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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9:04:52 作者: 岑姜
    林稚晚腦子腦子不會轉了,心臟也開始跳的不規律。

    她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細節,也無從考證。

    她打趣:「你是學過微表情心理學吧?」

    陸方霓不可置否:「那當然了,我可是演員。」

    這下輪到林稚晚無話可說了,她表情始終平淡,是不諳世事的小仙女,也是木頭美人。

    只是她手裡的奶茶受到了力道,透過透明杯壁,能看到吸管里的液體時上時下。

    「你倆怎麼了?」

    兩個男生都已經坐下了,見兩人遲遲不來,曲思遠關切道。

    陸方霓立馬展顏一笑:「就來。」

    她以為林稚晚被她突如其來的大膽猜測嚇懵了,輕輕地拍了下她的手臂:「晚晚,走吧。」

    林稚晚點了點頭,邁出步子。

    陸方霓堅持不懈地給她支招:「池宴高中也沒談過戀愛,可見傳聞有誤,有可能他還是個純情少男,感情上很好拿捏呢。」

    很好拿捏麼?

    林稚晚喉間一刺,抬眼看著池宴。

    他今天沒穿正經的西裝,這身穿搭實在是太過少年。

    一瞬間,將她的記憶拉回至七年前,關於佛羅倫斯的那一天。

    那一段,她把情緒埋了又埋,準備爛在肚子裡,帶進棺材裡,不會對任何人提起的那一天。

    *

    那天的最開始,池宴將她領進房間。

    充滿異域風情的小鎮,陽光曬得木質樓梯散發著乾燥的熱氣,兩人一前一後,樓梯吱吱呀呀。

    林稚晚的心思,像是經歷一次地震的木頭房子,忐忐忑忑,搖搖欲墜。

    他的房間並不小,但只有一張床,林稚晚拎著行李,手足無措。

    池宴雙手插兜看著她,忽然間,一步步靠近,在距離她只有十幾厘米的位置停下。

    他抓起她手上的裝著衣物的袋子,一把扔在布藝沙發上,旋即指了指床:「你睡那裡。」

    林稚晚緊張地抓著衣擺,反問:「你呢?」

    「哦,」他憊懶地掀起眼皮,痞壞一笑:「也睡那裡。」

    從師大附中的天台開始,池宴貫會逗她,似乎就像看到她羞澀、生氣。

    可這一天,他的話里有邀請,有試探,有少年最張狂切熾烈的感情。

    他將這份感情藏在心底三年,如今迸發起來,帶著疾風驟雨的姿態,猛烈且迅速。

    他在等一個回答。

    呼吸聲都要纏在了一起,沒開冷氣的房間熱的要死。

    林稚晚感覺自己要中暑,要暈倒,攢足力氣,點了點頭,說:「好。」

    池宴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又勾起嘴角。

    「想坐賽車麼?」他問:「來當我的領航員。」

    林稚晚了解過一點賽車,納罕問:「方程式比賽不是沒有領航員麼?」

    只有拉力賽,賽事經過的路況複雜,需要領航員來為賽車手指引方向,而方程式比賽,為了減少賽車的重力,連副駕駛都沒有。

    池宴看著她,那雙淺淡的眸子裡,頃刻間如星河翻湧,無數情緒令他看上去更加桀驁,又多了幾分牽絆。

    他說:「你來,我就需要。」

    這話的意思是,任何一個F1方程式賽車手都不需要領航員,但池宴需要林稚晚。

    那天,林稚晚被他拉上車子。

    是那輛敞篷跑車1954捷豹XK120,車尾部赫然貼著1521、53、55、56以及57年,勒芒耐力賽冠軍標誌。

    佛羅倫斯是山城,山路詭譎,層層環繞。

    那年的池宴剛剛拿到世界一級方程式錦標賽的冠軍,年輕的車王盡情地放縱自己在賽車方面的才華。

    他一路猛踩油門,身上的野勁兒隨著耳畔呼嘯的風聲瘋漲,從容不迫地繞過每一個彎路。

    林稚晚沒有坐過速度這麼快的車,也沒有跟池宴靠得這麼近,那顆心臟都吊到了嗓子眼,手裡握著安全帶,偏頭去看他。

    風吹起他的頭髮,露出乾淨的二分之一側臉,眉目凜冽,下頜線流暢且顯瘦,喉結也很突出。

    是那種最年輕最輕狂的少年,高傲,奪目且精彩。

    車子最後停在山路最頂,可以俯瞰到整個佛羅倫斯。

    山下,充滿藝術氣息的建築林立,教堂挨著廣場,古希臘眾神神像巍峨矗立。

    黃昏將世間籠上一層溫柔的濾鏡。

    池宴沒理被風吹起的頭髮,靠著防護欄,點燃一支煙。

    林稚晚倚著車子,下壓剛剛的驚心動魄,同時也看他。

    他吸菸時,又流里流氣的,兩頰微陷,眼神慵懶。

    「阿宴,」林稚晚鬼迷心竅地叫他,見他回頭,臉微紅,垂著臉緩緩說道:「你真好看。」

    在他的生命里,從來不乏溢美之辭,但從未有人像她,一般哄得自己開心。

    「什麼?」他故意打趣,眼神蕩漾。

    林稚晚乾脆別過臉。

    世界安靜下來,等她再準備回身,池宴早就貼在她的身後,青筋清晰的手臂抵在車上,將她圈在懷裡。

    林稚晚頭昏腦漲,心跳如鼓。

    「要抽菸麼?」池宴問,還沒回答,他就側過頭,吻上來。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他的嘴唇溫濕,柔軟,嘴裡含著煙霧,痞壞地渡給她。

    林稚晚不設防備,嗆得肺疼,捂著胸口在他懷裡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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