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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9:04:52 作者: 岑姜
    如今,他帶著她深陷人間煙火,周遭暖氣熏人,他照舊拔得頭籌。

    他用熱情擊碎她的全部不安,並且把他的世界毫無保留的分她一半。

    我見終生皆了了,而你是神明。

    *

    外面有小孩喊了聲:「下雪了!」

    鵝毛大雪從天上飄下來,洋洋灑灑,很快就白了一片。

    「今天真冷,這雪落在地上都不化。」有人說。

    小孩子立馬興奮起來:「那我們去堆雪人!」

    坐在主位上的陳均行這會兒發話了:「都吃好了再去。」

    一群人圍了三張桌子,鬧哄哄地吃年夜飯,眾人喝了點小酒,電視機里放著無聊的春晚當背景音樂。

    吃過年夜飯,小孩子想出去放炮仗,曲思遠和陳依依也帶領一群「小嘍囉」出門,市區管控嚴,只能放點小炮仗。

    林稚晚跟家裡人聊天,眼睛時不時瞟向窗外,作為一個南方人,不喜歡下雪是假的。

    池宴給了她一個眼神,在問:「想出去麼?」

    林稚晚使勁兒點了點頭。

    池宴最會應付家裡人了,隨便找了個藉口帶著林稚晚溜了出去。

    路過側廳的時候,順便給蛋撻捎上了。

    蛋撻被小孩子們折騰一天,懶懶地躺在地上。

    兩人一狗,踩著厚重如棉花糖似的雪,深一腳淺一腳走出巷子。

    池宴見林稚晚耳朵通紅,問她:「冷嗎?」

    林稚晚怪興奮的:「還行。」

    她蹲在地上抓了個小雪人,頂在蛋撻的頭頂,順手拍了張照片。

    蛋撻不開心地搖了搖頭,雪人摔下來,碎了。

    「玩仙女棒不?」池宴問她。

    林稚晚愣了下:「哪有啊?」

    池宴替她叩緊帽子,輕飄飄留下一句:「等我。」

    他一走,林稚晚就給他車上的雪收起來,堆了兩個小雪人。

    沒過一會兒,池宴就回來了,把一把仙女棒塞到她的手裡。

    林稚晚問:「哪來的呀?」

    池宴往巷子深處抬了下下巴:「那群小鬼的。」

    林稚晚不可置信:「你去搶的?」

    「那也不至於,」池宴聳聳肩:「我說不給仙女棒,今晚就沒有壓歲錢。」

    林稚晚:「……」

    再低頭看著手裡的仙女棒,總有一種收颳了民脂民膏的錯覺。

    池宴掏出打火機,問她:「要點麼?」

    林稚晚點頭,「嚓」地一聲,打火機上竄出金色的火焰。

    林稚晚剛要把仙女棒湊過去,就聽到身後一群小鬼「哇」了一聲,空氣里「咻」地一聲。

    他們聞聲抬頭,就看到濃黑的夜空上竄起藍色的煙花。

    盛大的煙火在夜幕里拖出一條白色的流星似的鬍鬚,旋即綻放,繽紛地色彩照亮整片夜空,照得巷口這片小地方亮如白晝。

    蛋撻被嚇到,不安分地亂叫。

    林稚晚蹲下捂住它的耳朵,旋即又感覺,隔著羽絨服的帽子,自己的耳朵也被蓋住。

    轟鳴的聲音里,一歲之末,新歲之初,天邊的煙花總是更好看。

    可林稚晚仰起頭,卻落入一雙顏色淺淡,但眸光溫和,勾人的眼睛。

    林稚晚在他的眼裡映著煙花的色彩,就好像全世界的風景都可以在他眼裡領略。

    換句話說,這世界上的所有風景都不如他。

    煙花聲轟鳴,眼前逐漸被黑暗覆蓋。

    池宴低下頭,吻上她的嘴唇。

    很輕、很淺,有點涼,一觸即離。

    他嘴唇輕啟,說了什麼。

    一瞬間,林稚晚的顱內似有煙花爆炸,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心臟就要跳出嗓子眼。

    因為,池宴說起情話來太動聽。

    他說——

    我愛你,歲歲復始,明日更勝今朝。

    第54章 神愛世人,而池宴只愛林……

    在巨大的欣喜里, 遠處有鐘聲敲起,沉重、悠遠且蒼老。

    宛若一位百歲老人善意的提醒——

    舊年已過,新年伊始。

    兩人保持著一上一下對視的姿勢, 在鐘聲里同時開口:「新年快樂!」

    「還挺快, 」池宴默了默, 說, 「我以為你反應要慢過我。」

    林稚晚撇了撇嘴, 不滿意地說:「這也要比麼?」

    「倒也不是, 」他重新給她的帽子扣好, 往下壓了壓, 蓋住眉眼和鼻子,冰涼的手掌貼在她的頸子上,迫使她抬著頭,充滿蠱惑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他說:「我是想順勢吻你。」

    隨著話音落下,他一點點湊上她的嘴唇。

    在冰天雪地里, 林稚晚臉色蒼白, 可唇色卻鮮艷。

    他是彈盡糧絕的戰士, 在途徑的荒涼土地上, 遇到唯一的玫瑰。

    池宴吻她,動作迅速, 有些粗暴,帶著索取的姿態,舌頭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攪動, 捲走大半呼吸。

    林稚晚嗚咽了一聲,急得蛋撻圍著兩個人轉圈圈。

    這會兒該回屋拿壓歲錢了,曲思遠和陳依依趕著這群小孩進門, 有個小猴崽子注意到他們,指著他們對陳依依說:「小姨,舅舅在幹嘛呢?」

    陳依依也往巷子口看了兩眼,沒回答,拎著小崽子進門了。

    世界重新回歸安靜。

    只有唇上的溫度熾熱,令四肢百骸都燙起來。

    長久蹲著的姿勢令林稚晚不堪重負,最後以一屁股坐在雪堆里結束這個吻,她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水漬,再仰起頭,就見池宴笑著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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