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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9:33:25 作者: 扶桑知我
    「這幾年,也差不多了,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沈嚴對沈訴訴說。

    沈訴訴扁了扁嘴說道:「阿爹厭棄我。」

    「並未,等事了之後,我便回來,你老爹我的身子還硬朗著呢。」沈嚴笑。

    「以後你可就沒這個機會了,過些年等明軒大了,能理事了,顧南舟便將皇位傳給他,他陪我去外邊走走,到時候你回長洲,可找不到我了。」沈訴訴輕哼一聲,將沈嚴推開。

    「他竟願意為了你放棄皇位?」沈嚴驚訝。

    「顧南舟,對權力並沒有太多欲望……」沈訴訴眨了眨眼,她是了解顧長傾的,「江山對於他來說,更像是責任,若能把責任交給信任的人,他自然是願意的。」

    「我早些年在京中時,見過顧長儀,他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梅大人說,他之前尋過顧長儀,要助他奪回皇位,但顧長儀恐百姓因戰事受苦,便拒絕了,他沒想到,魏朝的新帝會如此對待百姓。」

    沈訴訴輕輕嘆了一口氣。

    「乖女別發愁,好了,天快黑了,快回宮裡去吧。」沈嚴笑著對沈訴訴說。

    「阿爹,到時候我去西域尋你!」沈訴訴掰著指頭算顧明軒什麼時候能行冠禮。

    「說來,也有一件趣事。」沈嚴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初,你娘親給你取好了名字,叫南鯉,她希望你能當一尾很自由的魚。」

    「她給你取的小字是訴訴。」沈嚴說,「後來她垂死的時候,對我說,還是不要叫南鯉了,這名字太正式,她希望你能過得輕鬆快樂。」

    「於是我便拿了你的小字當正式的名字。」沈嚴笑,「你自己應當知道改名這事。」

    「我沒想到你給南舟想了那樣的表字。」他笑出了聲。

    沈訴訴氣惱地推了推他:「阿爹,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提此事?」

    「我當年可……可沒想到這茬,我只是覺得這名字好聽,取完之後我才想起了,哼,便宜他了。」

    「不過還好,他應該不知道此事,不然丟臉死了。」沈訴訴捂著臉說。

    她和顧長傾成親也這麼多年了,算算日子,也快三十歲,現在卻還是一副害羞少女的模樣。

    天真無憂——她最煩惱的事是當年一不小心給顧長傾取了與自己登對的表字,沈訴訴的父母,就希望她一直是這副模樣。

    「唔——我記得當年你們成親的時候,我拿了你的八字給南舟定吉時,那八字紅帖上,寫的是你原來的名字,紅帖是在你出生前就準備好的,所以你的名字沒有更改。」

    沈訴訴大驚:「那……那怎麼辦?」

    「他都知道這麼久了!」沈訴訴很生氣,「竟還瞞著我。」

    「南舟應當是怕你臉皮薄害羞,所以沒說。」沈嚴解釋。

    「那他也壞!」沈訴訴起身,氣鼓鼓地說道,「待我回去罵他。」

    她正罵罵咧咧的,一扭頭,卻聽到國丈府內下人的通報聲,說皇上來了。

    顧長傾見她久久未回宮,便親自來尋她了。

    「顧南舟!」沈訴訴沖他大聲喊道,「你——你不要臉!」

    這麼多年,全天下唯一一位敢直呼顧長傾名字的,也只有沈訴訴了。

    表字通常是平輩之間的親密稱呼,或是長輩呼喚晚輩時所用,這表字更加特殊,似乎只有沈訴訴能喊。

    「怎麼?」顧長傾走過來,還有些疑惑。

    沈嚴笑眯眯地看著他,心道自己女婿要倒霉了。

    他招呼顧長傾坐下,讓他留在國丈府用膳,沈訴訴坐在顧長傾身邊,瞪了他一眼。

    顧長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沈訴訴經常生莫名其妙的氣,他都習慣了。

    他給沈訴訴夾了菜,放入她碗中,低聲問:「大小姐,我又怎麼了?」

    「南舟!」沈訴訴咬牙切齒。

    「怎麼捨得如此喚我了?」顧長傾問。

    要沈訴訴只喚他的表字,難如登天,上一次聽她如此喚,他還是在床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阿爹阿娘原本給我準備的那個名字了?」沈訴訴低聲說道。

    顧長傾慌忙抬頭看了一眼沈嚴,沈嚴假裝沒看到他控訴的目光。

    「是——」顧長傾說。

    「好你個顧南舟,你是不是還偷偷笑我?」沈訴訴把他給自己夾的菜撥了出去,「不吃。」

    顧長傾將沈訴訴不要的菜夾了過來,自己吃了下去:「確實笑了。」

    「你……你還敢承認!」沈訴訴惱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自然是因為開心笑的。」顧長傾低聲笑。

    「在我阿爹面前,你怎麼還說……」沈訴訴的臉紅了起來。

    沈嚴假咳了好幾聲,正色道:「南舟,果斷時日我要去西域,訴訴便交給你了。」

    「岳父,為何?」顧長傾問。

    「老人家出去玩玩怎麼了?」沈訴訴一邊吃飯一邊說。

    「好。」顧長傾點點頭,「我會照顧好訴訴。」

    「顧南舟,過了生辰我就三十了,我需要你照顧嗎?」沈訴訴惱。

    顧長傾笑著哄了她好一會兒。

    回宮的時候,沈訴訴沒坐轎子,因為她被顧長傾給抱上了馬,他當皇帝這麼久,卻還不習慣別人抬著他,更喜騎馬。

    他是皇上,自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滿朝官員也不敢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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