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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8:21:31 作者: 蘇蘇蘇語
    這時,另一個瘦瘦弱弱的男生跑了過來。

    他半蹲著身子,幫梁以藍撿起丟在地上的東西。小推車失了平衡,頂端放著的玻璃瓶子倒了下來。梁以藍低呼一聲,推開男孩。

    玻璃瓶摔在地上,滿滿當當的牛奶噴灑而出,男孩被梁以藍推開,並沒有被碎玻璃劃傷,只是褲腳和衣袖都沾上了牛奶。

    那時喬北心的近視已經有些嚴重了,可隔著那條馬路,他依然看到了男孩愣了一瞬。

    *

    喬北心說起那段回憶時並沒有表現得太難堪,可這件事始終梗在梁以藍心裡,她一直逼著自己忘掉那些。此刻突然被挖了出來,她愣住了。

    「啊,哦,哦。」她尷尬地說,「是麼……」

    很快,她又警惕起來,一下子抓住喬北心的胳膊,說:「他、他、他當時為什麼會在附近呢?他和你也是初中同學嗎?」

    喬北心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是,他那時在一位老師家裡補習英語,離學校很近。,那天是補習結束剛好路過。他人很好的,你別緊張。」

    梁以藍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度。她鬆開手,坐回沙發上,不好意思地笑:「媽太緊張了,不是非要惡意揣測你的同學……人好就好,那你們好好相處。他喜歡吃什麼呀?明天帶點給他。」

    喬北心正有此意:「嗯,媽你教我做吧……」

    *

    第二天上學時,程望又被周娜堵在班門口了。

    周娜拎著幾個麵包和一瓶牛奶遞給他。

    程望頭都快炸了,他真應付不來這種場合,再三擺手,說:「我不要,真的不用,謝謝你了。」

    周娜:「我不管你要不要,你不想吃就拿去送給別人,反正我送出去的東西,絕對不收回來。」

    小果兒坐在班裡,遠遠看到了這一幕,嗷了一嗓子:「大橙砸!學神給你買早飯了哦,還熱乎著呢!」

    程望如獲大赦:「你看!我有東西吃的!我真不要……」

    這時,喬北心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和周娜對上。

    她盯著喬北心看了幾秒,輕哼一聲,轉過身走了,又隨便拉了個同學,把手裡的東西塞了出去。

    程望頂著班裡眾人八卦的目光回到座位上,嘟囔了一句「看什麼呀」。

    喬北心還真給他帶了早飯。

    紙盒疊成小船的形狀,打開後依次坐著四個糯米糰子,白白軟軟的糯米粉被蒸成下窄上寬的形狀,頂端淋上了令人食慾大開的各色果醬。

    「哎!」程望驚呼,「這不是熟梨糕嗎!」

    只是,不知是由於路上顛簸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四隻糯米糕上的果醬淋得七扭八歪,程望剛剛拿起,果醬就滴了下來。

    程望舔舔手指淋上的果醬,被小果兒嫌棄地推了一把肩膀。

    「程望你好髒!」

    「我洗過手的,不許胡說八道!」程望狡辯。

    喬北心聞言無奈地笑,從抽屜里掏出張濕巾,站起身子探到前桌,給程望擦了擦手指。

    程望驚訝地回過頭來——又被擦了嘴。

    這下,連小果兒目瞪口呆。

    程望躲了一下,但喬北心的手速更快,又追著過去擦了另一邊嘴角。

    程望捧著那個小船紙盒,嘴裡和鼻尖都還縈繞著巧克力的甜味兒,可不知道為什麼,手裡的東西讓他有些食不下咽了。

    *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著,轉眼間,喬北心來到二班已經兩周了。

    今天的晚自習是數學課,老師安排大家做試卷。一整天的學習後,大家都很疲憊了,最害怕的就是晚自習安排考試,身體和思維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班上最努力最刻苦的同學也沒有精力再多寫一會兒作業,紛紛起身準備回宿舍。

    作為班上僅有的兩個走讀生,程望和喬北心在教學樓門口和其他幾個同學告了別,結伴走出校園。

    路上他們還在討論著數學試卷里最後那兩道大題的解法。

    程望對喬北心說:「今晚的試題有點難,最後一題我只來得及列上公式,沒算完,不知道老師肯不肯給我幾分步驟分。」

    他抱怨道:「計算量也太大了。」

    「那一題計算量是有些大,但有簡單一點的算法,」喬北心說了個公式,「可以套這個公式,但不要先計算出上一步的結果,直接帶著幾個根號一起計算,到後面就會發現這幾個根號都可以消掉,只剩頭尾兩個。這樣算起來會簡單一些。」

    「啊果然如此!我就覺得一定有簡便算法,這題步驟已經很多很複雜了,怎麼可能計算也這麼難。但我沒來得及換別的算法試試。」程望苦惱地說,「我拿到試卷後先從後面的主觀題開始做的,這道題當時寫了一半有點卡殼,我就放在那兒了。等全部都做完再回到這題時……我已經看不懂我之前的草稿在寫什麼了。」

    程望嘆氣:「我寫字真的好醜啊。」

    喬北心問:「上次教你矯正握筆姿勢,後面有沒有堅持練習?」

    程望撓撓頭,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沒有好用的鋼筆。」

    「鋼筆確實對練字有幫助,」喬北心順著程望的話說,「這樣吧,你要是不嫌棄,我送你一支我的鋼筆,你先拿去用,等找到更趁手的筆後再換新的。」

    程望搓搓衣角,象徵性地拒絕道:「那多不好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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