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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9:04:52 作者: 岑姜
「那會兒池宴就可不是人了,」曲思遠繼續吐槽:「我處了一個女朋友,掏心掏肺的對她好,結果一個多月居然跟我說分手。」
「為什麼?」
曲思遠裝作痛心疾首:「她跟我坦白,她喜歡上池宴了。」
「砰——」地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打斷這裡的喧囂。
眾人面面相覷:「什麼東西掉了嗎?」
海風也不至於這麼大啊。
池宴的目光也跟著在人群里搜尋,卻漸漸眸光緊縮,臉色愈發凝重。
下一秒,甲板上晃過一道白影,池宴連手錶都沒顧得上摘,猛地扎進海里。
蔚藍色的海面上,只有一頂帽子飄飄蕩蕩,白色的山茶花清純又好看。
第17章 林稚晚,你有病麼你跳海……
像是墜入一片溫暖、柔軟且安靜的秘密花園, 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令人絲毫不想掙扎。
林稚晚放鬆自己的身體,感受著浮力和重力在身體的作用, 閃耀的陽光穿透層層海水, 在深淵裡形成一道刺目的光束。
她是在海邊長大的姑娘, 從小跟著外婆趕海, 在退潮的沙灘上挖出貓眼螺, 也會跟著爸爸媽媽在海邊吹風。
她對大海的熟悉等於對自己。
這是令她有歸屬感的地方。
林稚晚緩緩閉上眼睛, 任由身體下墜。
忽的, 宛若荒原上被投下一顆原/子/彈, 海面炸出劇烈的水花。
水下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林稚晚迷茫地睜開眼,恍惚間,看到池宴向自己游來。
海水模糊了他的面容, 甚至帶走了一部分從容不迫和慵懶。
或許是錯覺,林稚晚感覺他有點慌。
他身高腿長, 身姿矯健, 在游泳這件事上本就擁有天賦, 水波被他修長有力的手臂攪到身後, 游魚一般,朝她奔來, 伸出手。
甲板上的人,是等到池宴跳下去之後,才意思到林稚晚掉進海里的, 那麼高的欄杆,也不知道怎麼就掉下去了。
江珩還算冷靜,趕緊聯繫位於二層室內駕駛室的船長, 將遊艇尾部的升降板放下,方便兩人游上來,陸方霓直接往水裡扔了兩個救生圈。
水花打翻飄蕩的帽子,白色的山茶花沉入水底,消失不見。
海面歸於平靜。
時間被無限期的放長,大家不禁憂心起來。
忽然,水面動了下,池宴猛地從水裡露出頭,林稚晚緊隨其後。
大家又愣了下。
——林稚晚是自己游上來的。
旋即又回味過來,林稚晚是閩州人,怎麼可能不熟水性,要是因為林家的事跳海,過去兩年早就跳了,非得等到今天不不可?
眾人都鬆了口氣。
「回來了回來了,」陸方霓說:「晚晚,我給你倆扔個救生圈。」
林稚晚浮在水面上,搖了搖頭:「不用,我能自己游。」
在海邊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不精通水性?
前面,池宴面色不霽,冷著臉朝甲板後邊的升降台游過去。
等他游出一點距離,林稚晚才跟在後面。
陸方霓等在這裡,拉了林稚晚一把,順便給她身上扔了一塊浴巾。
她雖然通水性,可是體力並不好,這麼一圈下來,腿都有些虛。
「晚晚,你怎麼突然跳下去了,」曲思遠說:「一聲不聲地,給我嚇我了。」
說完,又連忙關心池宴:「宴哥,你怎麼也跟著跳下去了?晚晚是閩州人,能不會水麼。」
機械錶泡了水,指針早就一動不動。
池宴將手錶從手腕上摘下,不聲不響地扔在甲板上,低低說了聲:「有病。」
也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林稚晚。
林稚晚低下頭,跟大家道歉:「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天氣雖熱,可在水裡泡了半天,又上來吹風,林稚晚還是有些冷。
她的膚色本就偏向奶白,長期失眠令黑眼圈有些嚴重,這會兒氣色又不大好,看上去可憐死了。
曲思遠永遠心疼她,聽她道歉,心都融化了,趕忙道:「哎,晚晚你別這麼說,不是你的問題。」
他抓住每一個縫隙,提升自己在晚晚心裡的印象分,可表哥卻不在乎,偏偏要跟著唱反調。
池宴冷笑一聲,淺色的眸子裡帶著難以靠近的寒光,一點兒也不給林稚晚面子,直接問:「知道大家擔心你還跳?」
正常人游泳都是從升降板下去的,她可倒好,直接越過這麼高的欄杆往下跳。
池宴雖然語氣不太好,卻也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不過又是表兄弟意見不統一,氣氛有點兒尷尬,大家面面相覷。
林稚晚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低著頭,自顧自地用浴巾擦著頭髮。
江珩立馬提醒池宴:「阿宴!」
池宴卻看著林稚晚,極盡嘲諷:「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為國家跳水隊在這兒舉辦選拔賽呢。」
他沒發什麼脾氣,可臉色很沉,像是結了一層霧氣。
雖說他平日裡總是高傲散漫的樣子,也跟曲思遠他們在一起廝混,除了皮相家室氣質優越外,也看不出什麼差別,可這會兒他氣壓很低。
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搭話,甚至看也不敢看。
只有林稚晚看著他,用很平淡的目光跟他對視。
他的發梢潮濕,水珠順著臉頰一點點滑下,在分明的下頜線處停留了一陣,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