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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0:19:00 作者: 五色瓜
    若只是當作朋友交往,自然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可他們偏偏已經認定彼此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們註定只能敵對下去了。

    她只想到這裡,抬眼向馮苓看去,眼神清澈而坦然:「我很感謝您多年前對我的幫助,也可以理解您身為長姐為馮翊考慮的心情。可我與和馮翊是獨立的個體,不是家族或任何人的附庸,我們有權決定是否相愛或締結婚姻,您有權提出異議,可並不能更改我們的決定。我願意看在他的面子上尊重您的想法,但也僅此而已。」

    「我的話說完了。」

    她以眼神示意一切都交給馮翊了,這才轉身扶著二叔公上樓去。

    其實溫見寧還有很多話想說,不過她還是把這些選擇留給馮翊。

    接下來馮家姐弟在客廳里的對話她一概不知,但據進書房來添茶水的傭人說,兩人吵得很兇。她覺得有些難以想像馮翊這樣的人是怎麼和人吵架的,又有些擔心,本想再下去看看,卻被二叔公叫住,不讓她離開,還與她說了一些話。

    溫見寧努力分辨了一下,二叔公的意思大概是,這應該是馮翊處理的事,讓他自己面對。

    她心裡並不這樣想,但礙於老人家的面子,只能先留在這裡。

    直到午飯時,馮翊才上樓來找他們,他恢復了平常的神色,只說馮苓已經走了,別的沒有提。不過溫見寧還是看出了異樣。

    直至晚間,她等兩人獨處時問起,才看到馮翊臉上罕見地露出有些疲倦的神色。

    他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發悶:「其實我有些後悔這次帶你回這裡來,只去看看鐘伯父他們就夠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本以為那對父女至少能保持他們所謂的體面,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無論是一開始馮父的冷淡,還是馮苓的蠻橫,顯然都是不打算接納她的態度。

    這次回馮公館,想來於她而言,實在不是一趟愉快的旅程。

    溫見寧卻安慰他:「別說這樣的話,至少我們是為二叔公回來的。」

    馮翊沒有說話,只是再次抱緊了她。

    等他再鬆開時,溫見寧突然想起來問:「馮苓姐說你從前曾經幫過我,是什麼時候的事?」

    馮翊猶豫了片刻,才把他當年曾請求馮苓幫忙,壓制溫家人在報紙上散步那些對她不利言論的事說了出來。

    溫見寧既有驚訝,又是啞然,她當時也曾察覺出那些攻擊她的小報仿佛一夜之間啞了火,還一度以為是陳鴻望幫她的,沒想到真正幫她的人竟然會是馮翊。

    她不由嘆氣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可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馮翊溫聲道:「當時只是想能哪怕幫到你一點忙也好,事是我阿姊回國後找人辦的,用的是她和馮家的人脈,我可不敢居功,更何況這也不算什麼。」

    儘管他這樣說,但溫見寧知道不是這樣一回事。

    若沒有他開口求情,也不會有馮苓出手相助。無論怎樣說,她都欠了他們姐弟的情。思及此處,她嘆口氣道:「這樣說來我還欠了馮苓姐的人情。」

    馮翊及時糾正她:「這是兩件事,你不要混為一談。」

    溫見寧低頭想了想,又問他:「那你還有沒有別的事瞞著我?」

    馮翊一滯,過了好久他才終於坦白:「去年寒假時,其實我也回了一趟香港。」

    她微微睜大了眼,聽他又說了下去。

    原來去年寒假時,馮翊特意回港是為了處理二叔公名下的產業。他老人家不理俗務多年,早在馮翊在國外讀書時,就把這些都交到他手裡,讓他自行定奪。然而馮翊忙於學業,也無心處理,只能找了馮家旁支的親戚和幾位職業代理人幫忙打理。

    溫見寧一邊聽一邊想,原來去年的時候他也在香港,只可惜那時候她在鍾家也不常出門,兩人肯定也不會碰上。不過那個時候她還在躲著他,想來見到了也只是徒增尷尬。

    馮翊也沒有提那時候他有沒有碰到過溫見寧,轉而又說了第二件事。

    原來,當初要從陳鴻望手中買走《望族》版權的人正是他。

    溫見寧怎麼聽得有些糊塗:「你家的產業還有書局?你若是想要我的書,只需跟我說就好,還花那個冤枉錢做什麼?」

    這事還要從馮翊和那位陳老闆打了個照面說起。

    雙方都是男人,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足以看出對方的心思。

    不久後他聽人提起過,有人在背後打聽他的事,索性反過來把那個陳鴻望查了個底掉。他沒有告訴溫見寧具體查到了什麼,只說這人的身家太不乾淨,後來又知道他幫她出版《望族》的機會,索性讓人代為出面,從他手裡重新買回了版權。起初對方還有些不願意,但在他這邊的人加重砝碼後,最終還是鬆口了。

    他最後輕描淡寫道:「你只需知道,那人心術不正,我擔心他將來會拿你的書作什麼文章,索性不讓他有這個機會。」

    溫見寧又是沉默了好長時間,才忍不住期期艾艾地問:「那個時候咱們已經不說話了,你為何還要管我的事?」

    其實她原本想告訴他,《望族》的版權沒那麼重要,她還年輕,還可以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而且她也不是會被人隨便要挾的人。

    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換成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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