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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8:17:34 作者: 二少奶奶
「國公饒命,饒命。奴什麼都說,她還給厲嬤嬤下藥,還不守婦道和柳二公子通姦。」
「我殺了你。」虎奴一刀就要劈死靜娘,被張信攔住靜娘如尋得生機,撲到他腿邊,「國公,是那婢子攀咬我的。我什麼都不知,是她,她說郡主碎話被大姑娘罰了,所以一直懷恨在心。」
「不是,是她說若奴,便要許奴服侍國公,還有讓奴的母親接替厲嬤嬤的位置,都是她。」「國公……」靜娘還要辯解張信一腳踹在她心口,「你與柳二,他同你說了什麼?」
「國公,我是一心為了你啊,我只是想幫你。」張信踩在她肩膀上重重碾著,骨頭碎開發出令人毛骨悚熱的聲音。
誰曾想祖母慈悲,這麼多年竟養出了一匹狼。
「別動她虎奴,她自有去處。」
後來,阿姜呼出一口白氣,後來啊,她與阿喬帶著郡主北上,將郡主葬在涼州。那耿氏,聽說被扔到城裡最下等的妓房,如今是死是活卻是不知了。
上元朱雀街上燈會正盛,這還是皇帝親政以來頭一次登樓賞燈。
「若非母后抱恙,定要扶著她來瞧瞧,今日這燈會瞧著比往年熱鬧多了。」
去歲榮國公病故,這柳太后也退避後宮,不再插手前朝事。自從柳二公子在妓-女床上被剪斷了命根子,接著柳世子貪墨戰時糧草被罷官不說還險些丟了性命。這金陵城中柳氏一門便如錢江潮水,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可以說是大梁立國以來最沒牌面的外戚了。
立時便有官員贊道:「聖上聖明,方引來遼人歸順,四海皆平,百姓安康,海晏河清。」
「卿謬讚了,還是多虧了有張公啊。」
他雖笑言,可立時場面便有些僵硬。如今城中茶館酒樓都唱著張公出征的戲,不光這金陵,西境的遼人怕更是只認他國公張信,不認他這個大梁皇帝了吧。
張公美儀容征漠北,平九夷順王逆,天下亂清君側,誅奸邪輔幼帝,盛世開孩子們提著花燈,唱著歌謠,呼朋引伴便消失在人群中。
「爹爹,我也要畫著叔祖父的燈。」說話的小童坐在馬上對身後的男人說她腦袋上扎了好幾個啾啾,生的粉玉糰子一般,正是婉然的女兒阿魚。
如今廖二做了鴻臚寺少卿,一家便回了金陵。只是前些年張信都在雍州,今歲方回朝復命,所以見的少。他如今權勢滔天,卻不似往年長留金陵,聽說天再熱些便又要迴轉,再見卻不知何時。
婉然坐在車中攬著兒子,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她如今嫁為人婦,有了丈夫孩子,可叔叔卻只有自己一人。
過橋時突然有些顛簸「怎的了?」
廖二道:「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瘋子,撞到了人。」
婉然看著,只見一人穿的破爛,髒的很,頭髮如雜草一樣擋著臉,身形矮瘦,像是個女子。
橋那頭上來兩人像是抓她的婉然沒在意,放下帘子,道路通暢後,車馬很快便行過了橋。
「張國公是我夫婿,我是張國公府里的主子。」
矮胖龜公一巴掌便甩到她臉上,「下賤東西,還肖想張國公,連金陵城裡的乞丐簍子碰了你都嫌髒。」
「大膽,你敢打我,國公爺救我,國公爺。」
臭布頭子直接塞到她嘴裡「瘋婦,還敢抓我。」
高瘦些的笑的猥瑣:「嘿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當時來,你可也是嘗過的。」
龜公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沒嘗過?」說了也笑了,嘖嘖道:「當時多水靈啊,可惜了。」看她還在掙扎,揮拳砸了幾下。
「行了行了,還不讓死呢。人給的是金子,傷重了要治病費銀子,小心娘子要你好看。」
「我心裡有數。」他揪著她頭髮直接在地上拖走大相國寺「回施主,國公不是在後山枯草亭,便是在蓮花池放燈。」
澄明回道「多謝小師父。」
阿魚趴在父親肩上,見光頭的漂亮哥哥仍看著他們。她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他唇微彎,夜色下靜靜行了一佛禮。
「叔祖父。」
他們在後山尋得張信他著一身緇色圓領袍,外罩一件玄色披風。轉過來時,臉上顴骨凸顯,鬢角已染霜白。
「叔叔。」婉然心中酸澀,卻只笑著喚了一聲。前些年征戰時,他來信不多,多是報平安。究竟受了多少傷她不知,可觀他如今蒼老模樣,她心下思量趁他如今還在,要帶大夫上門細細看看,能調養一陣是一陣。「攸寧。」阿魚撲在張信小腿上,他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小羊。」婉然的兒子有些羞澀,正好與阿魚調了個個,但對他亦是心中汝慕。
「好多橘子。」阿魚瞧見他身邊放的一盤橘子她最愛吃橘子了,只是不愛那烘的,婉然便不讓她多吃。
「你叔祖母喜歡吃。」
「叔祖母也喜歡吃橘子?」
「極喜歡。」張信淺笑道:「只是如今她回涼州了,吃不到了。」
「叔祖母回-涼州了?」阿魚仰著腦袋眨巴著眼睛不明白,可阿娘不是說叔祖母生病去世了?她不懂去世是什麼意思,還是小羊告訴她那就是見不到了,可叔祖父怎麼說叔祖母在涼州呢。
她欲要問,被小羊牽住了,他搖了搖頭。
「她想家了便回去了。」張信仍是笑著回道,聲音溫和廖二攬著妻子,婉然靠著他悄悄抹掉眼淚。