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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9:04:52 作者: 岑姜
    樓上叮叮噹噹響作一團,操著各種方言的搬家師傅嘰嘰喳喳,四周都是響聲。

    林稚晚在一片嘈雜里,往樓上看去。

    左手邊第一個是她的房間,圓形走廊的對角線上是林欽的。

    原來夜裡她睡不著,沿著走廊過去,能看到林文和的房間開了一條縫,深夜,他會喝點兒酒,對著老相冊默默流淚。

    媽媽的死對林稚晚傷害頗大,以至於林文和不在家裡掛她的照片,就連懷念也只能悄悄地進行。

    林稚晚猛地喉間一酸,想上去看看。

    她偏過頭,看著池宴:「可以先別玩兒了麼?」

    林欽:「???」

    居然可以提這種要求。

    池宴:「?」

    接收到池宴目光里的詢問,林稚晚說:「我想上樓看看。」

    林欽面前,她的表情十分收斂,可池宴還是注意到她努力保持平衡的嘴角。

    睹物思人,想哭正常。

    池宴直接給手機按了關機,鄭重地點頭:「好。」

    林欽:「……」

    他也年輕過,知道年輕氣盛的男生里,遊戲永遠比女人好玩,可池宴做到這個份兒上,他實在是看不懂了。

    到底是跟林稚晚玩玩兒三天新鮮,衝冠一怒為紅顏,還真就是用心了在乎了,在乎到比遊戲比勝負還重要。

    他們兩個一起站起來了,池宴高了林稚晚一個頭。

    在別的姑娘面前,池宴都是百般受照顧受尊重,這林稚晚這兒卻掉了個兒。

    林稚晚起身之後,等也沒等,直接往樓梯上走。

    池宴也沒有任何不悅,看著她的背影,雙手插兜,跟上,姿態悠閒,閒庭信步似的,如逛自家庭院。

    兩人之前沒有打過幾次交道,池宴又不是會按常理出牌的主兒,林欽是徹底摸不清他脾氣了。

    他想跟上去,順便探探兩人關係,可剛走兩步,池大少爺直接轉過頭,下巴揚了點兒朝他說:「別跟著我們。」

    林欽:「……」

    池宴的語氣太囂張,以至於他噎住:「池總,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家布局。」

    「不用,」池宴轉過身,用下巴指了下根本沒等人的林稚晚:「她不是熟悉麼。」

    下一秒,他壓低聲音,故作神秘:「而且,你知道你妹這個人,懼生。」

    這話說的,林欽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在說誰是生人。

    「再者說,」池宴一揚眉,眼裡全是放縱,聲音跟春風般洋溢且自由,說的話卻令人一抖再抖:「我正在追人家,給個獨處機會,讓我好好表現。」

    第36章 「前面那麼好,你不用回……

    林欽:「……」

    追追追人, 什麼情況?

    就連一直沒理人的林稚晚也整個兒震驚住,身姿僵硬了片刻,邁出去的腳尷尬地搭在樓梯邊兒上, 緩了會兒, 疑惑地回頭看池宴:「?」

    池宴將她的震驚盡收眼底, 又跟完全沒看到似的, 微微偏頭, 玩味一笑。

    「我先上去了, 」他拍了拍林欽的肩膀, 有種年輕男人特有的親密, 沒等林欽回答,邁著長腿,三步並成兩步追上林稚晚,朝她揚眉:「走了。」

    林稚晚愣在原地, 池宴乾脆牽起她的胳膊,給人拉上樓。

    他夠高夠帥, 假裝恩愛起來, 眼睛微微垂著, 眼底平靜且溫柔, 完全是偶像劇男主的表演水平。

    被他捏著的那截手臂不斷發熱,熱度席捲全身, 要將人淹了似的,林稚晚察覺到自己的變化,立馬掙了下。

    動作有點兒大, 池宴手機眼快,順著她的動作鬆開手,又勾上她的腰身。

    林稚晚:「……」

    池宴決定演到底, 語氣很壞又無法拒絕:「別鬆手啊,林欽看著呢。」

    他目光太堅定了,以至於林稚晚徹底被征服了,也不再掙扎,順從地跟著他走。

    也完全沒問為什麼怕林欽看著,大哥,你的人設不是在追人麼,居然還動手動腳?!

    周遭都是搬家的嘈雜聲,林稚晚在池宴的「要挾」下,懵懵然走進自己的房間,門「砰」地關上,她大夢回神,使勁兒拍掉池宴的手,語氣疑惑且不滿:「你幹嘛說你追我?」

    池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放個煙霧彈。」

    林稚晚不明所以。

    「你沒看到你那便宜哥哥滿眼都是對我們之間關係的窺探欲麼?」這房間被改成了雜物間,裡面微微發霉,氣味有點兒嗆,池宴掩鼻咳了下,繼續說:「那不得滿足他一下,讓他朝思暮想,反覆猜測。」

    「……」

    就這麼點原因?

    林稚晚吐槽:「無聊。」

    「無聊麼?」池宴突然弓下身子,對著她說:「現在新盛財務狀況這麼糟糕,他會以為攀上了我們討好我們,公司會有轉機,滿懷希望對你百般奉承,最後……」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改變,有些小孩子搶回玩具一般的開心:「咱們把新盛拿回來玩兒玩兒。」

    池宴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別人人生里難以攀爬的高山,在他眼裡不過是一處蹩腳的山丘,收購公司的大事,在他眼裡,左右不是玩兒玩兒二字。

    最主要的是,他這麼玩兒,是充滿了替她報仇的因素。

    林稚晚咬了下嘴唇,心裡軟,嘴上硬:「你幼稚死了。」

    「哦,」總被她這麼說,池宴已經免疫,雙手一攤:「男人至死是少年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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