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2023-08-28 18:33:59 作者: 羽漱臨風
焦婉又是一噎,拍案道:「是誰教璋兒這麼說的!!」
魏璋一臉不可思議:「這不是你和父皇教朕的麼?!」
焦婉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她開口想再勸一下,奈何魏璋已經不願再聽,他斬釘截鐵:「朕是皇帝,朕說什麼便是什麼!」
「先前朕總和你與房如意和劉莽商量事情,」魏璋大喊道,「可是你們都是貪圖朕手上的權勢罷了!朕不聽你們的!」
「之後的事情,朕要自己做主!」
焦婉實在不知要如何勸了,她向來寵愛自己唯一的孩子,卻不想把人養出了這般性子,一時也有些頭疼。
「母后也是為你好,」焦婉拉著魏璋的手哄道,「母后何時害過你?」
魏璋想起劉聽玄的卦象,冷冷道:「母后,朕記得後宮不得干政。」
焦婉一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魏璋惱怒地看著焦婉:「母后以後少管朕。」
「待會兒朕會讓梅永和徐應白進宮商議官員升遷一事,」魏璋放話道,「你不要阻攔。」
「你要起用徐應白?」焦婉不可置信,「他既然已經告病,就趁此機會抽走他的權……」
「朕有數,」魏璋不耐煩道,「他在朝三年也沒幹過什麼忤逆朕或是逾距的事情,再說他既然有才,朕自然要物盡其用,朕不信在朕的手裡,他還能翻天了?」
「若是他有翻天的意思,」魏璋自信滿滿,「朕和皇叔一起弄死他就是。」
焦婉還想再說,魏璋已經不再管她,徑直出了慈寧宮,往宣政殿那邊過去,又吩咐兩個小太監去召梅永和徐應白進宮。
徐應白到宣政殿時,梅永已經在宣政殿待了一會兒。
「微臣來遲了,」徐應白不緊不慢向金鑾座上的魏璋行了一禮,「請陛下責罰。」
魏璋擺手道:「徐卿免禮。」
徐應白依言起身,魏璋看徐應白一臉病容,還命身邊的太監給徐應白和梅永都拿了一張蒲團。
「謝過陛下,」徐應白淡聲道,「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徐卿有所不知,」魏璋作惱怒狀,「左相犯了欺君之罪,朕已下旨不日處斬,其餘同黨連坐甚眾!」
「但官員升遷,」魏璋一雙三白眼睨著徐應白,「朕拿不準主意,特召你與梅卿進宮商議。」
「原來如此,」徐應白故作驚訝,然後又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得陛下信任,是微臣之幸。」
魏璋滿意地看著徐應白的反應,得意地笑了笑。
「徐卿有何高見呢?」
徐應白微微一笑,波瀾不驚的眼眸看著金鑾座上的皇帝,溫聲道:「微臣舉薦梅大人任左相。」
梅永震驚地扭頭看向徐應白。
付凌疑在宮門外等了快兩個時辰,終於看見徐應白出來了。
徐應白穿一件鴉青色的大氅,在簌簌落雪中格外顯眼。
梅永與徐應白並肩而行,徐應白一手執傘,飛雪落在他腳邊。
「你不為相,」梅永道,「雖說是暫避鋒芒,過了魏璋那一關,但錯過這一次,你辦事也不方便。」
徐應白踩著落雪,衣袂翩飛,恍如仙人。他聞言轉過頭,朝梅永溫和一笑:「梅先生比我更合適。」
「況論資歷,您資歷比我要老,」徐應白聲音淺淡,「論勢力,您任國子監祭酒,朝廷寒門出身的官吏,十之八九出於您門下,您上任左相,則寒門勢力得長。」
「而我在朝三年,有兩年的時間在地方為官,任京官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本任顧命大臣已遭群臣反對,如今我上任左相,難免遭人詬病,也不能服眾。」
「再說……」徐應白長嘆一口氣,「之後若是四方征戰,也由我這個太尉來管,太耗心氣……我恐怕顧不了那麼多事情,難免左支右絀。」
他又是粲然一笑:「我還想多活兩年,好陪陪師父和靜微,這麼一看,還是先生合適,我啊,偷懶就好。」
「再說我也沒吃虧,升遷里的不還是有我的人。」
梅永長嘆一口氣,自從謝曠將徐應白送來長安之後,他一直是將徐應白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可惜這孩子命途多舛,難有安生日子過。
梅永悲從中來,這便是天妒英才,慧極必傷吧。
徐應白與梅永在宮門口分開,等回到徐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用過晚膳,徐應白又回了書房。
他事務繁多,嘉峪關戰事歸他管,練兵也歸他管,前些日子他身體好些時還常去與那些新兵同吃同住,親手操練這些士兵。如今雖然去不得,卻還是每日看曹樹送來的摺子。
除外,他還得幫魏璋批摺子,原先他任魏璋的顧命大臣,本來就要過目一些機要奏章……房如意一死,劉莽現在又被魏璋猜忌,梅永未曾正式上任,魏璋又不願意受累批摺子,所以原先他們要批的摺子,全歸了他這個太尉來批。
魏璋說他病著,就貼心地將所有大半奏章全部送了徐府,說第二日再派人來取回宮中看。
徐應白先是看了嘉峪關來的戰報,如他所料,蕭陸確實是守將之才,再加上他之前曾大修過嘉峪關的工事,阿古達木未能攻破嘉峪關的關卡,於前日撤退,帶著大軍回了烏厥七部。
看完之後,他一本接著一本看奏摺,仔仔細細地用藍筆在奏摺旁做了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