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2023-09-12 09:49:36 作者: 君子九九
「既然都是紙做的替身,那就都燒了吧。」月流音雲淡風輕的說。
「真的要燒了嗎?會不會打草驚蛇?」連衣裙女子很擔心。
「打草驚蛇。」月流音跟著重複了一次,語氣中帶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說罷,她幽幽帶笑的看著連衣裙女子。
連衣裙女子在她的眼神之下,出現了明顯的慌張,眼帘低垂,根本不敢直視月流音的眼神。
「老祖,我們沒有火,該如何燒?」封雷也察覺到了連衣裙女子的不對勁,默默的和她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問道。
「簡單。」月流音輕輕笑著,「火兒,出來幫個忙。」
下一秒,越來越向精緻俊美的少年發展的火兒,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說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和月流音相處久了,火兒的樣子和月流音越發的相似,足足有五成像,而這另外的五成卻是和謝則一模一樣。
叫不知道的人看了,指不定還以為火兒是月流音和謝則的親生兒子。
這不,封雷就誤會了,看到火兒出現的時候,眼睛頓時瞪得跟個銅鈴似的。
有心想要問一句,難不成這個少年是老祖你和謝先生的孩子,但看了看周邊所處的環境,封雷還是默默的把內心的好奇給壓了下去。
「這些是什麼東西?古古怪怪的。」火兒好奇心比較重,出來後扯了扯離他最近的那個假人的胳膊。
誰料假人的胳膊似乎扎的不夠嚴實,一扯就斷了,輕飄飄的掉在地上。
與此同時,那個紙做的沒有半點呼吸的假人,眼珠子動了動。
「我們都先出去,這裡面交給火兒就行了。」月流音抬腳向外面走去。
連衣裙女子嘴巴張了張,有心想要說什麼,但又被她給咽了回去。
封雷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頭。
道不同,不相為謀。
熾熱的涅槃火從火兒的口中噴出,熊熊燃燒,轉眼之間這間屋子就被烈火包圍,烈火的火焰將半邊的天空都映成了紅色。
同一時刻,那些在田裡面耕地,屋子旁邊閒聊,水井邊折菜的村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這個地方,然後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面無表情的向著這邊而來。
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火連衣裙,女子一下子傻了眼。
「你們瘋了嗎?你們居然把這些假人全部燒了,你們會激怒他們的,我們真的走不掉了,瘋子,你們全都是一群瘋子。」連衣裙女子怔怔的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沒想到月流音他們居然敢真的燒了假人,頓時崩潰的大喊。
月流音他們三個對於她的大叫大喊不為所動。
火兒皺著小眉頭,臉色不愉的看了她一眼,喝道:「閉嘴,要不然連你也燒了。」
連衣裙女子瞬間啞然,站直了身體,踉踉蹌蹌的就往外面跑。
然而不過一瞬間的時間,連衣裙女子才剛剛跑出這間屋子,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尖叫。
尖叫大概持續了一分鐘的時間,然後外面就沒有任何的聲音。
沒過多久,重重的腳步聲踏在地上,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把月流音他們幾個緊緊的包圍。
月流音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子,朝著周邊看了一眼,那些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村民,面無表情的包圍了整個房子。
村民當中走出了一個中年婦女,這是之前接待月流音謝則的那個女人。
中年婦女聲音寒冷:「你們誰燒了我們的身體。」
「小爺我燒的。」火兒大步一跨,走了出來。
身體被燒掉,這些個村民也能感同身受的感覺到,那種被熊熊烈火包圍的灼熱刺痛感。
「該死,通通都該死。」那些村民揮舞著手,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猙獰。
「一群紙做的假人還敢在小爺面前囂張,看小爺不把你們一個個的燒的連點灰都不剩。」火兒大怒,一口涅槃火噴出。
離得最近的那幾個假人,一時之間沒有躲過,瞬間被燒的一點都不剩。
剩下的假人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多了幾分警惕,面色慘澹如紙,嘴巴眼睛透著一種青紅,更添古怪陰森之感。
這些東西非人非鬼,本是紙做的假人,但因長時間待在這種陰氣重的地方,漸漸的也有了些靈性,為那些鬼娃的驅使,製造出了一個看似平平靜靜和和樂樂的桃花源般的小山村。
如今平靜的表皮子被打破,露出了裡面骯髒恐怖的一面。
這些東西也就不再是之前熱情好客的村民,而是食人肉吃人骨喝人血的惡魔。
火兒呆在芥子空間裡久了,一直展不開拳腳,這下子出來了,頓時和個大殺器似的大殺四方。
那些個假人只是受陰氣的浸染能跑能動,若是對上普通人尚有勝利的餘地,可若是對上火兒那便是敗的一塌糊塗。
紙怕火,遇上火便會燃燒,而這些假人都是紙做的,對上的還是涅槃火之靈的火兒,無異於螳臂擋車,自找死路。
最後一個假人燃燒在熊熊烈火之下後,一切看似的平靜的下來。
「老祖,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封雷恭敬的問。
月流音抬頭看了看天色,明媚的太陽不知在何時被烏雲擋住了,天色漸漸的暗沉起來。
「該出去了。」
月流音舉步走出了這間房子,出來之後,不過走了幾十米的距離,之前還是陽光明媚的天氣,卻漸漸的變得陰沉昏暗了起來。
外面的地面上還有殘留的血跡,以及一具白森森的骨架,不用說,這具骨架的主人正是之前那個跑出來的連衣裙女子。
連衣裙女子和西裝男算得上是一丘之壑,表面上看似親近月流音他們,實際上卻是想要將月流音他們引入的這些假人的賊窩,以此達到脫身離去的目的。
但連衣裙女子機關算盡,最後反礙了自己性命,若是她肯相信月流音等人,不去做那些鬼娃的傀儡,怕是還能夠活著走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天空。
月流音幾人從這具骨架身旁經過,眼中平靜無波,只有和連衣裙女子接觸的比較深的封雷有了一絲絲感嘆。
不多時,天空中最後的一片白色被黑夜阻擋,僅僅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按時間推算,還是正中午的時間,天色偏就暗沉的和夜晚一樣。
「那些東西該出來了。」謝則站在月流音的身邊說。
「是該出來了,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我都有些無聊了。」月流音笑意嫣然,眼中不帶恐慌,反而透著一絲期待已久的興奮。
「那我們就快些出去。」謝則唇角微微一勾,手上一展,元一劍出現,凜冽的劍芒閃耀,劃破長空,帶來一次極致的白色。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姐姐,哥哥,這是要去哪裡?」映著最後的一絲亮光,幾十個孩童走了出來,為首的那個小孩臉色陰沉的盯著月流音的人。
月流音勾唇一笑,直接點出了這些東西的身份:「由怨氣而生,因怨所化,剛開始本尊還沒有瞧出你們的身份,現在來看,原來不過是一個個的怨娃披著一具具人殼子。」
最開始因為這處異空間背後那東西的刻意掩蓋,再加上這些孩童身上披著的人皮殼子,還沒有褪去殘留的人氣,月流音才無法判斷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
而在昨晚這些東西吃人肉的時候,已經將他們身上披著人皮殼子,所掩蓋不住的怨氣給泄露了出來。
那小孩陰沉的抬起頭:「姐姐果然是好眼力,既然姐姐已經認出了我們來,那姐姐不如就留下來陪我們,昨天晚上捉迷藏的遊戲還沒有玩完,現在剛好可以繼續了。」
對此,月流音嗤笑:「可別叫本尊姐姐,真當自己頂著副小孩的殼子,就真的是小孩了,百八十年的怨娃了,裝什麼嫩。」
小孩臉上的神色有些掛不住:「姐姐這是想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何為敬酒?何為罰酒?本尊倒想都領教一番。」月流音纖長的手指一勾,噬魂鞭出現在她手上。
小孩有些忌憚月流音手上拿著噬魂鞭,轉頭看下謝則和風雷二人:「兩位哥哥怎麼說?難道就任由姐姐這麼胡作非為嗎?」
封雷不說話,默默的掏出自己的法器。
謝則冷冰冰的看著這群東西,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找死。」
火兒也跟著怒了:「什麼鬼模鬼樣的東西?想找月姐姐的麻煩,小爺非得教教你們怎麼做人。」
火兒飛身而上,涅槃火化成一條巨龍,張著猙獰的大口,要將這些孩童全部吞吃入腹。
這些孩童比之前那些假人,動作要更加的靈敏,修為自然也是更加的高深,並沒有全部葬身在火龍的口下,狼狽的向旁邊一逃。
為首的小孩眼中的忌憚更深,這時候總算不裝嫩了:「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玩遊戲的人。」月流音淺笑著的答。
「不可能,守門人不可能讓你們進來。」小孩根本不相信。
「守門人?」月流音跟著重複了一次,「這個詞倒是有些新鮮,那你不如就說說,我們為什麼不能夠進來?」
小孩似乎察覺到了失言,立馬閉緊了嘴巴。
「真是可惜了,原本看你們披的這層殼子,模樣還不錯的份上,本尊還想給你們一個痛快,既然你們想要把守秘密,那本尊也只好動些不一樣的手段。」月流音笑眼咪咪的說完,手上噬魂鞭一扔,頃刻之間就捆住了大半部分的孩童。
個別比較幸運逃跑了的,也沒有逃過謝則的元一劍,劍芒帶著極為強悍的破壞之力,逼的那些孩童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迎面而上落得個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的下場,要麼老實點的往後退,退入噬魂鞭裡面。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所有的孩童都被抓到了一起。
封雷又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法器,雖然早就聽說了,月老祖和謝四爺都是一等一的大殺器,但沒親眼看見過,心中難免會有些疑惑,而今親眼得見,他才驚覺這哪裡是什麼殺器,簡直是核武器。
這些個鬼娃也算是倒霉透頂,偏偏遇上了他們二人。
月流音曾經吃過一次虧,李力輝體內被種下了印記,導致她話都沒有問完,他就被迫得魂飛魄散。
而現在為了不讓這些鬼娃同樣的失去價值,月流音先將一個天羅地網給扔了進去,天羅地網之下可以隔絕一切的印記,術法,她就不信了,這一次還不能夠把幕後那東西的真實身份給揪出來。
「說吧,什麼是守門人?這個遊戲存在的目的又是什麼?還有你們背後站著的又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月流音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被天羅地網罩住的那些孩童,閉緊嘴巴不發一言。
看了他們一瞬,月流音輕笑:「還挺有骨氣的,希望接下來你們的骨氣依然有這麼硬。」
說罷,月流音的手指彈了彈,幾絲靈力打了進去。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原本還堅韌不拔,閉緊了嘴巴的那些怨靈,口中紛紛發出了慘烈的哀嚎。
看得旁觀者的封雷,都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有幾分感同身受在。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手段越毒。
而實際上,月流音其實也沒做什麼,只是用那幾絲靈力搭了一個小小的幻境,把這些怨娃最愛做的事情,讓他們以受害者的身份再一次經歷一遍。
這些怨娃存在於這一處異空間,以人肉為食,魂魄進修,凡是進來的那些參與遊戲的人到了這一關,幾乎沒有哪個能夠逃脫他們的魔掌。
而如今在月流音所搭建的那個幻境當中,這些怨靈的身份變了個樣,他們從捕食者變成了被捕食者。
不是喜歡玩捉迷藏的遊戲嗎?那就痛痛快快的玩一番。
煎炸烹炒,好好的體驗一番,那些被他們活生生吃進肚子裡的那些人的感受。
很快的的那些個怨靈身上披著的人殼子,再也經受不住他們體內翻湧的怨氣侵蝕,紛紛出現了腐爛敗壞的跡象。
短短几瞬的時間裡,一股腐爛後的惡臭味傳了出來。
月流音舉起手扇了扇,皺了皺自個的鼻子。
謝則取出了兩個香囊,香囊裡面散發著幽幽的清香,驅散了這股惡臭,他將香囊掛在了月流音的腰間。
月流音把玩了一下腰間的香囊,笑問:「你怎麼還會隨身攜帶著這個東西?」
「走的時候順手拿的。」謝則淡淡的說了一句。
月流音取下香囊,拿到鼻尖嗅了一下,是百里香的味道。
百里香出自於百里花,花開可香百里,花謝之後,香味依舊殘存。
但百里花非常的罕見,若不細心的尋找過,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能夠拿出裝有百里香的香囊。
月流音輕輕地笑了一下,沒有揭穿,又將香囊掛回了腰間。
而這短暫的插曲過後,天羅地網中的那些怨娃,終於支撐不住了,幻境結束之後,一個個的像霜打了的茄子,頓時就焉了。
為首的那個小孩回答道:「守門人其實就是上面派下來的一個厲鬼,會挑選那些心中有欲望,膽子又不是很大的人,進來參與遊戲。這個遊戲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激發那些參與進來的人內心的恐懼,上面的人想要收集這些恐懼,但我們並不知道有什麼用。設置這一切包括建立出這個異空間的那人,我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誰?只是很久之前見過一次,那人也是個孩童樣子,肩膀頭上還站著五個更小的孩童模樣的東西,我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
聽完之後,月流音的眉頭越皺越緊,半響又問:「這個異空間是什麼時候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