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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8:17:34 作者: 二少奶奶
    身後兩個婢子侍立,阿姜跪坐在一邊時不時給她夾些菜。

    她早瞧過了右邊是客人座次,坐的都是雍州軍官,張信坐在右邊下數第二個。左邊是涼州的一些軍官,阿離位子要後面些。

    宴飲中歌舞起,舞女身姿曼妙,揮著水袖,細腰婀娜。

    涼州軍官較之雍州那幾位要粗獷多了。歌舞過半,飲了些酒水,便見左邊一大鬍子軍官突然起身提議道:「大人,這曲子聽著軟綿綿的,一點味道也沒有。在場的都是戰場上拼殺過的漢子,不若咱們比試比試,這不比什麼跳舞唱曲兒的要有意思多了。」

    「是啊,某聽聞雍州軍士驍勇善戰,早就想見識一番了。」

    「郡主。」明月被推了推,這表演節目一點意思都沒有,而且她在帘子後張信都看不太清,早就無聊死了。

    「怎麼歌舞停了?」

    「說是要比試拳腳呢。」

    這麼硬核明月抬頭,就見場上左右各站了一軍士。左邊的威猛高大,體積也大,面上虬須茂密,頭髮還扎著小辮子,相較之下雍州派的人就不那麼起眼了。

    廳中絲竹聲止,轉而成了雷雷鼓聲。

    明月就聽涼州兵一聲爆喝便沖了過去,那雍州兵左挪右閃,抬臂抵擋時被直接壓彎了腿,對手趁勢而上一記勾拳便打的人飛出數步遠。

    「好!」

    明月也不知這比試是什麼規矩,但很快又有一人上去挑戰,沒一會兒就又被擊敗了。

    一時間都是歡呼聲阿姜興奮地手都拍紅了,「郡主,你看咱們涼州男兒就是不一樣。」

    明月托腮看場中連勝兩場的壯漢興奮地揮舞著手臂,一臉老子天下第一的趕腳,搖了搖頭,要是按照正常套路,這種一般肯定是會被打臉的。

    「某看這張家軍也不過如此。」

    果不其然,壯漢轉了半圈,張信站了出來。

    「雍州張信請這位大人不吝賜教。」

    張信?明月這下坐不住了,站起來跑到珠簾跟前。

    「郡主,別挨那麼近,小心嚇著。」

    「我便看看。」明月撩著帘子,看著廳中站著的張信,能行嗎?雖然知道他武功肯定厲害,又是主角,可對面那個也不弱呀。

    壯漢雖已接連打了兩場,可那不過是練手,他身上力氣足的很,上下掃了一眼張信身板,捏著拳便沖了上去。

    這一拳出的快,都能聽見裂空之聲,可也不知是不是他太過輕敵,竟然露出這麼大的空檔。張信偏頭躲過後,直接一拳擊在他胸腹處。

    就這麼一下,竟把他打得連連後退,飲下的酒水都盡數吐了出來。

    「承讓。」

    人被扶下去,場面一時有些寂靜,畢竟是涼州主場嘛。

    只有明月一個,拍著手掌,歡快地蹦了一下。

    「郡主。」阿姜看不過去了,您哪頭的呀。

    明月訕訕地咳了一聲,那不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

    宣稱「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明月很快就被打臉了贏家輸家對調了,張信成了場中屹立不倒的那個男人明月看著自家老爹,終於不那麼開心了。她一下一下咬著指甲,眼睛盯著張信。

    這都成砸場子了,大哥,你好歹收斂一點啊。

    或許張信聽到她的祈求了,阿離上場後,情勢有些改變。

    起初兩人打的難分伯仲,阿離雖體格上更高大些,但他拳法功夫比不上張信有章法。他的本事都是戰場上學來的,看似混亂實則如狼一般敏銳,不要命的拼殺,處處都對準要害。

    這一場比試比之之前都要更加精彩明月都忍不住攥緊了手場上,一招一式,用拳用肘,碰撞時聲勢極大,擂鼓之聲都算不得什麼了。

    阿離揮拳迅疾,碗大的拳頭眨眼便到了跟前。張信幾番動作,束起的發早有些鬆散,拳風颯颯,驚起他落下的碎發,他雖避開,可臉上刺疼,顯是被帶到了。

    兩人視線相交,阿離眼中是勢要贏下的堅決。

    終於,張信掃腿時被帶倒在地,還沒來得及起身,阿離的拳頭便直直砸在他腦袋邊上的木地板上。

    明月嚇了一跳,急的都跑了出來「郡主。」阿姜一聲喚,將眾人視線都引了過來。

    「怎的出來了,快回去。」蘭元珍發話了,阿姜嚇得一哆嗦趕忙拉著她往回走。

    便是如此,明月還是忍不住扭頭看向廳中阿離起身「承讓了。」

    語聲淡淡,眼中冰寒張信眉頭微皺,他向來敏銳,只是他與這人應是並無交集,他眼中敵意又是為何?「閣下好武藝,是在下輸了。」

    他起身,拂去身上塵土,向坐在上首的蘭元珍行禮時,餘光見珠簾輕動,一個腦袋正悄悄探出來,一雙圓滾滾眼睛正看著他。

    第40章 杏花

    「郡主,不可失禮。」阿喬近前,將明月拉回去。

    「知道了,阿喬。」她縮回去,同上周目不同,眼下阿喬瞧著更嚴厲些,或許是她年紀尚小,她要擔起教養之責。也正因此,明月才不敢讓她知道張信的事。

    「哥哥真厲害。」她坐回去,同她們講。

    阿姜連連點頭,「阿離少爺是咱們涼州最勇猛的男兒,如今連雍州的將士都打贏了,可見還是咱們涼州厲害些。」

    外頭,蘭元珍本就覺得張信眼熟,自他報了名姓,立刻便認了出來。原是那張公明的兒子,當年單槍匹馬,跑到涼州求援,頗有他父親的風範。少年人心性了得,只不過他父親戰死,祖父也是重病在床,雛鷹尚未長成,會不會被上位者折了翅膀,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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