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求救

2023-09-12 09:49:36 作者: 君子九九
    「四爺,月小姐可在您的身邊。」電話另一頭,程軍一開口問的就是月流音。

    謝則眉梢微挑,回答:「阿音確實和我在一起,你找她有什麼事?」

    程軍著急的回:「四爺,求您幫幫我,這件事只有月小姐能夠解決,我那個兒子現在馬上就快沒命了。」

    聽到這裡,月流音接過了電話:「程先生,你和令公子現在在何處?」

    程軍一聽月流音的聲音,立馬的道:「我們就在程家。月小姐,不如我立馬派車子來接您和四爺。」

    「不用,你將地址告訴我,我們兩個自己過去快一點。」月流音不希望再出現什麼意外,路上這點時間能不耽擱,儘量別耽擱。

    程軍很快的報了一個地址。

    掛掉電話後,月流音和謝則是走的縮地成寸。

    四合院和程家本是在兩個方向,但等月流音和謝則到的時候,總共也沒有用上幾分鐘的時間。

    程軍是白手起家,年輕的時候認識了謝家的一個遠房親戚,當時小有名氣的企業家之女,兩人相愛,結婚後,程軍靠著岳家的扶持,很快的將事業做了起來。

    程軍也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這些年來一直守著自己的妻子,哪怕妻子身體弱,只給他留下了一個病弱的兒子,但在幾年前妻子過世後,程軍也沒有另娶。

    顧及著程弘的身體,程家位於的是京郊,地理位置稍顯偏僻,但是環境清幽,就連空氣品質相對而言也比市中心更好,是一個很適合養生休閒的住所。

    早早的知道了月流音謝則兩人會來,程軍一早奔在門口守著,結果他從屋子裡才剛到門口,就看見了月流音他們兩個的人影。

    程軍心裏面來不及驚訝,又是激動又是恐慌時間來不及的衝到了月流音的面前:「月小姐,我兒子就在屋子裡面。」

    「程大少是個什麼情況?」往裡面走的路上月流音問道。

    程軍聞言,嘆息了一聲,僅僅是一夜過去,這個中年男人,眼角的皺紋都又冒了幾條出來。

    「還是因為那尊玉石美人造的孽。」

    程弘確實如傳聞當中的體弱多病,愛玉成痴,早在半年前,他聽聞雲南有一座玉石山,那裡可以挖掘最好的美玉,便瞞著家裡所有的人,去了一趟玉石山。

    結果居然帶回來了一副玉石打造的棺材,可是也不知道他是發了什麼瘋,竟將這幅棺材雕成了一個玉石美人。

    從那之後,日日夜夜的將這種玉石美人放在他的房中觀摩,簡直像是當做了自己的戀人妻子一樣。

    而他原本病弱消瘦的身體,也就越發的不成樣子。

    程軍害怕失去這個兒子,就在昨天晚上的慈善拍賣會,以他的名義將這尊玉石美人給拍賣了出去。

    程軍原本以為,玉石美人沒有了,程弘就不至於在這樣的痴癲下去。

    結果僅僅過了一夜的時間,程弘突然的變得極端了起來,開始自殘,一個勁兒的想要了自己的命,就像是中了邪一樣。

    程軍說到這裡,嘆息了一聲,老眼含淚:「四爺,月小姐,其實我把你們叫來,我自己都不確定,我的兒子還在不在?」

    「程伯父,你這話是何意思?」謝則不明所以的問。

    「從一年前他從雲南的那座玉石山回來後,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性情和以前全然不同,若不是因為有一幅同樣的樣子,我簡直是懷疑,他被人調了包。

    「最開始我以為他是痴迷玉石,可自從他將那尊玉美人雕刻而成,他就一日比一日沉默,行為也一次比一次極端,家裡面的下人甚至看見,他拿畜生的血和自己的血,餵養那尊玉石美人。」

    「當父親的哪個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性格,弘兒他雖痴迷玉石雕刻,卻絕對做不出這種鬼邪的事情。」程軍又是老淚縱橫。

    聽到這裡,月流音和謝則相視了一眼,若情況真的和他所說的相同,那只怕人就算不是已經被換了,也絕對被改了心志。

    「我需要看看他本人,如果能救的話,我會儘量救他。」就現在來看,月流音也不確定程弘還有沒有救。

    但根據程軍的描述,求生的希望很渺小。

    程弘的房間在三樓最裡面的位置,整個三樓都屬於他,現在非常的安靜,除了他們一行人走進來的腳步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一點的聲音,簡直是安靜得就像醫院裡面的太平間,透著一股死亡的寂靜感。

    程軍走在最前面,到了他兒子的房間,程軍在門口停留了一秒,手上幾乎是顫抖著推開了房門。

    想必他也是怕,怕看見躺在床上的只是他兒子的屍體,又或者是得到的答案,在他兒子的軀殼裡裝的是其他的靈魂。

    門被推開,裡面的景象一覽無遺。

    除了一張大床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會雕像有關,桌面上剩下還擺放著幾個沒有完成,但已初見風韻的雕像,雕刻的不再是美人圖案,而是栩栩如生的動物,活靈活現的樣子,簡直就像真的一般。

    有一個背影看起來十分消瘦的人,背對著他們坐在桌子面前,手上拿著一個雕刻的已經要完成了的雕像。

    月流音他們一行幾個人走進來,腳步聲就算不大不小,也足夠一個聽覺正常的成年人聽見。

    但這個人的背影動都沒有動一下,對於他們一行人的進來仿若未聞,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有幾分像那種孤僻的雕刻師,可有些地方又大不一樣。

    「弘兒,有客人來了,你還不過來招呼一聲。」程軍站在門口,如平常一樣的叫了一句。

    程弘這才動了動,速度極為緩慢的,像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樣的,慢慢的轉過了身。

    這個人怎麼說呢?

    身上帶著人的氣息,有呼吸,能夠動,心臟脈搏也在跳動,可是看過去的第一眼,卻很容易將他和房間裡的其他人物雕像,混為一談。

    這人的皮膚很白,不是天生的雪白的皮膚,而是久不見天日,在陰暗的環境當中活生生的悶出來的那種,一看就十分的不健康,甚至像脆弱的琉璃一樣,一碰都不知道會不會碎。

    再者,還有他的五官,看起來都很淡,像是用筆輕描淡寫畫上去的一樣,用一塊橡皮擦都可以擦掉。

    明明是一個活人,身體每一個地方都帶著活人的氣息,卻又和房間裡的雕像沒有多大區別,同樣的死氣沉沉。

    程弘轉過來之後沒有說話,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們這邊,兩顆黑幽幽的眼珠子慢慢的轉動,詭異而滲人。

    在這雙眼睛之下,程軍倒吸了一口涼氣,腳下退後了兩步,如果不是心中還殘存著一點渺小的希望,他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月流音眉頭皺了皺,在房間裡看了一圈。

    這個房間挺乾淨的,並不是說打掃的挺乾淨,而是沒有半點的穢氣,當然也就不存在什麼邪氣,妖氣之類的了。

    至於程弘,這個人給月流音的感覺似曾相識,而這股相似的感覺就在昨日的慈善晚宴拍賣會上,當玉石美人被抬出來的時候,月流音就有同樣的感覺,明明處處都不對勁,卻又處處都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程先生,令公子的病,我大概已經有了了解,我這裡有三張驅邪符,你將它點燃後溶入水中,讓令公子喝下。」月流音直接看著程軍說道,並沒有避諱程弘在場,甚至可以這樣說月流音說的這話,就是說給程弘聽的。

    月流音親手所畫的驅邪符,可不是外面擺著地攤上的玩意兒。

    昨個夜裡,月流音用驅邪符在玉石美人的身上試了一次,確實沒什麼用。

    但程弘現再怎麼說都還是一個活人,活人不同於死物,吞進了肚子裡的驅邪符能夠發揮的作用又大不相同,月流音倒想看看,是不是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程軍眼中出現了短暫的激動,他直直的看著程弘那邊,可是程弘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如同木頭人一樣。

    程軍很快的平靜的下來,接過了月流音手上的驅邪符,出門沒過五分鐘的時間,就端著一碗水重新的回來。

    水裡面有一些黑灰,這是驅邪符燃燒後化的,黑灰沉浸在水底,上面的水質非常的清澈透亮,簡直比去超市裡面買的礦泉水,還要更乾淨。

    月流音親手說畫的符篆上面帶著她的靈氣,尋常的人喝了,就算沒有邪祟纏身,也可以強身健體。

    但是有問題的人喝了,那就可以直接say goodbye了。

    程軍異常沉默的端著碗走向了程弘,這對父子倆五官上足足有五分的相似,這時候又是相同的沉默,表情相似,長相相似,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程軍將裝著符水的碗擺在他的桌子上,眼神冷淡的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兒子:「弘兒,喝了這碗水。」

    程弘黑幽幽的眼珠子又轉了轉,極為緩慢,最後定格在那碗符水上,伸出手,端起了符水,一飲而盡。

    片刻鐘過後,安靜坐在位置上的程弘同之前一模一樣。

    程軍眼睛當中不再是沉默,又開始暗含了激動。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弘兒是不是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只是他最近太杞人憂天了。

    月流音對此並不覺得意外,轉頭看向了程軍說:「程先生,關於令公子,我還有些事要交待你,不如我們下去再談。」

    程軍腳步加快的走了過來:「那我們現在就下去,月小姐有什麼想要交代的儘管交代,我一定完全的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行人很快就從這間屋子離開了。

    月流音走在最前面,程軍走在中間,最後的是謝則。

    大門關上,桌子面前坐著的那個人慢慢的站了起來,他動了動脖子,又動了動手腳,身體的關節十分的僵硬,有幾分機器人的觸感。

    然後慢慢的鬆開了他的身體擋住的那個他正在雕刻的雕像,是一個人物雕像,看起來也就二十公分高,人物的身體,穿著的服飾,都已經雕刻完成,完全是按照他自己現在的樣子來的,唯獨剩下的就是臉部的空白。

    程弘手拿著雕像,腦袋慢慢的抬起來,看在門口,眼神熾熱,喃喃自語般的說道:「真是一具完美的殼子。」

    僅僅一分鐘的時間,程弘手上這個人物雕像的面容,在工具之下變得越來越清晰,而這樣子赫然就是——謝則的模樣。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