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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8:21:21 作者: 立誓成妖
    眉梢一揚,端盞啜飲:「哦?願聞其詳。」

    清清嗓子,抑揚頓挫:「床前有一個叫做明月的女人已經脫光,那雪白的肌膚看上去就好像是地上的白霜。抬起頭看看如此迷人的明月只覺心潮澎湃難自抑,卻又忍不住低下頭想起了家中原本的那個她。其實,這首詩所要表達的,是一個男人在面對美 色 誘 惑時,想要做些什麼,可又覺得對不起妻子的那種矛盾而糾結的情緒。」

    「噗……」

    陸子期口中的茶水盡數噴出,嗆咳連連。

    宋小花連忙走過來為他輕輕拍背,同時繼續一本正經:「你認為我的解讀如何,很有道理吧?」

    好容易順過一口氣,抬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遙遙,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可否不要這樣曲解詩仙的大作?」

    轉到他的面前蹲下,揚起臉露出最純良無害的笑容:「冬青,你與我心意相通,怎麼會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呢?」

    看著活像是只小哈巴狗一樣的宋小花,陸子期無力撫額:「小含是我看著長大的,就跟我的親妹妹一樣,你太過多心了。」

    「是嗎?是我多心嗎?」宋小花和顏悅色諄諄善誘:「那她為什麼要刻意去學桐兒的言行舉止衣著打扮呢?難道僅僅是為了好玩?」

    「也許……是一種懷念的方式。又或者,真的只是小孩子的一時興起而已。」

    「小孩子?你也說了,她馬上就可以嫁人啦!」眼珠子一轉,忽然換上滿臉的幽怨哀戚:「這種懷念方式你很喜歡對吧?巴不得她天天以這幅模樣出現在你面前對吧?而且,她又是豪門千金正好與你門當戶對,說不定……」捂臉嚎啕:「我明白了,你想要休了我!」

    陸子期真是很想乾脆被剛才的那口水給嗆死算了……

    「你又在胡說,若是被聽到了,成何體統?」

    嚎啕的聲音更大了:「你果然只關心她的感受,不理會我的死活,天吶~」

    忍無可忍將她拉入懷中,堵住她的嘴:「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想法子讓你放心。」

    立馬化身溫柔的小綿羊,輕蹭他的臉:「冬青冬青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

    陸子期捏著眉心站起身,走到門前時忽然又想起一事,轉而對正狗腿兮兮跟在後面的宋小花正色道:「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請講!」

    「永永遠遠不要教凌兒任何詩詞歌賦!」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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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雨含特地來看望自己的小外甥陸凌,『念園』自該設宴款待。

    霍楠作為陸子期的至交好友和陸凌實際上的授業師父,當然也是『念園』的座上賓。

    這兩個天生的冤家對頭,以行動證實了所謂『宴無好宴』這一千古名訓的合理性以及真實性。

    比如,說話時夾槍帶棒互不相讓的也就算了,吃到一半居然還動起了手。

    其實說來,這倒也要怪陸凌。

    小傢伙自幼便極其崇拜霍楠的一身好功夫,結果,之前居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偶像被嬌滴滴的小姨給一招秒殺了,自然難免對小姨產生了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敬仰之情。

    這讓吃了那般奇恥大辱啞巴虧的霍楠真是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於是拍桌子定要與薛雨含來一場光明正大的比試。

    劃下道一番較量,勝負還沒分出來,陸子期很是珍愛的一套寶貝餐具已經先碎了個七七八八。

    他那張心痛難耐的臉,多少也令兩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便決定化武鬥為文斗,不打架了改拼酒。

    眼看陳年佳釀如牛嚼牡丹一般的被糟蹋,陸子期終於掩面離席,只求不見為淨。

    宋小花也因為害怕觸景生情勾起從今以後只能做酒場菜鳥的傷心事而隨之告退,當然,主要還是為了去解密一首詩的真意……

    再度來到設席的庭院,只見滿桌滿地的杯盤狼藉,還有三個醉得一塌糊塗的傢伙,兩個人,一條狗。

    宋小花看著在地上相擁而眠的陸凌和宋無缺,傻眼:「他們……他們這是……」

    「醉了唄!」

    「你……你居然……小孩子喝酒會燒壞腦子的!」

    「那姐夫的腦子定然早已經是壞得不能再壞了,我記得,他可是尚在襁褓之中,陸伯伯就餵他酒喝了呢!」

    「……小含,其實,你的記性有時候可以不用這麼好的……」

    薛雨含穩穩噹噹坐在桌邊,以手支頤,面帶酡紅眼波迷濛,眼神卻仍然清冽。

    而她腳邊四仰八叉躺著的霍楠,則鼾聲大作不醒人事,臉上還帶著某種白痴一樣的傻笑……

    陸子期在驚訝之餘也不由得深表佩服:「幾年不見你的酒量簡直就是飛漲啊!竟能讓這小子成了你的手下敗將!」

    「姐夫你還真是夸錯我了,打敗他的不是我的酒量,而是……」摸出一個小瓶子晃了晃,薛雨含笑得既得意又謙虛:「迷 藥。」

    「……看來,你在南疆這幾年,還真是學了不少本事……」

    宋小花則忙著將陸凌抱起,又吩咐下人把霍楠抬回房間把無缺抬到狗舍,並趕緊去準備醒酒湯。臨離開前,還不忘在陸子期的腰間擰了一把,使了個眼色。

    由喧鬧轉為安靜的小院眨眼便只余了兩個人,一坐一立,空氣中尚有未散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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