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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9:54:39 作者: 曲小蛐
    「九中一哥,哈,吹得挺牛逼,真當我們也惹不起?」

    盛喃僵站著。

    靳一靠在牆邊,像沒聽見,懶洋洋地半仰著。

    盛喃心裡一澀,下意識往前想去抱他——

    「砰。」

    晃過去的最後一個人撞開了她。

    盛喃手裡的畫本摔到地上。

    最後那個人譏笑了聲,從畫本上慢慢踩過去。

    一步之後。

    靠在牆前的靳一眼角輕微地抽動了下,他落回眸:「撿起來。」

    「……」

    走出去的三人驀地一頓。

    樓口快要離開的人影們也停下了,紛紛轉身。

    最後那個回頭,臉上帶著被冒犯的怒意和冷笑:「你說什——」

    他被昏暗裡的某個眼神猛地蟄了一下,僵住。

    牆前的少年緩聲重複:「給她撿起來。」

    「……」

    最後那個僵在原地,張了張口,蓄好氣勢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身後的兩人被他擋住,看不到少年表情,大聲笑罵。

    「你馬子還是我們馬子啊?讓我們撿,撿了馬子送我們?」

    「——」

    靳一緊繃的眼瞼驀地松下。

    他壓下視線,轉身走到盛喃面前,抬手拎起黑色外套的連衣帽,扣到她頭頂,然後拉下來,遮住她眼睛。

    他低了低頭,聲音很輕,像玩笑:「好孩子不看打架。」

    盛喃瞳孔輕縮。

    她抬手想拉住身前的靳一,然後拉了個空。

    被帽子隔斷,夜色里傳回驚怒的話聲:

    「你還敢過——」

    砰。

    很輕的、一拳到肉的悶聲。

    黑暗裡有人捂住痙攣撕扯的胃,一聲出不來地扭曲著五官跪趴在地。

    聒噪消音。

    然後是更多的聒噪。

    盛喃聽見了很多很恐怖的聲音,她不知道那是骨折還是撞擊,是風聲還是落地。

    她唯一分辨得出的只有哀嚎,歇斯底里的痛罵。

    越來越多,然後越來越少。

    最後的寂靜里,有重物的聲音,像麻袋被拖過泥地,劃出長痕。

    停在她身前不遠的地方。

    連衣帽隔絕出的方寸里,她看見最後過去的那個人被膝壓在地,嘴裡擠出咯咯的聲音。

    凌厲的膝線之上,有人微微俯身:「給她認錯。」

    「砰…砰。」

    那人死魚似的翻騰拍地。

    靳一緩鬆開沾血的手:「九中一哥這個煞筆稱號我沒認過,但,你是惹不起。」

    「……」

    幾秒後。

    手腳冰涼僵在原地的盛喃面前,那人走回來,彎下腰替她撿起了地上的畫本。

    畫本本皮上沾滿了灰土,靳一抬手,輕輕拍去,遞進她懷裡。

    然後他牽住她另一隻手,沿著牆根往外。

    「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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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畫本引發的血案(x)》

    嗯,誰先給一哥叫輛120(bushi)

    第49章

    學校圍牆外的路燈實在算不得亮。

    沿著牆根走路時,盛喃緊緊挨著靳一,略微昏黃的路燈就把他們的影兒模糊地疊在一起,一會兒在前一會兒在後的,像親密地依偎著那樣。

    校外早就沒什麼人了,偶爾有幾個晚歸的學生路過,目光都會貼上來。還好燈火正黯,他們也看不清。

    換作平常,盛喃早該不好意思地拉開距離。

    但這會她不敢。

    正正相反的,小姑娘一邊走路一邊靠男生越來越近。衣料摩擦,靳一幾乎要錯覺地感知到穿在女孩身上的自己的外套下那種讓人躁動的陌生溫度。

    他忍了半路,終於在臨近校門時停下了。

    盛喃第一時間驚覺,慌忙仰頭:「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靳一抬了胳膊,帶起緊掛在上面的兩隻小白爪:「只是打了一架,你不用像扶九十歲老人過馬路。」

    「我,我沒有,」盛喃心虛,「我就是害怕。」

    「是麼,」靳一側過身,靠到圍牆上,聲音里低著笑,「那我怎麼感覺,你好像隨時準備撲到我面前、幫我墊著地面?」

    「我才沒……」

    盛喃本能仰頭反駁,卻在對上那人微微俯低的面孔時停住了話聲。

    這一次的路燈下,終於足夠她看清,那人唇側洇著刺眼的血跡,在瓷質似的白上點開淡淡的淤色。

    盛喃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涌回來,她眼眶微熱:「疼嗎?」

    靳一不在意地笑了下,問:「你指哪裡?」

    他是故意玩笑的,但卻提醒了盛喃,盛喃一下子想起之前丁九惡狠狠地踢在他腰腹位置的那一腳。

    對了,還有脾,脾臟……

    盛喃低下頭的那一秒眼淚就又把視線模糊暈開,她沒去擦,怕他察覺,還努力壓著聲線里的哽咽:「丁九踢你的地方是不是傷得更厲害,你讓我看看。」

    小姑娘先斬後奏,話沒說完的時候手已經伸上來了,要掀靳一身上那件單薄白T的尾擺。

    靳一眼皮一跳。

    前幾年那時候年少輕狂,每天打的架大概比三餐還規律,對傷點和程度很習慣,也有經驗。丁九那一腳算不得輕,他自己卸力避過了要害,所以也不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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