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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18:33:59 作者: 羽漱臨風
劉聽玄此時確實是憔悴不堪,頭髮亂糟糟地披散著,若不是身上還穿著官服,簡直與大街上的乞丐無異。
「微臣……」他溫良地笑著,「微臣昨日夜觀天象,發現了一件有關陛下的大事,微臣窺視天機,這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魏璋頓時來了興趣:「什麼天象?」
劉聽玄啞著嗓子跪在地上:「此乃天機,不可泄露給其他人,臣斗膽請陛下下來,臣用算籌演示給您看。」
「有什麼天機不能當眾說出來?」一旁的太后焦婉不悅道,「陛下一天到晚就是看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麼?把他給本宮請出去!」
魏璋冷笑了一聲:「朕是皇帝,朕還沒說話呢!母后怎麼專替朕做決定?!」
焦婉的表情就像吃了只蒼蠅,她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魏璋一眼,甩袖轉身,眼不見為淨。
魏璋紆尊降貴地下了主坐,朝著劉聽玄走了過去。
劉聽玄恭敬地跪在地上,手裡緊緊握著那削尖的算籌,他的心狂跳著,一下比一下激烈。
他只有一次機會。
如果這根算籌刺不到魏璋的要害,那麼他不僅要賠掉性命,還撼動不了魏璋半分。
一雙鞋子停在劉聽玄面前,魏璋高高在上的聲音傳下來:「愛卿,現在可以演示了吧。」
他話音剛落,劉聽玄突然暴起,猩紅的雙眼死死瞪著魏璋,攥著算籌的手快如閃電,朝著魏璋的要害刺過去!
四周傳來驚慌失措的尖叫和高喊「護駕」的聲音,梅永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魏璋嚇得話都說不出來,慌亂後退時踩到了自己的衣擺,踉蹌著往地上倒去,搖晃的冠冕遮擋了他的視線,他只能看見劉聽玄猙獰的面容。
「陛下遮眼!」
千鈞一髮之際,步思時掏出自己懷裡面的熟石灰朝著劉聽玄臉上招呼過去!
熟石灰入眼,劉聽玄發出一聲慘叫,手裡的算籌掉在地上。
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雙眼,一邊狂放的笑著:「狗皇帝!今日我收不了你,來日自有人收你!」
匆忙進來的侍衛制住了劉聽玄,他一邊掙扎,一邊朝著魏璋喊到:「世家憎你,諸王野心勃勃,早晚要換了你!!焦家!宋家!都投奔齊王了!你快活不了多久了!!!」
「不信你去問問你母后……焦家把誰悄悄嫁給了齊王和齊王世子啊?」
還在慌亂爬行的魏璋猛地轉頭,看向焦婉。
焦婉臉色一變:「胡言亂語!把他給本宮押出去,即刻處死!!」
而劉聽玄掙扎的力道越發大,幾名侍衛都摁不住他,他一腳踹開了一名侍衛,以不死不休的架勢又朝魏璋的方向撲過去!
魏璋慘叫一聲,而劉聽玄卻突然不動了,他遲滯了片刻,轟然倒地。
陳歲站在劉聽玄身後,手裡拿著幾根針。
一根長長的銀針扎在劉聽玄的後脖頸上。
有膽子大的侍衛上前一探,狠狠鬆了一口氣:「陛下,他死了!」
「抬出去!」魏璋大聲喊道,「扔到亂葬崗去!」
梅永和陳歲對視一眼,陳歲慢吞吞地將自己的銀針收起來,看著劉聽玄嘆了一口氣。
而此時,孟凡和一同行動的兩名暗衛已經連夜渡過漢水,回到富平有兩個時辰了。
他們將帶回來的鑄箭圖紙擺在徐應白面前。
「能做嗎?」徐應白波瀾不驚地抬眼,看向負責鑄造兵器的工匠。
工匠朝徐應白磕了頭:「能倒是能……就是……」
「就是什麼?」徐應白耐心地問。
「就是可能做不到完全一樣,」工匠比劃了一下,「不過將軍放心,□□成像是絕對沒問題的。」
徐應白溫和道:「□□成像就足夠了,去做吧。」
工匠領命退下,魏珩抱著書卷帳本進來,也看到了徐應白桌面上的圖紙,他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輕聲問:「老師怎麼想要這個?」
「有用處,」徐應白緩慢地揉搓著自己蒼白的指節,「到時你就知道了。」
魏珩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他將懷裡沉甸甸的書與捲軸放到桌子上,動作略微大了一些,一直被藏在懷裡面的令牌順勢掉了下來。
魏珩連忙蹲下身,想將那塊令牌撿起來,不料徐應白比他更快一些,指尖一動,那枚令牌就被他握在手中。
這牌子徐應白再熟悉不過。
暗衛的令牌制式是他親手所畫,再命工匠做出來的,令牌正面刻的是徐府,背面刻的是鶴紋,四周紋著漆黑而繁複的花紋,令牌底下綴著一黑色的穗子。
除此之外,付凌疑還有一枚總令,刻著位首兩個字,但是他已經進到軍營,那枚總令現在是孟凡代領。
黑色的穗子在魏珩眼前搖晃,魏珩有些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衣角:「老師。」
「你哪裡來的令牌。」徐應白將令牌擺在桌子上,聲音很溫和,「誰給你的?」
魏珩:「…………」
他詭異地沉默了一瞬,最後小聲又老實地回答道:「是付凌疑……他用這枚令牌,換走了老師給我的玉佩。」
魏珩語氣有些委屈。
他一覺睡醒,老師給的玉佩就不見了。
徐應白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換?莫不是他強買強賣的。」
「也不算……」魏珩搖了搖腦袋,決定給付凌疑說兩句好話,「他也是在意老師,不願意老師的東西落到別人的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