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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女怨(一)

2023-09-12 09:49:36 作者: 君子九九
    斗轉星移,歷史長河不斷向前發展。

    南宋年間,戰亂頻繁,北方民不聊生,南邊最繁華的臨安卻是歌舞昇平。

    吹吹打打的聲音歡慶喜悅,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兒容貌俊朗,身彩飛揚,後面的花轎裡面坐著的新娘子嬌羞美麗,周邊圍滿了看熱鬧、起鬨、祝福、撿錢的人。

    與這邊隔了一條巷子,位於最靠裡面的一個二樓鋪子裡,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興沖沖的往裡面走,一邊喊著:「師傅,外面在嫁新娘子可真熱鬧。」

    二樓閣樓上,躺在美人塌上的年輕女子聽了眼皮子動了動,睜開眼,懶洋洋地坐直半邊身子,抬頭朝外面看了看,正巧因地理優勢瞧見了過去的一長串婚嫁隊伍,以及打頭的新郎官兒,意興闌珊的收回眼神。

    眉眼奸邪,桃花泛濫,沒什麼好看的。

    少女進了屋子,朝著窗邊沒人踏上坐著的女子奔了過來。

    「可是又想出去瞧熱鬧了!」女子向興高采烈進來的少女拋出一句。

    少女走近,探頭看著外面已經走過去一半的隊伍,笑道:「師傅,我剛從外面回來,已經看過熱鬧了。我聽隔壁的王大嬸說,成婚的這對新人,新娘子是城南有名的富商大賈的獨身女,婚禮辦的十分的豪氣。」

    「萱萱,你若是羨慕,待你找到如意郎君之時,為師自然給你辦一場比這更豪華的婚禮。」女子轉過身來,秋水為神玉為骨,清冷精緻的芙蓉面上找不到半點瑕疵。

    靖萱飛快的搖搖頭,撲到她的身邊,拉著她說道:「我才不要嫁人,如意郎君哪比得上待在師傅身邊,如果師傅是男兒的話,我就嫁給師傅,可惜師傅不是,那我就不找什麼如意郎君了。」

    月流音好笑的點點她的額頭:「這麼說還是師傅的罪過,未做男兒身,叫我們家萱萱找不到如意郎君了。」

    靖萱俏臉一紅,像小雞啄米一般點下腦袋:「對,所以師傅一定不能不要萱萱。」

    靖萱是月流音最小的一個徒弟,也是最黏人的一個。

    四千多年前,月流音在崑崙山頂甦醒,腦海中沒有任何的人和事的存在,空白一片,找不到絲毫的過往,這些年來在人世間行走,月流音多數時候是獨自一人,也曾想找一找過去,可惜一直沒個線索,時間久了也就倦了。

    直到三千年前月流音收了大徒弟青雲,後面又接著收了二徒弟淨蓮,以及靖萱這個最小的徒弟,更是懶得去找什麼過去。

    三個徒弟中,靖萱因是女兒身被家人所棄,後被月流音撿了回來,修行術法,大道早成,如今已是一派掌門,玄門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偏偏在她面前還是小女兒心性,甚至不惜化出一道分身,常年伴在她左右。

    師徒二人這些年裡陸陸續續也算是走過了無數地方,甚至經歷了好幾個朝代,南宋年間她們從戰火連天的北方,到了如今繁華依舊的臨安,暫時無其他可去的之處,便在臨安買下了一個二層樓的鋪面,也算閒散度日。

    月流音拍拍這小黏人精的手,從美人塌上起來,再次抬頭朝窗外看時,婚嫁的隊伍已經走過了這條街。

    看到外面重新恢復了清靜,靖萱說道:「師傅,日頭已經到正中了,我先去街上把今天的午膳買回來。」

    玄門中人不貪口腹之慾,但也有例外,比如月流音師徒二人,這些年裡可以說是走一個地方就要吃遍一個地方的美食。

    城南崔府

    崔府是臨安富商大賈之一,坐酒商起的家,崔老爺是個有生意頭腦之輩,這些年裡崔家家業不斷擴大,可唯有遺憾的是崔老爺後院雖然紅紅火火花團錦簇,但膝下只有唯一的女兒,如今人到中年,也就息了生兒子的想法,打算招個上門女婿。

    崔老爺的獨女崔冰珍,是城南一帶有名的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千金小姐,上門提親,甘願做上門女婿之輩不在少數。

    偏偏三個月前崔冰珍卻喜歡上了一個窮書生,死活鬧著要嫁過去,崔老爺拗不過這唯一的女兒,又看這窮書生雖說家境貧窮,但也算一表人才,便同意了二人的婚事,這才有了今日這場盛大的婚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新郎官在外面喜氣洋洋地招待眾位親朋好友,崔府裡面也是洋溢著一片歡樂氣氛。

    酒過三巡,新郎官江文臉上已經泛起了酒暈,這時候一個下人跑了進來,在他耳邊耳語了一句。

    江文臉色瞬間起了個變化,但很快恢復了平靜,躬身上前朝崔老爺說他不勝酒力,想要去外面醒醒酒。

    崔老爺看這女婿本是個文弱書生,如今已經下了幾大海碗的酒水,再這麼灌下去,今晚的洞房花燭只怕就要泡湯了,這可關係到他女兒的性福,遂揮手同意了。

    江文出了大堂,但並沒有如他口中說的那般去醒酒,而是左拐右拐,避開府中大多數下人,來到了後門一處不引人注意的巷子。

    這裡平日都是府中採買的人才會經過的地方,這時候並沒有其他外人,只有一個穿著簡單素淨,容貌清秀,盤著髮髻,看起來帶著幾分緊張又帶著幾分激動的年輕婦人。

    這年輕婦人一看江文出來,立馬地迎了上去,口中喊道:「相公。」

    聽見女子的稱呼,江文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緊張和厭煩,並未被女子察覺,他道:「靜娘,你怎麼找到這兒來?」

    「相公,你離家後三個月都沒有消息,我心裏面十分擔心,聽同鄉的人說起,在臨安看見過你,我便找來了,可是為什麼你……」成了別人的新郎官,到最後話哽咽著說不出口,靜娘看著江文身上穿著的大紅色婚服,眼淚嘩嘩的往下滾。

    江文臉色一僵,拉起靜娘的手,嘆了聲氣,說道:「靜娘,你不該來的。」

    靜娘眼睛通紅地抬頭看他:「相公,為什麼我不該來?我才是你的娘子。」說到這兒,她有些激動,緊緊的拽著江文的手,倏爾想到了一件事,拉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相公,我懷孕了,我們的孩子已經有了三個多月,你和我回去吧,我們一家三口和和樂樂哪裡不好?」

    江文震驚的看著靜娘微鼓的肚子,這才注意到靜娘今日所穿的裙子略顯寬大,神色比起往日也有幾分的不同,他眼中複雜的情緒閃了又閃。

    片刻之後,江文鬆開靜娘的時候,在靜娘失落的神色當中,放輕的語氣道:「靜娘,我不能夠和你回去,我如今已經是崔府的女婿,崔府家大業大,和官府那邊也有牽連,不是我們普通小百姓能夠招惹的。」

    「相公,你要拋棄我嗎?」靜娘眼眶含淚,瘦削的身子顫動。

    江文搖搖頭,一臉情真意切的說:「不,靜娘,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心裏面唯一深愛的女子,如今我們又有了孩子,我怎麼可能拋棄你?」

    「那崔府的那邊。」靜娘此刻心裏面很慌亂,她萬萬沒想到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相公成了別人的新郎官。

    「我被崔老爺看中,做了他的女婿,若是離開,只怕我們兩個都走不出臨安城,只有留下這一條路。而且崔小姐為人善良,我同她好好說說,她定會同意你進門。」江文將人抱進懷裡,柔聲說著,「靜娘,你再等等,我很快就會接你進門。」

    靜娘埋在他的懷裡,眼淚不停的流,慌亂無措,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做什麼。

    天色漸漸的昏暗了下來,靜娘漫無目茫然地朝前面走,走了許久,突然腹中作痛,她心裏面頓時十分的不安,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拍打面前的房門。

    「啪啪啪!」拍門聲不斷作響。

    「誰啊!」裡面響起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

    門從裡面打開,靜娘眼前發黑,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來人的衣服,虛弱的說:「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靖萱看見這拉著她的年輕婦人素淨的裙擺冒出了血色,一時大驚,顧不得許多,抱起靜娘縮地成寸進了裡面。

    「師傅,你快來看看,這位夫人好像動了胎氣。」

    月流音聽見徒兒風風火火的聲音,走出門一看,瞧見她懷中抱著的人,立馬道:「將人放到床上。」

    靖萱將靜娘安穩的放上床榻,她身下的血跡還是沒有止住,月流音幾步上前,手指結印,一道溫和的靈力包裹住她的腹部,須臾片刻之後,血跡止住,靜娘原本虛弱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月流音取出一個瓷瓶,將一粒保胎藥餵入靜娘的口中。

    沒過多久,床上躺著的靜娘慢慢甦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靜娘不認得這屋子裡面的擺設,在看站在他面前這一大一小容貌出眾的兩位女子,心中疑惑,隨即想到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連忙用手摸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沒有出事?」

    月流音見她臉上布滿了著急,於是說道:「你的孩子現在安穩的待在你的腹中,之前你在我門口暈倒了,是我徒弟將你帶了進來。」

    靜娘喜極而泣,滿是感激的衝著月流音和靖萱磕了一個頭:「靜娘多謝兩位姑娘相救,以後靜娘若是有什麼能回報兩位姑娘的,一定竭盡所能,在所不辭。」

    對此,月流音面色淡淡,道:「你如今身體還十分虛弱,不適宜情緒過於激動。」

    靜娘收起喜極而泣的眼淚,手搭在肚子上,一刻也不想放開。

    靖萱瞧見她的動作,問了句:「這位夫人我見你十分喜歡你腹中孩兒,又怎麼會在我家門口暈倒呢?」

    靜娘眼中流露一絲痛苦之色:「是我對不起我的孩子,我來臨安這一路上一路奔波,沒照顧好他。」

    靖萱看她神色痛苦,並未再追問多少。

    一個年輕婦人一路奔波,身邊也沒個跟著的人,必然是有什麼難言的緣故。

    靜娘身體虛弱,雖得月流音靈力保住了胎兒,但此刻也不再適合奔波勞累,沒過多久便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日

    靜娘不願意再留在這裡麻煩月流音她們,便提出了告辭。

    離開的時候,月流音看了看靜娘的面容,印堂發黑,遇人不淑,命中帶死劫。

    「靜娘,念在你有一片慈母心,我送你一句話,若想保住你腹中孩兒,生子之前不得觸碰任何外人手中食物。」說完,月流音將一枚疊成三角形的平安符遞了過去。

    靜娘眼中出現愕然,似乎不解月流音為什麼會這麼說,但經過一夜的相處,靜娘也不是完全無知之輩,隱約可以感受到月流音師徒二人身上不平凡之處,便將她的這一句話記在了心中,接過符後感激的點頭告辭。

    「師傅,你所說的話,可是靜娘以後會遇到什麼不測?」回去後,靖萱一邊給他月流音斟茶,一邊問道。

    月流音接過茶盞,拂了拂面上的茶沫,茶氣的暈染下,黑眸清透寧靜:「萱萱,你在我身邊多年,也略通相面之術,你且說說你在靜娘的臉上看到了些什麼?」

    靖萱撓撓頭髮,「我看靜娘面相不怎麼好,父母宮低陷,主年幼失孤;奸門有瑕,主婚姻不順;淚堂深陷,主兒女無緣。師傅,我就看得出這麼多了。」

    靖萱在相面一道,只能算得上是半桶水,並不算完全精通。

    但有一點靖萱說對了,靜娘的面相不僅是不怎麼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

    月流音喝了半盞茶,道:「你說了的都沒錯,但你忽視了一點,靜娘命宮泛黑,三日之內,恐有性命之災,她如今懷有身孕,但淚堂深陷之相未改,於腹中孩兒來言,也恐有不測。我說與她的那一句,若她真有幾分聰慧,便當明白如何避過這一劫。」

    命宮主命運,更是主命,尋常人根本看不透他人的命宮,便是玄門當中在此一道精通者,也甚為稀少,靖萱不精於此,沒有看透,但月流音卻是在靜娘進門的時候便看到了這一點。

    人一生中的劫難,多是於在面對分歧時作出不同選擇有關,靜娘此次的命劫就印在了她當初選擇來臨安。

    「那師傅靜娘能夠度過她這一劫嗎?」

    對此,月流音眉目波瀾不驚,不疾不徐的回答:「她臨走之時,我曾送予她一張平安符,只要她好好的將平安符帶在身上,應當可以躲過一劫,只是日後如何,還要看她自己是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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