

    孩子並非是自願出生,將他帶來這個世界的人,牽過他的手走下去的人,本該是不容動搖的庇佑和底氣。

    天大地大,容身之處,本該是家。

    「我知道。」穆瑜有些疑惑,通過後台購買了一張康復卡,用在右膝上,「我是要教他滑冰。」

    系統:「……」

    穆瑜生性平和,原本就少有干崩一個世界的幹勁,又不是聽不進去解釋:「這附近有片室內冰場。」

    他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溫室」雖然是虛擬世界,但在AI的架構下,可以做到和現實世界幾乎完全同步。

    這裡是伯格黑德冰雪俱樂部的下屬產業,穆瑜上次被抓來考核,用的身份似乎和坎伯蘭有些小過節。

    被坎伯蘭下藥致盲、軟禁在這裡的三個月,他因為太閒,經常在附近到處散步。

    這裡的路,穆瑜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認清大半。

    系統:「……」

    它有罪。

    好想看宿主的上一份劇本。

    燕隼睡醒了,軟軟的短髮蹭得亂七八糟,看起來還沒醒透,懵懵坐著,懷裡仍舊抱著穆瑜的外套。

    穆瑜摸了摸他的額頭,拿爐子上溫好的水給他喝,幫小傢伙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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