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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8:19:30 作者: 長街當歌
    溫行簡當然覺得痛,不僅心裡,就連腺體上好像都被穿越時空的疼痛感占滿。

    「我爸比溫勻大很多,爺爺和祖父去世以後是我爸拉扯大了溫勻。」

    溫行簡的故事很長。

    「我爸是不想讓溫勻做研究的,他在實驗室泡的時間太長了,他了解那種枯燥乏味的感覺,他想讓溫勻學醫。」溫行簡平靜的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溫勻不肯,和我爸吵了兩句之後兩個人鬧了紅臉,從那之後溫勻一氣之下從家裡搬了出來,他覺得我爸不想讓他搞實驗就是怕他有朝一日搶了我爸的風頭。」

    溫行簡輕笑一聲道:「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他對我還是挺好的,還給我買過糖。」

    江燼看著溫行簡平靜的面色,他在想是不是錯了,不應該這樣的,在辦公室的時候他應該再堅決一點拒絕劉局的。

    「我父母雙雙死在實驗室爆炸事故中。」溫行簡提起父母的死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會兒一樣回流眼淚,時過境遷,他已經很好的自己消化了所有的悲傷與不甘。

    「溫勻來接我回家的那天告訴我別害怕,他會好好保護我的。」

    狸花貓從溫行簡的懷裡跳走,溫行簡有些遺憾的看著那道驕傲的小背影。

    「我第一次在溫勻家發/情的時候挺害怕的。」溫行簡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腺體,「溫勻那天就像這樣摸著我的後頸,他說是奶油味的,怪不得看起來那麼乖。」

    溫行簡覆在腺體上的手微微用力,模仿著他記憶中溫勻的力道。

    「溫勻是個Alpha,後來他差點標記了我。」溫行簡摸著自己腺體上那一圈淡淡的額牙印痕跡說道:「你知道的,特殊事情的Omega反抗能力幾乎為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咬我,每次咬我的時候都像是在泄憤。」

    溫行簡解開自己的袖口,他挽起袖子,江燼曾經在那個晚上見識過的猙獰傷疤再一次顯露,他將隔壁伸到江燼眼前問道:「這些疤,你見過吧?我身上的那些,你也見過了吧?」

    「溫勻會喝酒,會喝很多很多。」溫行簡收回手接著道:「喝多了會拎著皮帶闖進我的房間,有時候也不是皮帶,什麼順手就會拿什麼。」

    江燼的心像是被誰捏住了,全身的血液正在以比平時慢很多的速度流動,他看著眼前的溫行簡,覺得心疼,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溫行簡是個所有情緒都不外露的人,自己第一眼喜歡的也是他的溫潤如玉,可在見過溫行簡滿身傷,從別人口中聽過溫行簡的過往的時候,心裡那點可笑的猜測竟然仍舊沒有被打消。

    溫勻會喜歡溫行簡,溫勻和溫行簡之間有超出叔侄的關係...

    江燼想給自己一巴掌。

    「他像是把對我爸的怨恨都傾泄在了我的身上。」溫行簡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比起溫勻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就因為自己一點點的喜歡就養了那隻貓,結果那隻貓還是因為我死掉了。」

    江燼忽然想通了溫行簡對於自己養著的這隻小狸花克制的喜歡。

    溫行簡太害怕重蹈覆轍了。

    童年的陰影直至此刻還籠罩在溫行簡的心裡。

    「十八歲我就可以脫離溫勻的監護,我可以搬出去住,我幾乎從溫勻第一次朝我動手的時候就在等著這一天。」溫行簡自嘲般笑了一聲接著道:「為了搬出去住我幾乎每一天都在攢錢,溫勻心情好的時候是會給我錢的,就像混混大發善心去打賞乞丐一樣,直接扔到臉上或者甩到地上。」

    「阿簡...」江燼不想再聽下去了,溫行簡看起來也並不輕鬆,這樣糟糕的過往於溫行簡是一場酷刑,對於喜歡溫行簡的江燼來說也是剝皮抽筋的疼。

    溫行簡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接著道:「我那天一覺醒來的時候就是在一個實驗室里。」

    再次回想那一天,溫行簡沒來由的覺得冷,就像那間實驗室的空調吹到了今天。

    「溫勻將我綁在了一張床上。」溫行簡展開手臂,他攥著拳頭,袖口下的疤痕若隱若現,他的目光有些渙散,他明顯有些激動,「他就這樣幫著我,我的腺體上不知道貼了什麼東西,很痛。」

    「溫勻走進來的時候在朝著我笑。」

    溫行簡像是陷入了回憶,江燼繞到溫行簡身後,他攬回溫行簡的手臂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和溫勻之間沒有關係,不,是溫勻欠你的,阿簡,是溫勻欠你的,我會替你討回來的,不想了,我們不想了,阿簡,我們不想了。」

    溫行簡不顧江燼急促的語調,他自顧說道:「溫勻說我爸是什麼都不懂的垃圾,我身體裡流著他的血,和他一樣愚蠢又低級,溫勻說我應該死,在死之前應該為生物研究做出些貢獻。」

    江燼不管不顧的從身後抱住了溫行簡,溫行簡回過神來是打他罵他,登徒浪子也好,輕浮無禮也好,江燼什麼名頭都認,他沒有任何辦法能喚醒沉在過去里的溫行簡,他只能這樣抱著。

    被江燼緊緊抱住的溫行簡在發著抖,他道:「溫勻戴了手套,他不知道按了什麼按鈕,綁著我的那張床轉了一百八十度,我的腺體被暴露出來了,我動彈不得。」

    「阿簡!不說了!我們不說了,阿簡,看看我,我是江燼。」

    江燼環著溫行簡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溫行簡,溫行簡卻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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