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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8:17:34 作者: 二少奶奶
「真有意思,不戴會如何?被鬼勾了去嗎?」
阿離笑道:「徐校尉到時可以試試。」
張信很快接道:「他是鬼見愁,鬼見了都要繞道走,自然不需要戴什麼面具了。」徐昉不服,一通唇槍舌劍,惹來領頭將官回頭,方歇下來。
到了蘭府,府上長史迎上來說已備下熱水飲食,請各位將官先去休整一番。幾人行到廊下,忽見一婢子探頭,阿離認出是明月身邊的小桃兒「阿離少爺。」
「明月讓你來的?」
她點頭,「郡主不在呢。她去靜月庵了,前次下雹子,毀了城裡的慈嬰堂,裡面的孩子婦人無處棲身,郡主就將她們暫時安置到了淨月庵。想著你這兩日應是要回來了,便讓奴留意著,膳房已經給你做好吃的了,你先去洗漱,一會兒奴就給你端過去。」
「何時歸?我去接她。」
「過午就回了,就知道您會這樣,特地說了讓您好好歇著,不必去接的。」
他二人站定對話,張信與徐昉瞧見便多看了一眼,距離不遠,略略也能聽見。
張信眉頭微動徐昉對明月印象頗好,同張信講:「這華陽郡主心真善。我阿娘不是老催著我成親嘛,要不我讓我阿爹來求個親。」他摸了摸下巴張信一腳踹在他腿彎徐昉哎呦一聲,差點跪下,轉身怒道:「你踢我做什麼。」
張信目光沉沉,冷聲提醒:「徐大人掌著雍州軍政,怎會讓你娶她,不怕上位猜忌嗎。」
徐昉惱道,「你這人,我不過隨口一說,這麼認真做什麼。」
張信板著臉,「女子清譽豈能胡言。」
「你……」徐昉瞪著他,半晌撇嘴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同你說不通,忘了你還是個雛兒,不曉得女人滋味,如何能懂我們這些男人心思。真是對牛彈琴。」他插著腰,搖頭晃腦地走到前頭去。恰走到一處水缸邊,張信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只聞一聲驚呼,人已經倒栽入水缸中。一番掙扎,水花四濺。待撲騰著起來,始作俑者早已走遠,只能無能狂怒,「張二,你他媽給老子等著!」
過午後,天際籠上灰雲,風中多了濕意,張信梳洗完方換了身乾淨衣服,便聞得驚雷。豆大的雨點落下,窗紙被風雨刮的呼呼作響。
他到了屋外,看著如注雨水,面露沉思。
恰徐昉從屋中出來,見了他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你去做什麼?」徐昉沒好氣道:「林參將先前叮囑我讓我去看看關押台吉之所,免得出了岔子。」
張信回屋取了佩刀跟上去「你跟著我做什麼?你離我遠點兒,一尺,不兩尺。」
台吉關押在刺史府的暗牢,二人戴上斗笠穿上蓑衣去馬廄牽馬,未料遇上府上長史。
「快,套上馬車,你們幾個趕緊過去!」
「這是做什麼?」徐昉見他急切,怪道長史匆匆拱手行禮,「兩位大人,郡主車架路上出了些差錯,這雨太大,小人需得派人趕緊去接應。」
「要我二人幫忙嗎?」徐昉心思直,立時便問「不必,不必,未有大礙,府上已去了人手。多謝二位。」
徐昉未再堅持,一是想來也並未出什麼大事,二是他身上也有要事。兩人牽馬出府,上馬後,張信卻直接調轉馬頭,「我去看看,以防萬一,你便自去吧。」
「哎?……」
徐昉鞭子一抬,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他疾馳而去,馬蹄踏起雨水紛紛,瞬間便行出百步之外。
城郊,明月坐在馬車上,車馬陷於泥坑中。同行一共四個侍衛,派了一個回去報信,如今便剩下三個。這雨來的突然,又是行到中程,附近連個避雨的地方也無。阿喬是斷不肯讓她下車淋雨的,如此一來便僵在了這兒。
「都說讓您別來了,人都安置好了,您還來做什麼。」
「我也不知會下雨呀。」明月拉著阿喬的手撒嬌。那日下雹子之後,她去爹爹書房聽了慈嬰堂的事,反正她也無事,張信又不在,便攬了下來。原想著就送些衣食,後來親眼見了裡頭的孩子,難免又覺得可憐。
她撩開窗,看著窗外三個淋雨的侍衛,對阿姜道:「回去讓廚房熬些薑湯,再賞些銀子。」
「奴知道啦,您方才都說過了。」
她那不是瞧著有些過意不去嘛。要是她們下車,這車也許就能推動了。可便是披著披風下車,阿喬也是不肯的,寧可讓人去府中報信。
等了一陣,雨勢漸小,明月靠在阿姜身上正有些迷糊,她突然道:「來人了,郡主,來人了。」
明月被她扶起來,唔了一聲,她已掀開帘子,「咿,怎就來了一個?好像不是府上的。」
阿喬趴到車門處,謹慎地掀開一條縫。
「誰呀?」明月不明,「興許是路過的。」
「可他停了呢。」阿姜道三個侍衛圍在車馬旁,張信收緊韁繩,馬兒不安地走了兩步。方才一時情急,如今卻是不好收場。
「你是何人?」
「在下雍州雲騎營副將張信。」他將令牌拿出來,看了眼他們身後的馬車,只作不知,「這車陷進去了?可要某相助?」
侍衛確認他身份,警惕心略減,領頭之人拱手道:「多謝大人好意,我們府上已派了人來,不必勞煩了。」
「如此……」張信抿了抿唇,雨水紛紛落得視線模糊,福至心靈一般,突然隔著雨幕看見車簾後露出的臉,杏眼菱唇,清麗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