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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0:00:30 作者: 烏雲冉冉
    夜越深,心中因他而燃著的那簇火苗就燃燒得越旺,漸漸地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燃化了。

    當沒有離開的眾人或東倒西歪地睡著,或拉著彼此說醉話的時候,她就和他一同躲在那道無形的牆內,她靠在沙發上裝醉,注意力卻始終沒有離開他。

    這天晚上他全程沒有唱過歌,甚至也沒有說過話,不過他還是喝了酒,但是不多,面前玻璃杯里盛著和她一樣顏色的雞尾酒。

    而就在那時,她注意到他一邊看手機,一邊又去拿酒杯,因為兩人的杯子放得很近,他竟然拿到了她的那一杯。於是她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唇貼上了她碰過的位置。

    要不是因為光線不好,要不是因為他心不在焉,他或許還能發現玻璃杯上有她淡淡的唇膏印記。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原本應該已經醉了的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擺。

    他不明所以地回過頭,那一刻大屏幕上的光線驟亮,讓他嘴上那抹曖昧的嫣紅看著格外醒目。

    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就在他的注視下,揪著他的衣角傾身向前,讓她的唇覆蓋上了那抹嫣紅。

    跟她預想中的觸感差不多,柔軟的、冰涼的。

    這是一個淺嘗輒止又無比生澀的吻。她不知道一般人下一步是如何動作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內心無比倉皇和無措,但她並不後悔。

    所幸他沒有立刻推開她,或許是被震驚了,或許是他也醉了。

    總之,在那之前,她鬆開了他,還無比機智地為自己找了個台階。

    她抬眼看他,在他目光灼灼的注視下,她微微眯了眯眼,說出了讓她日後想起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話。

    她說:「怎麼是你?」

    那時的他已經回過神來,看著她時眼神冰冷,神情漠然。

    那一刻,她就後悔了,或許在那個時候就應該表白的,但是不知怎麼又想到那條「想帶你去看煙花」的博文,又什麼想法都沒了。

    何必自取其辱呢?

    於是她假裝真的醉了,重新靠坐回沙發上,閉上眼不去看他。

    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包間裡的音樂聲蓋過了一切。

    當她再度悄悄睜開眼去打量他時,只看到一個微微躬著的背影。他雙手手肘支在膝蓋上,坐得離她有點遠,偏頭看著大屏幕上的MV,好像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片刻後,他起身走出包間。而這一離開,那天晚上,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也是她在這學期前最後一次見景辰。幾天後聽說他已經回了美國,她忍不住再次登錄微博小號,發現他終於更新了,什麼也沒說,只是分享了一首歌,是Adele的One and Only(《唯一》)。

    她一邊想著,原來他喜歡阿黛爾,一邊打開分享連結聽起那首歌,不知不覺眼眶就濕潤了。

    You've been on my mind(你一直在我心中)

    I grow fonder every day(每天我都會更加渴望你)

    Lose myself in time(在時間中迷失了自己)

    Just thinking of your face(只能不斷想念著你的臉)

    ...

    這是在表達他對喜歡的女孩的惦念嗎?她對他又何嘗不是?

    有人說:「選擇你所愛的人,你為自己製造了一個傷口;選擇愛你的人,你為你自己選擇了一副保護你的盔甲。」

    而叔本華說:「人們最終所真正能夠理解和欣賞的事物,只不過是一些在本質上和他自身相同的事物罷了。」

    她想,她和景辰,他們或許是同一類人,所以她才那麼喜歡他。

    接下來的幾天,景辰沒事的時候還是會留在實驗室,葉涵歌卻沒再見郭婷來找過他,或許是礙於有她在不方便吧。

    而且有了上次的經歷後,葉涵歌也不想再跟他們一起吃午飯,每天要麼沒到中午就離開了實驗室,要麼就吃過午飯才來。景辰甚至還問過她兩次,要不要一起吃飯,都被她找藉口推掉了。她自覺做得有點明顯,擔心著萬一他問起來,她該怎麼解釋,可是說自己其實在怪他怨他,又沒有立場。所幸那兩次之後,景辰也沒再找過她。

    但校園就這麼大,一不小心還會遇上。

    葉涵歌和景鈺從教室里出來時,就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熟悉的挺拔背影。

    正值午飯時間,校園裡人很多,但是她就是有那種本事,可以一眼在茫茫人海中鎖定他。

    景鈺明顯也看到景辰了,張口卻是問她:「景辰旁邊那女孩是誰?」

    經景鈺這麼一提醒,葉涵歌才注意到,跟在他身邊穿著吊帶、熱褲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郭師姐。

    不知道他們聊到了什麼,女孩仰起臉朝身邊的男孩露出個溫柔的笑容。他們並排走在一起,郭婷個子很高,差不多能到景辰的耳根處,兩人走在一起倒是顯眼,虧她剛才第一眼只看到了景辰,沒看到郭婷。

    看方向,兩人應該是往沙塘園走的。再看看他們周圍,沒有曹文博,也沒有實驗室的其他人。也是,他一個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人,突然那麼合群,每天和大家一起吃飯,本來就很奇怪,搞不好其他人都是幌子,只有郭師姐才是他最想約的人。

    想到這裡,葉涵歌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酸成了一顆檸檬。

    景鈺用手肘撞了撞她:「想什麼呢?問你話呢!」

    葉涵歌回神:「我們實驗室一個大四的師姐,也是南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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